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談家長裡短,所以一直聊到很晚,纔算散去。文落落一直安靜地呆在媽媽身邊,聽着四個老人眉飛色舞的談論憧憬她和汪晨曦的以後,也只是淺笑並不說話,汪晨曦倒也是安分不少,在汪父身邊安靜地洗耳恭聽汪父時不時的長篇大道。稍煩一些的時候,他會跑到小家戶文席樂跟前故意挑逗他,常常會引起文席樂童鞋的厭惡聲。
一直到文落落坐上回家的車,汪晨曦還在招惹着文席樂,文席樂雄赳赳氣昂昂的有種想拿起板凳拍死他的衝動,文落落不禁莞爾,她摸摸文席樂的小腦袋,溫言道:“樂樂,這樣發脾氣可不是好孩子哦,晨曦叔叔只是把你壘的小積木弄掉了,你也不應該紅了眼啊。”文席樂小嘴一癟,“姑姑,你是壞姑姑,你和汪叔叔是一夥的!”
汪晨曦就是汪晨曦,走的時候還是把文席樂小盆友惹哭了,文落落一邊安撫文席樂,一邊坐上車,透過淡灰色的車窗上,窗外的汪晨曦裂開嘴衝她笑道:“落落,我明天接你下班哦,可得等我,不許一個人先跑!”文落落定定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臉,弧度堅毅的下巴,恰好的配上那雙秋波粼粼的桃花眼,這個男人長得漂亮而又迷人。文落落只覺自己先前和洛希一起吃飯時的頭痛又犯了,隱隱約約,頭痛由悶到響,炸開了,霍霍的。
她就這樣把自己繳械給了汪晨曦,甚至多想半分都沒有。她只是累了,真的只是累了。也許汪晨曦是符合父母爲她擇偶的標準,她不願再去費勁心力找那個人,汪晨曦填補了這個空白,他適合。她揉揉眉心,看向專心致志開車的大哥,大哥像今晚說話很少的機率鮮少,一般情況都是他長篇大論的談個不停,她看看大哥說道:“哥,你怎麼看?”
文清笑笑,目光迷離,“我覺得?”他低聲重複道,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輕吐:“落落你長大了,有些事
自己做決定就好。”
文落落不說話,看向前方的路,雖然黑暗一片,但是卻是筆直的,她還記得五年前大哥結婚的那個晚上,爸爸在客廳說過的話:“文清,我們給你的這段婚姻是你自己要靠你自己摸索的,雖然你看不清前方是什麼樣子,但是爸爸可以保證沒有什麼大的障礙,文清,爸爸只是希望你幸福,少走一些彎路。”
那時的大哥意氣風發,因爲一個女人幾乎要和家裡斷絕往來,也曾私奔數月不聯繫,可是最後的最後,他還是回來了,那時他再也沒有了凌厲的氣勢,文落落至今還記得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落寞的身影,他摸摸她的腦袋說:“落落,也許爸媽說的永遠是對的。”二十歲的文落落永遠忘不了哥哥急劇滾動的喉頭,眼淚在眼眶裡,紅了眼睛。
文落落笑了笑,只覺心中冷澀一片。像他們出生在這種家庭的孩子,婚姻也不過是另一種政治商業目的。所以所找的另一半也大都逃不過這種怪圈,汪晨曦也大抵是這樣吧,他選擇自己的原因也很大一部分源於此吧。想到這裡,她的脣邊不禁露出一絲嘲笑,自己剛纔又想多了,他做什麼事,豈沒有自己的道理?
這一夜,文落落都睡得不是很安穩,做了一夜的夢,醒來時頭腦還是微微發疼,可是夢裡的東西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的。自己就這樣交給汪晨曦了嗎?她的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拿起鬧鐘一看,才四點鐘,她大睜着眼,望着天花板,然後把頭深深的埋進枕頭裡,強迫自己再次進入睡眠。
昏昏迷迷,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像定時炸彈一樣轟隆隆的炸個不停,文落落半睜着眼睛,尋找聲源,然後打開手機:“喂?”
“該起牀了親耐滴,豬寶寶,麼麼,親一下。”汪晨曦膩死人的聲音瞬間將文落落的迷糊勁一下子全打消,文落落的睡意瞬間全無,她忍不住衝
着電話吼道:“汪晨曦,你不正常說話會死人嗎?”大清早的,這傢伙就讓她渾身雞皮疙瘩全起了。
汪晨曦無辜至極,繼續發嗲道:“親愛的,你上班的時間到了啊,人家是來接你的,你忘了嗎,你是答應人家要人家親自送你上班的。”汪晨曦說話的語氣就像一隻可憐的哈巴狗,讓文落落頓時不能將他與一個八尺男兒聯繫在一起,她對天發誓,這是她長大二十六歲以來第一次聽到汪晨曦用這種殺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和她說話,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他之前交往的那些女人是怎麼容忍這種語調,還是他們本身就好這口?
文落落好不容易有的睏意全部打散,她只得戀戀不捨的頂着大黑眼圈子起牀,拿起鬧鐘一看,丫的才六點半!她剛消去的氣蹭的又竄上來,她只想拿起枕頭往他頭上狂砸幾下,最好把他打暈,六點半就讓她起牀,天理何在!何況她是八點半的班,她天天是恨不得睡到八點二十九分五十九秒的!
汪晨曦那頭根本不覺她已經幾近爆炸的邊緣,手機裡哼着小曲,興致盎然的說道:“親愛的,我就在你門口,你給我開下門唄。”文落落只覺腦門上三條很粗很粗的黑線,果然門鈴呼呼的大響,伴隨着汪氏獨有的歡快語調:“落落,開門呀。”然後汪晨曦笑着說:“親愛的,你是害羞嗎,那我踹開門了哈。”
文落落再也不糾結了,她有理由相信他說的踹門,他從來都是面帶笑容的和你商量一件很嚴肅的問題,她胡亂的洗了洗刷,打開門,就見他側着身子,手裡擺弄着一朵玫瑰,見她走出門將那朵不知道被他蹂躪了多少遍的玫瑰,現在只剩幾瓣花葉孤零零的,“美人,送給你的。”說罷,還給她拋下一個傾倒衆生的媚眼,文落落直有種噁心的衝動,她覺得自己昨晚真的是腦袋鏽掉中病毒黑屏了嗎,怎麼會答應和這貨交往?這不是要折她的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