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姜怡用一種悲喜莫定的的表情看着文落落,然後向下定什麼很大的決心一般,糾結着表情,最終還是吐出:“洛希回國了。”
“哦。”文落落慢吞吞的點點頭,然後笑笑說:“他是該回來了。”一切都好像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姜怡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文落落的反應,“其實我一直都沒敢告訴你,他回來有一個月了,我上次遇見他就是在一個月前。”
文落落繼續忙活手中的活,頭也不擡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我也見過了,是在大哥的派對上。”其實她不敢擡起頭,這是真的。他以爲過了三年,再見他時她能夠不像當年那樣狼狽無措,可是她真的錯了,她比當年還要無用,看到相似的身影就立刻躲到一邊去了。
那天她把禮物將給嫂子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會場,一個人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逛,她想着就想笑,她憑什麼躲,爲什麼每次躲開的都是她?她沒有錯過任何虧心事,明明是他對不起她的,可是她還是不敢面對。
姜怡最容易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也就是恨鐵不成鋼的說:“文落落,你丫的能不能出息點!不就是一個破男人,把自己高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值不值啊!”很多時候,她和姜怡一起喝酒喝到爛醉,都會想一個樹袋熊一樣扒在姜怡的身上,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洛希,你告訴我,到底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洛希你爲什麼要離開我?洛希,你告訴文落落,她到地哪裡不好,她可以改,真的,她可以改!”
一直到洛希坐上飛機時,文落落還是不能接受洛
希已經不要她了,那個說要寵她愛她一輩子的男生不要她了,他們明明一起構築過未來的宏圖的,他爲她洗衣做飯生兒育女,一直執手到老,而如今,那個給她誓言的人,早已不知散落在天涯的哪邊了。
她的眼淚一直在眼圈裡打轉,可是他仍舊努力是自己的語調聽着和諧沒有顫音,“姜怡,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那個人我早忘了。”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姜怡當然知道他不想再聊和洛希有任何丁點關係的話題,便很有靈犀的轉移話題說:“你見到汪公子沒?”
文落落的頭頂華麗麗的落下一片烏雲,傷感一下打散,“得,我不認識他。”
所謂汪公子氏也,就是哥哥的狐朋狗友之一,汪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人稱汪四少。因爲上面有三個姐姐,再加上老年得子,汪公子可是汪家的掌上明珠,除了汪老爺子,誰都不敢招惹他一絲一毫,偏偏這貨又不是省心的人,從小到大可沒少讓王老爺子費心。
文家和汪家自老太爺那輩就交情極好,所以文落落大小就見識過汪公子的風采,那時她只有四歲,跟着哥哥到處亂跑,見到了大她三歲的汪公子,汪公子穿着酷酷的小西裝,揚眉一瞥,“文青,你帶着個小不點幹嘛,礙事礙眼的。”
文青轉身對文落落說:“這個是你汪哥哥,快叫哥哥。”文落落正要張嘴叫哥哥時,誰曉得那貨頭一轉:“我沒你這麼醜的妹妹。”至此文落落永生不能忘記這傢伙說過的話,一直到現在想起她都氣得牙癢癢的,那時小小的她把頭一別,昂首挺
胸,闊步走到他跟前,看他仍一副傲慢的樣子,趁他不注意狠狠地抓住他的胳膊,兩排齊整的牙印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手臂上,到現在汪公子的手上仍有她的牙印,淡淡的象牙白,每當看到時,文落落的心裡都有莫名的得意快樂感。
汪公子那天當然怎麼都神氣不了了,胳膊上是血淋淋的牙印,皮開肉綻的,在衛生室嚎哭不已,文落落被家裡人跟拎小雞似得在他面前,“快跟你晨曦哥哥道歉!”媽媽怎麼威逼利誘,她的小嘴巴就是緊閉,媽媽氣極的打她,他邊哭邊說:“他說我是醜娃娃。嗚嗚……”他們的樑子自此就結下了,從那以後,兩人見面都是紅臉相對。
姜怡撇撇嘴:“您老可別說您不認識他,汪大少今兒早,可沒把我罵死。我說落落,他那小明星女友那事你好端端的插一道幹嘛,現在倒好,那女的死皮賴臉非纏着他不放。他說今天非得找你的事。”
“那就讓他來找就是。”文落落停下手裡的活,問道:“看看我畫的怎麼樣?”
姜怡對畫畫幾乎算是一竅不通,何況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抽象畫,左邊一片火紅,右邊一片墨綠,她勉強瞅了兩眼,應付道:“還好,不過這顏色太扎眼,看着不舒服。”
“就要這種效果,這是我送給汪晨曦的生日禮物,氣死那小子。”他壞壞的笑道,“這個就是他性生活的真實寫照。”
姜怡翻翻白眼,她還以爲這幅畫有什麼特殊含義,結果是這種情況,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何況是抖了二十多年的冤家,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