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盲目的走在一片虛無中,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無風無塵,走着走着,忽然聽到前方隱隱約約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我有點好奇,內心涌現更多的卻又是不知名的恐懼,想要轉身逃離卻震驚的發現雙腿不受控制,只能睜大雙眼看着前方,耳邊迴盪的是越來越大的水滴聲響,能感覺到離前方越來越近……
砰……我用手抹去滴到臉頰的水滴,抹完之後感覺有點不對,將手伸到眼前,食指和無名指指尖鮮紅一片,就在我看着的這段時間中紅色痕跡好像流水一樣,越來越多,顏色越來越豔,我看着它慢慢的將手掌吞沒,接着向身體各處遊走,直到最後包裹住我的軀幹、四肢、頭頸……
‘怎麼不是你!’……
當我要眼睜睜的看着全身就要被淹沒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話,讓人痛徹心扉,好似在山間呼喊一樣,聲音在四周一遍遍的迴盪,直到我完全被濃豔的紅色吞沒……
“啊!”猛地坐直身體,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我小小的公寓,耳邊是昨晚就定好的鬧鐘的滴答聲響,呼……原來是做夢,深呼吸幾次,將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再吞下去,嘖,看來又得去藥店一趟了……
拿起牀頭櫃上放着的毛巾,擦乾額頭上的冷汗,摺疊好放到原位,向後靠着牀頭板,胳膊籠着蜷曲的雙腿,頭靠到雙腿上,“怎麼不是我……麼?”將身體緊緊的蜷成一團,好像這樣才能抵制住蔓延到全身的寒意和心底深處那滿滿的委屈……
打住,不能再放任自己消沉下去了,“啪……啪……”用力拍兩下臉頰,今天還得幹活呢,打起精神,打起精神!
下牀進洗漱間,收拾好自己的儀容,對着鏡子裡的人扯着嘴角誇張的笑一下,哈,沒什麼大不了!
走出洗漱間,習慣性的往客廳牆上的時鐘瞟一眼:“啊!”
完了,這個點樓下的早餐鋪早收攤了啊……別說什麼早餐了,再過二十分鐘就到打電話叫偏執狂起牀的時間了,電話可以在公交上打,他不會洗漱的時候看到我沒把牙膏擠到牙刷上就不刷牙了……吧?要是到時候再發現應該擺放到餐桌上的早飯無影無蹤……算了,多想也於事無補,還是早點出門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也顧不得填自己的肚子了,慌亂的穿上外套,跑步到公交站牌,哦,神主眷我!剛好有車!我連忙上車,投幣,穿過擁擠的人羣,努力向出站口靠攏,沒辦法,有次人太多擠不過去,車內雜聲又太響,喊停車的聲音傳不到死機大叔耳朵裡面去,我愣是又在車上呆了兩站才突出重圍重見天日,這次別說是兩站了,就是一站都不錯時間也不夠用啊!
見縫插針有空就鑽終於手抓到了出口門旁的鐵桿,喘口氣,擡手腕看錶,嗯,剛好,現在就打電話吧。
費力掏出來手機,撥通偏執狂客廳的座機,以前我還有點疑惑,畢竟如果起不來的話買個鬧鐘不就行了,一個不行就多買幾個,反正他也不缺這點錢,這樣專門讓人打電話充當鬧鐘的也太奢侈了吧!後來我多次向王力表示困惑後才知道,原來這廝就算臥室擺滿鬧鐘也不管用,因爲人家將全部鬧鐘都找出來關掉接着睡!但可喜可賀的是,只要他出來透透風就會清醒,所以客廳的窗戶都是開着的,我認爲,這有從另一個方面映射出一個真理:自然是偉大的!不過,不知道那廝有什麼感受,反正是我現在每次進入客廳的時候,都覺得特別的‘涼爽’!其實,到現在我一直猜測,這種讓人打電話而不是到他臥室提供叫醒服務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廝有超級可怕的起牀氣和破壞力,雖然王力再三強調偏執狂是把鬧鐘關上了接着睡,但是我怎麼都覺得那些鬧鐘應該是屍骨未存。
按鍵撥電話,一遍又一遍,直到二十分鐘爲止,這是這段時間我總結的經驗,一般客廳電話連着響二十分鐘左右偏執狂就會出臥室,只要他出門,就是寒風大哥的工作了,嘖,今天竟然沒下雪,真可惜!
“叮咚……建設路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從出站口下車……”
連忙跳出車廂,快步走到大廈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早餐的事,掉頭進入鄰近超市,出來的時候手裡提着一塑料袋吃食,哼!偏執狂,今天便宜你了!
搭電梯到事務所樓層,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快步到偏執狂的豪華單人房,拿鑰匙大力打開門,迎面看到的是慵懶的坐在面向門口沙發上的偏執狂,感受到的是呼嘯而來寒徹入骨的冷風,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鬍渣……他真沒洗漱?我一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