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後,汪晨曦將文落落送回家裡,自己則開車去了趟公司,兩人約好晚飯時間去汪家,順便把二人準備這個月結婚的消息告訴二老,在討論一下結婚準備事宜,文落落本來臨時起意的要趕在洛希之前結婚,可是沒有想到汪晨曦真的就是大張旗鼓地開始準備,她心裡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
下午的陽光已經散去中午那般溫暖,淺淡的光暈斑斑點點掃落在窗戶上,一室的清涼。下午茶時分,張媽已經做好文母要求的茶點,張媽正要送過去,文落落結果她手中的茶點,對張媽說:“張媽你去忙其他的吧,我來送就好。”
文母此時已經坐在沙發上正優雅的翻閱一本雜誌,時不時的擡起頭看向窗外,似乎心不在焉的想着什麼。文落落走到她身旁,把手裡的茶點放在茶几上輕聲問道:“媽,你在想什麼呢?”
文母擡起頭,淡淡笑了。伸出手拉着她示意她坐下,搖搖頭說:“沒想什麼。落落現在你大了,媽媽也管不了你多少了,但是你連着幾天夜不歸宿爲什麼都不對媽媽說聲呢?媽媽知道你自有分寸,可是你是女孩子,媽媽還是不放心,怕你吃了虧。”
文落落心頭一熱,原來媽媽這麼心不在焉看書是因爲這件事啊。她已經不小了,不能再讓父母操心了,遂安慰道:“媽,正如您說的我自有分寸,哪些事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我自有分寸。前些天一直加班到深夜,那麼晚再回家,肯定會吵到大家,所以我一直在公司就將就了。”
文母蹙了蹙眉,疑惑道:“你一直都在加班麼?”在得到文落落肯定的回答後,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可是爲什麼晨曦那孩子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你這幾天都在他家呢?”
文落落本來好心安慰媽媽,現在卻是對不上線,她嘆口氣說:“媽媽其實這幾天我確實住在汪晨曦家裡。既然媽媽會有疑問,落落就對您說,還想找個時間跟您和爸爸商量一下,我和晨曦決定這個月結婚。”
“什麼?”文母原本恬靜安詳的臉上此時閃過一絲震驚,“落落雖然我和你爸爸是極力想促成你和汪家這段姻緣的,但是這個月會不會太倉促?而且之前你不是還挺排斥的嗎,怎麼就突然提出結婚了?”
文母像忽然間明白什麼起來,臉色
變得十分難堪,語氣也已經變得不好:“落落你對媽媽說實話,汪家那孩子對你坐了什麼事情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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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落落沒想到媽媽會想歪,哭笑不得,她搖搖頭說:“媽,我只是這樣一個人累了,突然間特別的累,只是想找一個人靠靠了,之前你們就有提議過汪晨曦,因爲一直逆反,現在經過相處感覺還可以。”她淡淡地說道。
文母想了想沒再說什麼,只是說:“等你爸爸回家我們再商量一下,這個月太趕了,這個月就還剩幾天時間,哪還有什麼良辰吉日,再說那麼短的時間,你要上班,晨曦要打理公司,那有什麼時間準備啊。”話語裡是微微的苦惱,對女兒突發奇想這個月結婚稍有頭痛。
文落落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媽媽我今天剛辭職了,正好也有時間準備採購結婚用品。不一定非得這個月,但是我想盡早半了這事,越快越好。”文母看着她一臉認真也便不好在說什麼,她或多或少有點猜出女兒爲什麼那麼着急出嫁,也許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母女倆的話題很快扯開,這個下午茶算是喝的安靜祥和,文落落許久不曾這樣依偎在媽媽的身邊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撒嬌,小的時候他們家裡是典型的慈母嚴父。爸爸對她和哥哥的管教特別嚴厲,小到吃飯,大到做人的道理,偶有犯錯就會被爸爸嚴厲訓責,而媽媽總會在她和哥哥罰站閉門思過的時候送些溫情,還會因爲孩子的管教問題和丈夫偶有異議,爸爸總是說慈母多敗兒,其實她覺得如果沒有媽媽這塊柔軟的地方,她的心理成長可能會被扭曲。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是和媽媽走得親近。
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先是小侄子文席樂幼稚班放學,文席樂下朋友許久沒見自己的姑姑,又因爲快要升小學了,大哥大嫂給他安排了一大堆的輔導課,可把他累慘了,見了姑姑那個親切勁,就差抱着大腿了。
大哥因爲晚上有應酬,沒有回家,媽媽着手安排張媽準備晚飯的事情,文席樂上躥下跳後也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大嫂則是興趣缺缺的坐在文席樂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六點鐘爸爸準時回家,文落落開門的時候同時也迎接到了汪晨曦,他和爸爸一前一後,相談甚歡,文落落默默地跟在身後。
汪晨曦放慢腳步,牽起文落落的收禮貌的對文父文母說:“伯父伯母,今天晚上我再暫借落落一晚,我父親阿姨非得要我邀請落落去我家吃飯,阿姨還親自下廚給落落做飯,您二老就借我一晚吧。”
文落落的頭一直低垂着,文母想起下午她們母女間的交談心裡哀嘆了聲,真是女大不中留,現在汪家雖然還未正式提婚,可是女兒那一副嬌羞羞的樣子,讓她這個爲孃的十月懷胎,養她二十多年就這麼便宜了一個男人,真是會心疼。
文父頷首表示默許,文母也沒說什麼,大嫂還在想事情,木然沒有反應,而文席樂則是恨不得鑽進電視裡也沒有反應,汪晨曦很自然的攬着她的腰肢,禮貌地再與文父文母告別離開文家。
“我對我媽說了我們結婚的事,也許飯桌上我媽就要和我爸商量這事。”她繫上安全帶面無表情的陳述道,汪晨曦定定的看着她不辨哀喜的表情,問道:“後悔了?”
她搖搖頭,只是盯着黑絲絨般墨色的窗外,遠處燈光閃閃,像鑲嵌在黑幕裡的寶石,熠熠生輝。她淡淡地開口說:“我只是很迷茫。”她轉過頭看他忽明忽暗的臉孔,低下頭慢慢地說:“汪晨曦我只是怕這段無愛的婚姻會像一個墳墓,我們都不愛對方,卻用婚姻拴住彼此,到底對不對?”
她的眸子如水,靜靜的流淌着看不清的憂傷,汪晨曦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的聲音本就是比容貌還要清麗的悅耳,此時有些低沉黯啞:“誰說無愛?我愛你呢?”
她辨不清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其他,他一隻手掌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手,眼睛裡是暗夜流光,誰也看不懂裡面的情愫:“文落落墳墓又怎麼樣,至少是兩個人的墳。”他低沉的笑道:“何況這是我們倆自掘的墳墓,有我沒什麼可怕的。”他這句安慰人的話一點也沒起到安定作用,就是因爲有他,她纔會迷茫。
她嘆口氣說:“好。”她的另一隻手覆在他的手上,兩隻手緊緊地,像是給自己堅定。她想了想說:“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在外沾花惹草。”
“……”
“以後保證對我絕無二心,只能我一個人。”
“……”
“以後要隨叫隨到。”
“……”
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最後都以無語沉默應對,她終於默默放下手,本來只是說着玩的,看他這樣的反應,她忽然覺得無比的蒼涼,她忽然想起曾經對李曉茹說過的:“他是一個浪子,怎麼可能爲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停留呢?”她對這個婚姻本來就不抱有什麼希望,可是她爲什麼還是希望進墳墓前有點盼頭呢?
他挑了挑眼梢,看她垮下的一張臉,認真地說:“文落落,如果我都答應你,那麼你能答應我心裡只有我嗎?不許想洛希,心裡的某一角不爲那個男人留着,你能做到嗎?”他撫撫額頭說:“如果你能做到,我便能做到。文落落這家等價交換你明白嗎,我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懂嗎?”
他笑笑繼續說:“我亂花叢中飛累了,可以不去想起他女子,安心守着你,你能給我什麼,文落落你什麼都不能給我,這段婚姻都是你用來強迫自己忘卻這段感情的,你又有什麼可以要求我的呢?”他很理智地闡述事實,她咬咬脣,心口一窒,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