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樞赤炎身旁的親隨們得到命令,哪怕知道眼前的盧直不好惹,還是猙獰着面目就要衝上來。
另一邊,勾六覺得整個腦仁都是疼的,但還是硬着頭皮抽出武器,守在了盧直身邊。
更遠處,近衛騎軍們面面相覷之餘,還是排出了策應陣型,隨時準備衝上去,同時警惕着周圍舉起武器的樞赤炎派城門士兵。
至於盧直帶來的民兵們,已經在充當指揮官的牛大魔命令下持槍在手,打開保險,隨時準備衝上去爲領主大人展開火力網。
就在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驚怒交集的暴喝:“你們在幹什麼?”
轉頭看去,卻是權婧,有織州第一女武將之稱的她,身材還是那麼爆炸,臉色還是那麼難看,尤其瞪着盧直和樞赤炎的時候,簡直像是要吃人。
“還是母老虎一隻……”盧直暗暗嘀咕。
樞赤炎聽到了這話,露出一絲贊同,隨即又變得難看,瞪着盧直不已,畢竟,權婧是他未婚妻,還來不及說什麼,權婧已經到了兩人面前。
“你們在幹什麼?就這麼在織錦城大庭廣衆之下,想要殺個血流成河嗎?”瞪着眼睛的女武將表情很焦急,有些急眼的樣子。
盧直沒受影響,聳聳肩,先告狀道:“不關我事啊,我好好地想進城,卻被這小子派了人截住,要給我下馬威吃,你說能怪我嗎?”
意外的是,樞赤炎在權婧面前居然很有膽氣,反過來瞪着眼睛說道:“權婧,這個傢伙罵我,我難道不應該反擊嗎?還有你,你是我的未婚妻吧?就這樣看着我被羞辱嗎?”
那個模樣,活脫脫一個氣急敗壞,卻又很有權勢的熊孩子在仗勢欺人。
盧直本來以爲,這位公子哥敢這麼和權婧這位火爆姑娘說話,會被教訓,沒想到權婧渾身一僵,居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兩人面色複雜。
她是織州大將,在軍事上當然被織州州牧節制,聽從樞赤蓮的命令,她本身又是樞赤蓮的迷妹,所以看起來和樞赤蓮關係很好。
可在這之前,她還有兩重身份。
一重身份是樞赤炎的未婚妻,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三綱五常,卻有着和三綱五常類似的禮教束縛,既然她已經和樞赤炎有了名分,還真得從夫。
還有一重是樞赤炎的家臣,權家可是樞赤炎派最重要的支柱之一,樞家終究是主君,權家自然是家臣,主君有令,家臣不聽就是不忠。
所以,當樞赤炎下達命令後,她就陷入了猶豫。
她知道這是亂命,不提盧直本身對織州的功績,就算是考慮到他的地之境實力,爲了避免給織州樹敵,也不應該與之敵對,更何況盧直已經說了衝突緣由,爲這點事情翻臉,實在是不明智的事情。
況且,盧直也算是她半個朋友,無論是覆滅牛魔幫時送上的功勞,還是給予她不少珍貴禮物的過往,都讓她沒法出手。
偏偏令從主出,臣下又不得不尊,頓時她整個人都糾結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看到她陷入掙扎,盧直哈哈一笑,轉向樞赤炎譏諷地說道:“這就是一個想成爲織州之主之人的器量嗎?”
他的聲音很大,因爲用上了類似擴音的小魔法,在大街上回響着,也驚醒了被氣得昏頭漲腦的樞赤炎。
從本質上來說,這個少年其實並不壞,雖然因爲教育和性格的關係,有些自我,其實還沒到絕頂自私的程度,發現自己居然失態到喊出誅殺的命令,內心已經開始動搖——連坑人都不會的他,更是沒殺過人。
可讓一個處於逆反期,又渾身中二氣息,自覺老子最大的高傲熊孩子承認自己的錯誤,當真是相當困難,於是,樞赤炎還是嘴硬地說道:“你這是搖尾乞憐了嗎混蛋?既然是這樣,我可以放你一馬!”
“你還真是張口就來啊,”盧直決定,樞赤炎的挫折治療法不能停:“既然你這麼在乎州牧寶座,我還是那些問題,如果你從你姐姐手上奪到了織州,之後打算怎麼辦?有什麼治國之策?能讓織州成爲什麼模樣?”
“我、我、我……”樞赤炎急得直撓頭,可他真的沒考慮過這些,想要說什麼,根本說不出來。
遠處圍觀的市井民衆,甚至他自己的手下們,都是無語之極,現場一片沉默。
很多人甚至冒出一種悲涼的心情,織州的公子居然是這麼白癡的嗎?織州未來真的還有希望嗎?
現場氣氛如此明顯,樞赤炎也知道自己這次丟臉丟大了,總算靈光一閃,忽地說道:當我成爲織州之主的時候,我會向南打扁寧國,向北打扁宣國,讓他們見識織州的厲害!”
似乎覺得自己的應對很得當,他還笑了起來,一副“我很牛逼吧”的模樣。
權婧的臉色更糾結了,盧直則是哈哈大笑,勾六等人不想得罪樞赤炎,臉都憋得扭曲了,但還是有圍觀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寧國這麼好打,宣國這麼隨口就能打贏,織州能落到惶急間用樞赤蓮替代樞赤炎上位嗎?
果然啊,這位樞赤炎公子一如傳聞那樣,是個腦袋空空的傻瓜啊。
樞赤炎從衆人的反應也看出來,自己似乎鬧笑話了,只是他還是沒搞清楚自己哪兒說錯了,滿臉莫名其妙。
還是盧直襬擺手,輕蔑地說道:“夠了,這兩個對手,隨便遇上哪一個,都夠你喝一壺的了,居然還妄想將兩個全都擺平,至少,你啊,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誰說的!我可是還有權婧這個第一女將在的!而且我還有權家、甲家、藤家等好多人的支持!寧國、宣國什麼的……算得了什麼?”說着,居然又趾高氣昂起來。
盧直看了旁邊的權婧一眼,這位織州第一女將一臉無奈,碰上這樣不靠譜的主君,她也很絕望啊!
搖搖頭,終於懶得和樞赤炎胡扯了,對權婧說道:“算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去向州牧履職了。”
說完,也不管樞赤炎的叫囂,轉身就走。
樞赤炎直跳腳:“哎,你走什麼?我讓你走了嗎?權婧,給我攔住他!”
權婧一臉尷尬地看了盧直一眼,盧直沒理她,回過頭看向樞赤炎。
“看,看什麼?”樞赤炎被盧直盯着,又有些慫了。
盧直呵呵一笑,然後誰也沒想到,他直接一拳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