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教派不過是一個人活着一羣人爲了自己慾望組建起來的邪教,爲了慾望的達成,犧牲掉這個教派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卓沙能夠做出這種犧牲巨大的決定,也說明她在血肉教派之中擁有極高的地位。
仔細看了看卓沙迷人的嘴脣,江合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很迷人的嘴脣,不是麼?”似乎是注意到了江合的目光,卓沙挑了一下眉頭,接着來回舔了一下自己豐滿的嘴脣,意味聲長的說道。
“沒錯。”
簡單無比的回答,接着就沒有了下文。
咖啡廳之中,上個世紀百老匯風的爵士樂之下,一羣人看似悠閒的喝着咖啡。
而咖啡廳之外,無數瘋狂的信徒一波一波的衝擊着看起來薄薄的防線,縱使這薄薄的防線實際上根本堅如鋼鐵。
碎裂蛋白質的腐臭味以及四濺鮮血的血腥味開始在這片空間飄蕩,曾經被病人們譽爲能夠與死神抗爭的門庭,現在已經爲死神收割了無數的生命。
就算用着“聖餐”加持的信徒也不是永生不滅的,當鋼鐵和火藥在他們身上造成的傷害累積到一定的量,他們也會徹底死亡。
而在達到這個“累積量”之前,他們卻早已被尖嘯的子彈撕扯的四分五裂了。
在常人看來,血肉教派的狂信徒們不過就是在前赴後繼的送死。一波波的人浪看起來氣勢恢宏,但是在面對鋼鐵和火藥的時候,就是紙糊的老虎罷了。
但縱使是面對這紙糊的老虎,聖尤尼安娜醫院也沒有任何輕視的想法,從頭到尾沒有一絲鬆懈的意思。
因爲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些所謂的“戰績”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戰績。
他們不過是某些可怕存在的食物罷了。
“真是讓人感覺豪華的飯前甜點吶。”
聖尤尼安娜醫院中,擁有崇高聲望的院長看着窗外的狼藉感慨道。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街道和街道周圍的建築似乎都被染成了可怕的血紅色,就連圍繞在醫院周邊的空氣似乎都開始泛紅。
這是活祭。
這是以鮮血爲祭品,以屍體爲祭壇,兩相結合構建而成的可怕祭祀。
狂信徒們在用自己的一切向着某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獻祭。
張開雙臂,院長的雙眼之中開始透露出一股狂熱,整個人都不符合他氣質的開始出現了癲狂的味道。
“這就是偉大的獻祭吶!
在這偉大的獻祭面前,無論多麼宏大的犧牲都理所當然!
當到達那神聖的一刻……
我們將會完整的獲得那至高無上的祝福!
我主的祝福!”
雖然都呼喚“我主”,但是院長的“主”和外面那波人的“主”顯然不是同一位。
作爲信徒把自己的“主”囚禁研究這種操作,無論怎麼想也讓人覺得太過硬核了。
這邊院長狂熱無比的鬼吼鬼叫,他的身後一羣人也是跟着鬼吼鬼叫。
但是兩撥人鬼吼鬼叫之中蘊含的感情顯然不同。
院長髮出的是狂熱而又興奮的聲音,而他身後那些可憐蟲則是在哭嚎以及慘叫。
這些可憐蟲被拘束衣結結實實的拘束在病牀上。
他們所處的房間是一個佔地面積很大的大廳,這個大廳曾經是幹什麼的不得而知,但是現在這個大廳則充當着集體病房的作用。
在這個大廳之中,密密麻麻的擺放着上百張牀位,而這密密麻麻的牀位上,每一個都拘束着一個痛哭流涕的病人。
病人們應該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他們哀嚎着懇求着痛罵着,但是無論他們發出何等的聲音,都不能動搖那些行刑人意志的一絲一毫。
行刑者,這些行刑者本來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和護士,在他們手上獲得拯救的生命可能數都數不清,但是現在他們化爲了偉大存在的劊子手,爲了超凡的力量他們狂熱無比的準備將這些無辜的生命打入深淵。
希波克拉底誓言和南丁格爾誓言顯然都被他們拋出腦後,在偉大的超凡面前,他們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和信仰。
“既然對方已經獻出瞭如此精美的飯前甜點,那麼我們也要擺出與之相媲美的酒水才行……
我的兄弟姐妹們!
到了你們動手的時間了!”
院長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因爲太多狂熱和激動的緣故,他的聲音都出現了詭異的變調,但是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們卻不在乎這些,他們同樣狂熱異常的嘶吼起來,聲音同樣因爲太過激動而不似人類。
接着,這些已經完全脫離正常範圍的醫療工作人員直接抄起各種手術用具,以各種嫺熟的手法在那些可憐的被拘束的病人身上施展起來。
可憐,這施展的同時完全沒有麻藥之類的措施。
興奮激動而引起的變調狂笑,痛苦掙扎而形成的淒厲慘嚎,這兩種直直要刺穿人耳膜的聲音,此刻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份詭異的變調。
瘋狂、黑暗、殘忍、嗜血、盲目……
種種負面的情感飽含在這詭異的變調之中。
此刻這聲音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變調,它化爲了一首交響樂,一首隻會在地獄之中迴盪的交響樂。
在這交響樂之中,病人們被活活的解刨,生生的分割,但是並沒有鮮血和內臟從他們的身體之中用處,海量猩紅色的肉塊如同觸手一般,從這些病人的體內破體而出。
一個人的身體並不是很大,但是這些破體而出的肉塊卻大到驚人,大到比原本容納他們的身體大上數十倍。
本來因爲容納了太多病人和病牀的大廳已經顯得格外擁擠,但這些蠕動的血肉觸手破體而出的時候,整個大廳都像是被這骯髒的腐肉擠滿了一般。
病人們慘嚎着,就算他們體內的肉觸手不斷破體而出,他們卻沒有死亡,而是歇斯底里的慘嚎着。
醫療工作人員們在狂笑着,就算他們被觸手抓住之後,撕裂,分屍,扯得稀巴爛,但他們同樣沒有死亡,而是在聲嘶力竭的狂笑着。
大廳的正前方是院長,這個如同音樂指揮家般的院長,眼前的一切,這地獄一般的景象,就像是最激昂的交響樂一般攝人心魄,而這位院長正是這激昂樂曲的指揮家。
現在這位指揮家的雙眼已經瞪大到了極限,黑色瞳孔的周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無論從哪個方面都能夠推斷出,這個傢伙此刻基本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纔是最華美的樂章!
這纔是我畢生追求的無上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