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要的,我都答應你

文落落站在臥室的窗邊,靜靜地看着黑幕下的大地,燈光明暗交匯處,是洛希的車子停靠在一角,明明是極盡奢侈的邁巴赫,能夠閃耀到晃閃人的雙眼,可是在夜幕之下,看到的卻如心底的那人一樣,內斂到極致。那輛車一直停在那裡,她看到洛希就那樣依靠在車前,他手上有明明閃閃的菸草,她不知道他到底吸了多少根菸,她知道的是,到現在爲止,那點星火一直都沒有滅過。

她拉上窗簾,走回牀前,坐在牀沿上,心涼如水,胸口有陣陣的針刺感,她知道洛希止於她是怎樣的傷害,怎樣的痛心。他會語急聲速的對她說:“落落,既然你和汪少是朋友,所以簽約的事就拜託你了。”他會跟她談及關於利益的問題,她嘴角噙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卻什麼,可就是不缺那點錢。

她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諷刺,這是一個疼痛的創口,明明已經長好的新疤,現在又撕開,看着汩汩的鮮血不斷地涌出。而她,明知道很疼,很痛,仍然願意赴這場沒有回頭的盛宴。她打開手機,盲目的翻閱着聯繫電話,腦中空白一片。其實,她並不想打電話給誰,她也不知道打電話給誰,可是在這種連自己都壓抑的封閉環境裡,她總是應該找些事情去做,不去想他。她翻個身,試圖讓自己有個好的姿勢。可是最終她的思維和指尖同時停頓定格在手機的鍵盤上,她慢慢的編輯短信,一邊編輯,一邊嫌棄自己,“洛希,你回去吧,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你。”

編輯完這些字,她無力地把手機關機扔到一邊。趴在牀上一動不動,好似用盡了千萬噸的力量。她閉上雙眼,腦中還回放着和洛希的一幕幕,他和她的再次相逢,難道真的是上天故意在譏諷她所謂的念念不忘?她到現在仍舊願意爲他傾其自己的所有,即使知道他在利用自己。可悲的人呵,必有可恨之處,大抵就是在說她了。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悲喜莫辨的淚,抱着睡枕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窗外的月光白如銀屑,光華灑進窗臺,竟有說不出的惆悵。洛希不知道自己倚在車前究竟站了多久,直到他的腿都痠痛了他才滅掉手中一直沒有停止燃燒的煙,他擡起手腕,看看錶,已經凌晨三點了。不知不覺他已經佔了竟然五個小時了。

他面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很久他才深深地吸口氣,閉上眼。他想起文落落對他說的話:“正如你所願,他是我男朋友。”她雲淡風輕地笑着,話語卻像一把利刀撕裂他的五臟六腑。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了,從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從他對她放手的那一刻,他們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可是他還在奢求着什麼,明明不可能還要爲之。他對很多下屬說過一句話:“永遠不要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爲什麼到了他身上,遇見了文落落,都變成了另外的事情呢。他即使放開了她,把他推得遠遠地,可是仍舊沒有辦法不去想她,他可以在國外呆的很好,可是他仍舊選擇了回來,只是爲了在看看她過的是否好。她過得並不好,他知道,和他一樣。而這一切,卻是他造成的……

周遭的一切燈光歸於寂寥,只剩下皓月當空中那盞慘白的明月,他坐在車上,冰涼的手指輕輕撫着前額,很久他才倒吸一口氣,緩緩將車啓動。那些前塵往事,挾着風呼嘯着在腦中如播映機般回放倒轉,他感覺頭痛欲裂,歡笑的,流淚的,愉悅的,傷痛的,從腦中蹦脫出來,幾乎要將他的神經生生撕裂。

他筋疲力竭的將車停靠在馬路一側,扶着突突跳起的的太陽穴,閉上雙眼。他還是那麼不認命不是嗎?爲什麼還要做這些徒勞無功的掙扎!文落落早已經不是他的了,她的一切從三年前就已經斬斷的一乾二淨,從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從母親那雙哭紅的雙眼,他應該認清了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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