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直到陸懷瑾帶着小希離開,不遠處的水庫才突然冒出幾個水泡。
緊接着,一隻巨大的人面魚緩緩從水中浮現出來,露出了背上那張溫柔的女性臉孔。
“預言嗎?”
赤鱬凝視着陸懷瑾和小希離去的背影,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些許的憂慮。
這並不是赤鱬第一次在暗中保護小希了。
雖然李伯陽從來沒說過要赤鱬保護自己的家人。
但出於對其的愛慕之心,赤鱬一直密切關注着所有與他有關的人。
特別是在小希覺醒了【宿命通】後。
赤鱬已經陸陸續續暗中替她趕走了許多窺視其能力和天賦的神明。
所以,赤鱬比任何人都清楚【宿命通】的強大和可怕之處。
對方既然提及了天空完全變黑的畫面,那麼這一幕必然會在未來發生。
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希,只關注到了應龍受傷的畫面。
可天空完全變黑的這個消息,纔是這條預言中信息量最大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夠讓天空完全變黑?
百地羣山上次出現類似的情況,還是蝕天君出世所導致的“天狗食日現象”。
“會和蝕天君有關嗎?”
目光不自覺的投向了雲夢澤的深處。
赤鱬相信絕對不只有自己這麼想,陸懷瑾肯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還是先和李靜姝商量一下吧!”
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赤鱬默默地重新潛回水中,然後順着水流朝着水庫之外游去。
這座水庫雖然不像雲夢澤一樣四通八達,能夠前往百地羣山的任何一處角落。
但作爲人面魚們的迴流、繁衍之地,這條水脈同樣連通着許多關鍵性的要害之地。
就比如說,飛來峰下的那個水潭。
當然了,赤鱬這次並不是去飛來峰的。
她現在要去的是姑獲鳥·隱飛的埋葬之地,那座被獨角兕攔腰拱翻的“青牛山”。
這座山峰位於山坳村附近,因爲獨角兕的那一拱而聞名。
在這座山的山腳下,甚至還專門修築了一個供奉獨角兕的神龕。
平日裡,山坳村的村民和路過的山民都會上去拜上一拜,以求得到這位能夠拱翻山峰的神明的庇護。
嘩啦啦……
赤鱬肆意在水中穿梭、遊蕩,她的身體也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變小。
待到赤鱬越過山坳村,來到那座獨角峰附近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正常人面魚的大小。
“呼!”
“真是好久沒上岸了,都有點不太習慣了。”
一步步走出水面,赤鱬也順勢化作一位出浴的神女形象。
陰陽之氣迅速在其周身匯聚,很快就變成了一套完整的華服。
在這套華服之上,還能夠看到黑白色的陰陽雙魚在遊走,河水根本就沾不上一點。
別看赤鱬成神的時間比較短。
可是在李伯陽的偏心之下,她在【陰陽符咒】方面的造詣甚至超過了蝕天君。
每隔一段時間上飛來峰,讓李伯陽給自己開小竈,更是赤鱬的日常之一。
哪怕赤鱬本身並不在乎那些知識。
她只是單純喜歡和李伯陽相處的時光。 但不可否認的是,只要赤鱬願意的話,她現在完全可以放棄自己的身體,化身成爲真正的天神。
不過,赤鱬顯然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選擇。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然後再煉神返虛。
如今的赤鱬精、氣、神三道都在齊頭並進,修爲直追求道之心最堅的懸絲姑。
假以時日,任何一道修行到極致,赤鱬都有機會步入煉神返虛的至高境界,又怎麼可能再去走天神的那條不歸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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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赤鱬上山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座極爲醒目的墓碑。
而在那墓碑旁,已經守了小半個月的李靜姝正抓耳撓腮,旁邊還有人面蛛·小癸和青銅寶書的陪伴。
“咦?你怎麼來了?”
一眼就注意到了赤鱬的到來,小癸驚訝的落到了李靜姝頭上。
對於赤鱬這位唯一的水庫之神,小癸的瞭解並不多。
這不單單只是因爲對方生性冷漠、神出鬼沒,很少在李伯陽以外的人面前顯露真身。
更因爲赤鱬無事不登三寶殿,一旦她露面了基本都是大事。
“赤鱬?”
“是村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僅僅只比小癸慢上半拍,李靜姝也注意到了赤鱬的身影。
相較於小癸,李靜姝對赤鱬就熟悉了許多。
畢竟作爲同樣聽李伯陽開小竈講課的優等生,李靜姝可沒少被拿來和她比較。
儘管李靜姝對此很不服氣,認爲憑自己的實力完全能夠吊打赤鱬。
奈何,李伯陽從來都不以戰鬥力評論學習的好壞。
“是李希,她又看到了一個危險的未來。”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小希不止一次預見了極爲危險的未來。
這些危險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由李靜姝親自去處理的。
由此,她也提前扼殺了許多有可能危及到整個百地羣山的災禍。
“倒是你,在這裡待了小半個月了,還是沒等到那隻花螳螂嗎?”
自從夜行遊女·隱飛死後,花螳螂就成爲了她的守墓者。
平日裡都守着這座墳墓,只是偶爾纔會下山去找一些食物。
像這種足足小半個月都還沒有現身的情況,似乎還從未出現過。
“我也在爲這個事頭疼啊!”
“那傢伙可是個毋庸置疑的危險分子。”
“當我收到他因不明原因與別人戰鬥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就趕到這裡來蹲守了。”
“結果那傢伙直到今天都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什麼地方?”
看着一臉苦惱的李靜姝,赤鱬卻微微皺了下眉頭,心中隱約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隻花螳螂雖然不是神明,但戰鬥力可不榮小覷。”
“這百地羣山之中,還有誰能夠與他鬥得旗鼓相當?是哪位神明嗎?”
聞言,李靜姝果斷搖了搖頭。
“我問過了,不是神明,最起碼不是咱們百地羣山的神明。”
內心的不祥之感愈發濃重了起來,赤鱬幾乎本能的產生了聯想。
“花螳螂的失蹤,該不會和李希的預言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