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合夥來騙我玩吧？”
李鴻儒看看李淳風，又看看面色平和清麗的劉彥珺。
他有點難以相信李淳風將上清派掌教娶了的事實。
道家之人喜歡吹牛皮，李淳風也是其中傑出的神棍代表，李鴻儒覺得李淳風又在吹牛皮。
“我內人真是上清派掌教”李淳風強調一句，又嘟囔道：“我在家還要守教規呢，只有解題後才歸我做主。”
“貧道確實是上清派第十六代掌教！”
劉彥珺的麪皮有些抖。
她展示了一手術法，又有李淳風力證，還是讓李鴻儒懷疑。
這種事情有些小尷尬。
但李鴻儒打死也不去上清派，她也沒轍。
如果李鴻儒願意去茅山，她能引領一幫道人，好好展示一番上清派掌教的身份。
“好吧！”
李鴻儒只覺自己通曉了一些內容。
朝廷中可沒李淳風妻室是上清派掌教的傳聞。
便如同公孫舉的夫人陶依然一樣，幕後的女人們名聲不顯。
當然，這也可能是避免招惹麻煩的一種選擇。
只是李鴻儒拒絕得太乾脆，讓劉彥珺不得不選擇這種場合進行交流。
“我的《抱朴子》是正統傳承！”
道館中關於《抱朴子》的研讀是100%，這能清楚說明這冊典籍的完整性。
李鴻儒說自己是正統不爲過。
他此時爲了避免被打壓與指責，提前將自己的優勢吐了出來。
劉彥珺可以依靠上清派，他也能依靠朝廷。
只要出發點站得住腳，有理有據，一切就沒什麼問題。
“上清派承受南朝和北朝時的戰火，又遭遇大隋和大唐時的動亂，更是有術宗和劍宗的分割，傳承典籍有了一些不完整之處。”
劉彥珺並不避諱，侃侃而談。
“上清派歷任掌教都想完善和發揚傳承，我們很需要您掌握的《抱朴子》正統傳承！”
劉彥珺手指微微一彈，餐桌上的鴨子、兔子、游魚、鳳凰齊齊停歇了下來，撲倒在盤中後，散發出一陣陣清幽的香味。
眼見彼此交流有些僵硬，她對着李鴻儒做了進餐的示意。
“這是我們上清派的玉露液，只有招待貴賓才使用”李淳風介紹道：“只需一滴玉露液，便能感受舌尖極致的美味！”
“有這種寶貝，你們上清派開飯館的生意肯定好！”
李鴻儒讚了一聲，眼見劉彥珺帶頭夾菜，李鴻儒亦開始夾着過一片兔子的耳朵。
兔耳是採用蘿蔔材質，但李鴻儒嚼上去，感覺到了肉香撲鼻的味道。
“但凡你此前品嚐過，又想重複某種滋味，便能嚐到什麼味道，還有餘味不絕之感！”
劉彥珺夾了一片魚尾，亦是介紹了一句。
“真神奇！”
李鴻儒讚歎了一句，他再次夾住一片菜時，腦袋裡已經想到了人蔘果的味道。
在他這輩子所吃之物中，人蔘果初食之時寡淡無味，待得吞入腹中又回味悠長。
若是不醉，僅僅品嚐其中的味道，李鴻儒還挺願意重新去回味。
只是再次嚼動，嘴中的味道又變得不同。
清淡的甘甜味入嘴，隨即便是餘味悠長的果香酒味。
李鴻儒只覺身體萬千毛孔齊齊通透。
“舒坦！”
李鴻儒舒爽之時，只見劉彥珺、李淳風、李彥與他模樣並無多少區別。
這大抵是品嚐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味道，有了幾分陶醉感。
“人中之有老彭，猶木中之有松柏……”
劉彥珺品嚐之時，見得諸人神色輕鬆，難有此前的僵硬氣氛，也開始講述着《抱朴子》。
待得李淳風開口加入，餐桌上便有了幾分論道的景象。
李鴻儒再三斟酌，亦是加入了進去。
多探討交流沒什麼問題。
不論是李淳風，還是上清派掌教劉彥珺，這都是精通道家秘典的人。
這兩人在術法一途的能耐另說，但彼此無疑有着對秘典擁有一定水準的造詣。
李鴻儒稍有跟不上時，劉彥珺亦有停頓，又做詳細解說，更是伸手示意李鴻儒發言。
對方雖是女流，但確實不缺掌教風度，論道時快慢得宜，極爲擅長控制節奏。
“您對道家理念理解通透，學道必然事半功倍，若是您有幾分向道的心思，我們上清派願意倒屣相迎”劉彥珺誠邀道。
“我不想出家當道士”李鴻儒連連搖頭道：“我承受儒家思想，一時難有向道之心！”
“那太可惜了”劉彥珺惋惜道：“您的天資足以開宗立派，可以傳承教化萬世。”
李鴻儒雖然只是得了一冊道經，但侃侃而談時並不顯遜色多少。
更爲重要的是李鴻儒屬於實戰派，劉彥珺亦能敏銳覺察出李鴻儒在《抱朴子》這冊典籍上的修爲。
大家還只是說一說的時候，李鴻儒就已經修煉有成了。
對方此時只是短短的年歲，有大把的光陰做事，一時不免讓劉彥珺有幾分可惜。
“其實我們道家沒什麼特殊的規矩，你看看，想當官可以當，想娶妻可以取，經營點生意也沒問題，想清修就清修，想繁華可以入世”李淳風勸誡道。
“我曾經被真武宮邀請入宮過！”
李鴻儒開口提了一句，頓時讓李淳風止住了嘴，便是劉彥珺也睜大了眼睛。
一個是大唐境內的道家重要學派，一個是地位超然的道家聖地秘境。
上清派茅山宗難與真武宮做對比。
李鴻儒連這種機緣都拒絕了，李淳風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劉彥珺則是感慨了一聲，認爲自己獲知了李鴻儒那兒關於《抱朴子》的來源。
她心中的一絲小想法頓時全無，諸多心思散退得乾乾淨淨。
“若您有興趣，可以常來我們這兒交流，也能去茅山，上清派以《黃庭經》爲傳承根本，又糅合了諸多道學，還是有幾分可學習的內容。”
“《黃庭經》？”
秘典之所以稱呼爲秘典，便是傳承時只有少數人得知。
袁天綱在揭李淳風老底時並沒有提及《黃庭經》，李鴻儒只覺有幾分興趣，也不知對方這是什麼典籍，又是否能做修行。
“那是我們上清派最重要的內容”李淳風低聲道：“只是我們這份傳承有些不完整。”
“那你們上清派真慘”李鴻儒道。
上清派的《抱朴子》缺乏原始的版本，多以當今通譯版本爲主。
傳承根本的《黃庭經》壓根拿不出手，難怪袁天綱沒有提及。
但李鴻儒也很懷疑《沖虛真經》的完整性。
若典籍不完整，能力難於修行到100%，便不會衍化出最終的特殊能力。
“皇家的藏書秘閣有書聖王羲之題寫的《黃庭經》，我們上清派以後還是有希望將傳承補全的”李淳風認真道。
這或許是李淳風入朝廷任職的重要原因之一。
便如同唐皇對他的獎賞。
一旦入藏書秘閣，所選擇便只有《落日弓》，難有其他選擇。
依帝王的心性，李淳風想獲得《黃庭經》的難度不會小，很可能會一輩子綁在朝廷上。
“若你能提供《抱朴子》的原始版本，我們也願意相應做出回報。”
劉彥珺看向李淳風時，李淳風亦是硬着頭皮在開**流交換。
唐皇那邊的典籍難拿，但李鴻儒這邊就簡單了。
只要雙方各有所需，又不去私下搞一些小手段，定然能得償所願。
一些付出不可避免，但這也是完善上清派傳承的代價。
“典籍還完整嗎？”李鴻儒問道：“我是說你們那個《沖虛真經》完整嗎？”
“嗯？”
劉彥珺輕咦了一聲，這讓李淳風勉強一笑。
“不是我吐露的，是袁天綱揭了咱們的老底”李淳風解釋道，又對着李鴻儒確保了一句‘應該很完整’。
“天師教那幫神棍真不是東西，停戰了還這麼不消停。”
劉彥珺低罵了一聲，一時間得道女修氣質全無。
朝堂上有對弈，江湖上兩個教派也沒少折騰。
只是伴隨袁守城熄戰，彼此才安穩了下來。
但不免也有一些私下揭底之事。
這讓劉彥珺低聲嘟囔了幾聲。
往昔的仇人相互揭底，往往掀得一乾二淨。
劉彥珺開口，倒是讓李鴻儒知曉了一些天師教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