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走了以後,我也洗漱了一番,離去公司上班的時間還早,又沒有吃早餐的胃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茫然無措。
我坐在沙發上望着陸雅婷的那件婚紗發呆。
我心裡十分着急,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借到那八千萬,基本上是癡人說夢,似乎沒有一絲可能性。
可沒有這八千萬,我就沒有一絲爭取陸雅婷的可能性!
怎麼辦?
難道,註定我的愛情,會像羅峰一樣,胎死腹中,只能悔憾終身?
現實如此冷酷,讓我分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對於陸雅婷而言,我根本無法去爭取她,她所面臨的處境,是一個完全無法選擇的局面。
我們之間的阻礙,不像其他情侶那般,是因爲距離,因爲房子……而是因爲一個她完全無法抗拒的原因。
儘管我知道她愛我,可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她放棄她的父親而跟我走。
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所以,一切,只能我來爭取。
我站了起來,穿好衣服,去樓下隨便吃了點早點,然後就去了銀行。
我用了一天的時間,跑遍了大大小小無數銀行,尋找一絲貸款的可能。
可讓我失望的是,整整一天,接觸了無數銀行,卻一無所獲。
馬寧說的對,現在市場經濟如此萎靡的情況下,銀行對於貸款的態度無比謹慎和小心,他們在對我的經濟實力和公司,以及我所能提供的抵押物進行的權衡後,出價最高的銀行,也不過能出到五百萬,而且這還是要提前申請的,什麼時候批下來,能否批下來也都是未知數呢。
晚上,我拖着疲憊的身軀,找了一家酒吧喝酒。
我打算把自己灌醉,然後再回去睡覺,我知道,不喝醉,今晚上絕對不會睡着的。
我沒有去劉子文常去的那間酒吧,我怕再碰到羅峰。
找了一家就在我家樓下的酒吧,這樣喝醉了以後,直接可以上去睡覺了。
這酒吧規模不大,也有演繹的歌手,但水平有限,唱的歌也都比較俗,全都是些當下的快餐流行音樂,沒有什麼可欣賞度。
而且來這裡喝酒的客人,年齡也都參差不齊,有很多是中年人,大概都是附近小區的居民。
我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喝酒,臺上那年輕的男歌手唱着一首什麼旅行的歌,不知道歌名,仔細聽了兩句歌詞,感到實在不知所云,什麼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巴黎東京什麼的。
先不論旋律這些,就說這歌詞,着實就有些扯淡,我甚至都懷疑這寫詞的,到底有沒有去過土耳其,真正瞭解那個地方的,有什麼浪漫可言麼?
正唱着,忽然有個喝醉了的中年男人站起來鬧事,指着歌手就罵了起來,“你特麼嘰嘰歪歪唱的這什麼玩意兒?”
我一聽,難得,這裡還是有有品位的人的,這大叔就聽不下去了。
歌聲戛然而止,那瘦瘦的歌手一臉蒙圈,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問你唱的這是什麼玩意兒?一會兒東京一會兒邁阿密,一會兒洛杉磯的,特麼給我擱這兒報地名呢?”那大叔醉洶洶的罵道。
我坐在那裡不禁暗笑。
那大叔的幾個朋友一個勁兒的拉着他,否則我擔心他真的有可能上去把那歌手給揍了。
這時候酒吧的老闆出來了,也跟着勸,“兄弟,您這是幹嘛?不愛聽讓他換歌就是了,生這麼大氣何必呢?”
“這特麼是換歌的事兒麼?”那大叔更加憤怒。
“那您說您有什麼要求,提就是了,何必生氣呢?”老闆妥協的笑道。
“我來你們家酒吧也有些日子了,這會員卡都辦了,天天就特麼是唱歌,天天就是唱歌,還每天都有這破歌,你們就不能有點別的節目麼?”那大叔埋怨道。
“您說,您有什麼建議,就給我們提就是了,我們一定會虛心接受,改進的。”老闆笑道。
“當然有啊,上次我去隔壁那家酒吧,人家的節目就弄的相當不錯嘛,多帶勁。我要不在你們家辦了卡,我都想上人家那去辦卡了。”大叔說道。
“別呀。”老闆笑道,“他們有什麼節目這麼好,您說。”
“人家那叫什麼來着?”那大叔想了一下,“維吾爾族的什麼來着?”
那老闆一臉蒙圈,“維吾爾族?新疆舞啊?”
“不是,什麼新疆舞啊,是個走秀!就那種,好多光屁股娘們出來走來走去的,叫個什麼來着,”那大叔回憶一番,眼前一亮,說道,“哦,對!叫維吾爾族的秘密!”
我正在看熱鬧,一口酒險些噴出來。
老闆小心翼翼道,“您說的那叫維多利亞的秘密吧?”
酒吧裡其他看熱鬧的人,沒忍住,噗嗤都笑了。
“甭管什麼秘密吧,總之得有點秘密吧?”那大叔強詞奪理,“你這成天就知道找這破歌手唱這破歌,還都是男的唱,有個毛的意思?”
那老闆哭笑不得,“兄弟,你瞧我這地方,就是個小酒吧,就這麼大點地兒,哪兒能搭起個舞臺來搞那些?您將就將就,您提的意見呢,我一定會考慮,增加一些別的節目,但這維多利亞的秘密實在也是有點爲難我了。”
那大叔鬧的不行,不依不饒,“那你就不會弄個脫衣舞,鋼管舞什麼的?”
老闆實在沒辦法,急了,“大哥,實在不行,我脫給你看行不?”
滿堂大笑,那大叔也不鬧了,歌聲又起來了。
我笑了一陣,坐在那裡,又喝了一會兒酒。
醉意朦朧的時候,我離開了酒吧,打算回去睡覺。
出了酒吧,冷風瑟瑟,雖然已經過了春節,可這個點兒,街上依然還是很冷。
我正準備回去,忽見街角處蹲着一個正在烤火的老人,他就在路兩邊的樹下點着一堆火,看起來有些危險。
我正打算過去勸他,讓他別在這裡生火,可走過去後,發現那老頭穿着道袍一樣的東西,旁邊擺着一面小旗,上面寫着一個卦字。
原來是個算命的,想想也挺可憐的,這大冷天的,這麼晚了,在這裡烤火取暖,怕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
我便打消了勸阻他的念頭,準備離開。
沒想到,他卻開口叫住了我,“年輕人,最近諸事不順,何不讓我替你算上一卦?”
我一愣,“你看得出我諸事不順?”
他笑,“不僅諸事不順,還命犯小人,這一劫,你很難過啊……”
我十分驚訝,他所說的那個劫,就是和陸雅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