趙輝所謂的不要瞎搞,他們明白。只賺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不要因爲有關係,做違規亂紀的事情。
看幾位叔伯小眼睛都在不停的轉,趙輝笑了,“你們也不要急,可以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告訴我,或者後面打電話給我也行,我今天主要就是表個態度,哪一家想做事,我肯定支持,提供便利。比如四叔,如果你還想繼續開店,那我就給你提供品牌和位置。
但是,我對你們的店鋪也是有要求的,要是經營質量太差,完全靠商場和品牌資源賺錢,那我肯定要給你們停掉,我鼓勵和支持每一個想做事的人,但好逸惡勞,想躺着賺錢的我非但不會給支持,而且只要一次讓我失望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
三叔臉一紅,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趙亮,當初也是香君給安排的,發展路徑幾乎與趙輝一模一樣,結果那小子受不了管,正常上下班就堅持不下來,就想回家玩遊戲,所以到現在還在家玩遊戲呢。
果然,趙輝直接點名了:“三叔,趙亮,我只會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若他還是老樣子,以後就別來找我了,你看看家裡還有哪位想做事的,換個人扶持吧。”
四叔聞言則是大喜:“阿輝,我們管得過來啊,現在店裡的店長已經能獨擋一面了,幾個店員也都不錯,你要是同意我再開幾家店,剛好給這些店員提升店長,也算是不枉她們努力跟着我們,讓她們也做個管理。”
他早想了,但因爲知道這家店賺錢是因爲無論是租金條件,還是裝修支持,品牌貨品支持都是趙輝搭的關係,再開店要想還是這麼的賺錢,那就需要趙輝開口,他怕趙輝覺得自己人心不足,都已經是趙家得到實惠最多的了,別人都沒提呢,自己哪好意思再提。
趙輝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心思,“家族裡面,我可能沒辦法做到絕對的一碗水端平,我未來資源的傾斜只會對最強者,你們可以當做內部賽馬吧,誰發展的最好,我反而給的資源最多,我不搞平均主義。希望能夠從家族裡面挖掘出幾個好苗子出來,我會全力栽培。
你們也不要只拘泥於零售業,就算是別的行業,我的能力輻射不到的,我會去請陳總幫忙。”
他的表態很清楚了,不怕你們要資源,就怕你們吃不下。不要畏畏縮縮的了,想好賽道,全力去衝,他趙輝做他們的後盾,再不行,後面還有陳曉呢。
這句話給了衆人無限的想象空間,在他們的眼裡,如果是趙輝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那麼陳曉就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他們現在也不想這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大家子,回去好好的商量一下,藉着趙輝今天鬆口,他們要再不把握住,那真的要蠢死了。
“好了,不聊了,我們早點去吃飯,我一會要早點回去,王燕家的人今天來了西山林語,明天跟着上游艇,我今天直接來了這邊,還沒和他們打招呼。”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王燕家裡的人也要來蹭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正常,趙輝畢竟是他們女婿,說起來比自己這幾個還親一點呢,只不過趙家這個大概念來看,自己這邊才更親一些。
一羣人一起下樓,趙父自己開車了,四叔也開車的,而三叔也帶車了。只有大伯和小舅沒車,大伯主動上了四叔的車,恐怕也是想路上和四叔聊聊,讓他給拿點主意,到底確定什麼樣的賽道更好。
小舅跟小舅媽則是上了趙父的奔馳GLS 450,趙輝看着他們上車,然後一輛奔馳E級緩緩開了過來,停在身旁,主駕駛跑下來一箇中年胖子,小跑幾步來到趙輝面前諂媚的喊道:“趙總,您回來了。”
是王浩的父親,曾經不可一世的王總,現在趙輝面前謙卑的還不如一個孫子,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小眼睛期盼的望着趙輝,似乎趙總一個笑容,都是他莫大的榮光,可惜現在的趙總哪裡看的上他,微微點頭。
三叔笑罵了一句,還不開你的車,墨跡什麼呢?
王總連忙連聲說“好,好!”,然後希冀的問道:“趙總,坐我車嗎?”
三叔剛打開後面車門,聞言道:“你瞎啊,看不到堵着路了,趙總的車過不來。”
一回頭,發現後面一臺打着雙閃的光輝009,駕駛室的司機雄壯威武,一身肌肉,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練過的,王總上了車,還通過後視鏡向後面看着。
“你看毛啊,還不趕緊走,那是阿輝的保鑣。”
王總啓動車輛,思緒又回去到了去年,那個癟三一樣的趙輝,天天跟在王浩屁股後面,自己看都懶得看一眼,當時還覺得趙香君能到自己家裡來,那是趙家燒了高香了。現在自己竟然只能淪落到給趙老三開車,而當初混混一樣的趙輝,都不正眼看自己了。
——
陳曉陪着香君享受着晚餐,趙香君皺着鼻頭,嬌聲道:“陳曉,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吃這麼多,萬一變胖了怎麼辦。”
“肯定不行啊,你現在是兩個人需要能量,要多補補。再說了,變胖了也是最漂亮的香君寶貝啊。”
“你肉麻死了。”
香君裙身極簡的剪裁如第二層肌膚,勾勒出她修長的頸線與鋒利的鎖骨。腰間一根銀絲細帶輕束,勒出纖腰一握,卻讓人想起名劍出鞘前纏繞的絲繩。
陳曉看着她這驚心動魄的美,心裡癢的難受,他不敢碰她,可是這樣忍到什麼時候啊,天知道每晚抱着這麼一個大美人又能動,那是多麼的煎熬。
晚飯後,兩人在院子裡散步,這一圈的別墅都被陳曉買下來,整體圍了起來,這裡面現在就只有趙家人和他們。
趙香君一襲黑色連衣裙立於廊下,裙襬如夜色傾瀉,在微風中漾起冷冽的波紋。那黑並非沉悶,而是泛着啞光的綢緞質感,彷彿將月光揉碎後織就的綢,每一寸都裹挾着拒人千里的矜貴。
夕陽的餘暉爲別墅羣的琉璃屋頂鍍上一層暖金色,陳曉與趙香君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踩着鵝卵石小徑。她的指尖偶爾在他掌心輕撓一下,像小貓試探着伸出爪子,而他立刻收攏手指,將她微涼的指尖裹進溫熱裡。
她裙襬掃過路邊盛放的薔薇,花瓣沾了裙角,又被陳曉俯身拂去。他低頭時,後頸被晚霞映出細小的絨毛,趙香君忽然踮腳,鼻尖蹭過那片金色光暈,嗅到陽光混着雪松鬚後水的味道。
只有在陳曉面前,才能看到她頑皮的一面,還有孩子氣。在其他人的眼裡總是清冷的,與世無爭的感覺。
路過第三棟別墅時,她突然拽住他停步,指着爬滿紫藤的白色廊柱:“像不像我陪你去相親的那家咖啡館?“陳曉沒說話,只笑着用拇指摩挲她腕間淡青的血管——那裡正隨着心跳微微起伏。
“哼,哼。讓我陪你去相親,到現在你也沒有向我道歉呢。”
呃~陳曉訝異的望着她:“你不是不在意的嗎?”
趙香君停下來,嘟着嘴不滿的道:“我不是女人嗎?女人有不在意自己的男朋友去相親的嗎?”
好吧,女人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
“我向你道歉。”
“哼,哼,沒誠意。”,她假裝生氣的樣子,但是與陳曉十指相扣的手卻是一點也沒放鬆,似乎她就想着與他牽着手就這樣天長地久。
陳曉輕輕的摟過她的肩膀,把嘴湊了過去。
“呀——”趙香君被突襲了,嗚嗚的說着:“被看到了,多羞人。”
哈哈大笑:“羞什麼人,他們這時要是看到了一定也是假裝看不到,誰會那麼沒眼力勁的破壞這麼一對情侶最甜蜜的時刻呢,來,再給大爺我香一口。”
話剛落音,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香君——”
我靠,瞬間被打臉啊。陳曉嘴巴都快堵在香君的櫻桃小嘴上了,被這一嗓子給打斷了,頓時有些不滿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誰?陳曉不認識。趙香君凝目過去,看了半天,轉頭小聲對陳曉道:“好像是我嫂子家姐姐。”
陳曉無語了,好不容易跟趙香君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感受一下這脈脈的溫情,竟然被趙輝的大姨子給破壞了氛圍,看趙輝面上他也不好發火,對香君道:“你要去和她打個招呼嗎?”
很顯然,趙香君對於破壞二人甜蜜時光的始作俑者也是不滿的,小聲道:“我不想和她說話。”
陳曉被逗笑了,剛想說那就不理她。趙香君已經朝那邊點了點頭喊了聲:“王姐。”
然後又小聲對陳曉道:“我們趕緊跑吧,不跑她要過來了。”
陳曉看了一眼那邊,果然那個王姐已經朝這邊來了,這還咋跑,知道趙香君也只是表達一下心聲,不可能真的跑,否則多尷尬。
“香君啊,這位就是妹夫吧?”
陳曉微笑着點了點頭,“你好。”
“一直在想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征服的了我們香君,今天看到了才知道果然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一對。”
笑了笑,沒想到這女人還挺會拍馬屁,陳曉心裡的不滿稍微少了些。王燕的孃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趙香君男人的真實身份,她擱這裡揣着明白裝糊塗呢,故意不挑明陳曉的身份,便於對話。
其實,陳曉並不喜歡擺什麼架子,特別是在自己的親戚面前,他更喜歡平等交流,那些唯唯諾諾的他反倒看不上。
“輝哥回來了嗎?”,趙香君不太喜歡說話,招呼之後就在一旁沉默了,用手拉了拉陳曉,意思很明白了,讓他應付一下。
陳曉跟她哪有什麼好聊的,乾脆把話題岔到趙輝那邊,他心裡很清楚趙輝這個時候肯定是沒回來,否則這個女人不會出來亂轉,一家人肯定圍着趙輝。因爲他們只要正常點都明白,真正能幫他們的是趙輝,自己跟他們可沒什麼交情,幫也是看趙輝面子,趙香君對他們亦是如此。
“還沒有,聽說纔剛剛開始吃飯。”
“哦,好,你也早點回去吃飯吧,我跟香君轉轉。”
讓本來想套完近乎再嘮嘮家常的王姐一愣,尷尬的笑了笑,想套近乎,沒想到連個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知道這位年輕人別看溫文爾雅,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只要知道他身份的人,都能想的到一旦他生氣起來,那別說自己了,多少商業大鱷也承受不起。
經常聽王燕回家說,他一生氣以前萬盛區域的總經理就廢掉了,再一生氣年銷售十幾億的四季服飾就廢掉了。到後面一生氣,連萬盛集團都吃不了兜着走。
天吶,萬盛集團誰不知道,那位汪總可是神一樣的人物,但在王燕的描述裡,面對香君的這個男人竟然也節節敗退。
這讓她以及弟弟家裡的人對王燕都刮目相看,以前王燕與自己回孃家基本活都是兩個人乾的,現在不一樣了,王燕回孃家是被當公主回門供着的,只有自己一個勞力了。
陳曉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帶着香君繼續溜達,王姐在後面遠遠的看着那一對神仙眷侶般的男女,再也不敢上前了。
湖海漁莊內,趙家因爲經常來這裡聚餐,老闆跟他們也熟悉了,都知道這家人不得了。
以前認識的時候,就幾個鄉巴佬,記得那時候還看到他們騎着小電驢,穿着一雙開膠的皮鞋來吃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一個個衣着光鮮,每次來吃飯都是自帶酒水,而且每次都是茅臺。
那個趙家老四,以前就是在外面街邊開個破服裝店的,現在竟然開大奔了。最離譜的是那個趙家老二,以前好像就是在外面做小工子,一個月賺不到幾個錢,現在竟然開奔馳GLS 450,那可是落地接近150萬的車,而他家那個小混混的兒子,竟然坐着光輝009這樣的高端保姆車,還配着專職司機,據說已經是君曉商管集團的副總裁了。
這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店老闆心裡想着,要是哪天自己這個餐飲搬到君曉廣場去,是不是也可以搞個連鎖店乾乾。因此現在趙家人來吃飯,他都一定要去敬酒的。
他帶着酒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原來敬酒也是要排隊的,門口還站着幾波人呢。哎,難怪說一旦人家發跡了,這關係就很難建立了,實在是競爭太大了,還是相交於微末之間最簡單,沒有人爭。
包廂門打開,從裡面出來的人,老闆也認識,竟然是這邊搞建築工程的大老闆,這兩年基建少了,業務差了一點,前些年這位秦總可是賺了不少錢,這很顯然,也是來找門路來了。
“秦總好!”
秦總點了點頭,顯得很高興,的確,竟然與趙總交換了微信聯繫方式,這可比中了彩票還值得高興。
這時在他前面排隊的幾個人也回頭看到了他,打了個招呼道:“老闆也來敬酒,阿輝現在真是混大了。”
“阿輝?”老闆看了一眼這幾個年輕人,心裡明白,可能是以前跟趙輝認識的吧,現在還喊阿輝,哪是你能喊的?
他點了點頭,跟這些沒情商的人要少囉嗦幾句,避免蠢病傳染。
這時包廂裡敬酒的又出來了,這也太快了,快到估計都沒說兩句話,也是,趙總能接受他們敬酒就不錯了。
前面這幾個小夥子進去了,包廂門沒有關嚴實,老闆從門縫裡能看到趙總竟然是坐在菜道末座的,第一反應是怎麼這樣,再一想,自己忍不住笑了,裡面都是他的長輩,他不坐末座坐哪裡。
趙輝看到進來的幾個人,忽然又有些恍惚,這是自己以前的幾個牌友,自從到依諾集團江州分公司上班的時候,就跟他們斷了往來了,他們喊自己幾次去打牌被拒絕之後,還調侃自己呢,說自己上班賺那點錢,還不夠他們幾場牌贏的多。
當然,趙輝就想笑,大家都贏,那贏誰的。而且自己的收入,他們靠打牌一輩子恐怕也贏不到了。
“哎,各位叔叔,阿輝,我們來敬個酒。”
趙輝站了起來,禮節性的點了點頭,“謝謝!”
其中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輝,回來了跟我們這些老兄弟們也聚一聚啊,我們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可是比親兄弟都親呢。”
“嗯,有時間的吧。”
老闆在外面看笑了,這幾個人簡直是蠢癌,這種套近乎,他理你纔怪。現在的趙總是越客氣,就代表越疏遠。
一杯酒喝掉,趙輝便坐了下來與身旁的小舅聊了起來,他們幾個給晾在那裡了,自然不好再留下來聊天,只能退了出去。
出了門看到老闆,嘿笑一聲:“沒啥意思,人家現在高傲的很呢。”
老闆也沒理他們,這幾人有點沒腦子,趙輝如今什麼身份,願意和你們喝杯酒,夠你們吹一輩子。竟然還想與人家勾肩搭背,沒讓你滾蛋就不錯了,還覺得別人高傲,趙總高傲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想着這些,老闆推門進來:“各位老闆,我也來敬個酒。”
大伯他們都認得他,知道是這家餐廳的老闆,半年前來這吃飯,這老闆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現在不一樣了,每次來吃飯,他都要送幾個菜,然後來敬個酒。
“最近餐廳弄了幾個新菜式,一會送過來請大家品鑑一下,給提提意見。”
他一邊敬酒一邊說着,然後裝作忽然發現趙輝一般:“哎呀,趙總什麼時候回來了。”
這種小伎倆哪裡能瞞得住趙輝,只是看他爲人不錯,懶得戳破。淡淡的笑着道:“剛回來不久。”
願意說話就好啊,店老闆興奮壞了,立刻說道:“這次回來多待幾天吧,你這常年在外面,我看趙總可想的慌了。”
趙父看着店老闆,自己跟他也不熟啊,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麼,這趙總叫的倒是挺熟練。
店老闆大概是看出來了趙父的表情,連忙又對趙父恭維道:“趙總,我們這附近誰不知道您好福氣,少爺是君曉商管的大人物,還有一個千金是世間少有的大美女。”
他倒不是胡說,上次香君來吃飯,他是見到過的,知道那是趙輝的妹妹。
趙總笑着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他現在也不是一年前的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了,這半年來不要說外人,單單是親戚這些人在他面前的恭維話也都聽吐了,被人誇讚現在都成家常便飯了。
店老闆看出來趙輝大概不想與他多說,心知不能再繞彎子了,就道:“趙總,我斗膽問一下,我這個餐飲有機會進君曉廣場嗎?”
嗯?談到工作,趙輝倒是認真了一些,君曉廣場現在的餐飲是儘量少做那些流水線餐飲,千篇一律,沒有什麼特點。所以他每到一處都是要求,要談首進餐飲品牌。然後搭配一下當地的特色餐飲,加上一點網紅餐飲這樣的組合。
這家湖海漁莊算是他們這附近最知名的餐飲了,否則也不會每次聚餐都來這裡,若是能進君曉廣場生意定然不差,而且也能讓消費者品嚐奧地道的地方美食。
這樣,商家,商場,消費者三方受益,倒是一舉三得的事情。
深思了一下,忽然看向趙家老大:“大伯,大堂哥在外地做小吃生意的吧。”
店老闆心中一動,而大伯並不知道趙輝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的回覆道:“是的,一年到頭賺不到幾個錢。”
趙輝點了點頭道:“做餐飲,主要還是味道要好,這是有門檻的。這樣吧,讓他回來找一個有實力且願意在君曉商場發展的餐飲,與人合作吧,只要他有本事,全國的君曉廣場都對他開放。”
店老闆心道:“果然”,同時心裡狂喜,這趙總是準備讓自己與他大伯家小孩合夥啊,若是可以,我豈不是抱上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