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週一。
教室外，許青舟籠了籠衣領，月初的兩場雨下來，波士頓的氣溫驟降，現在即便是穿着外套都能感受到絲絲寒意。
雖然不像第二節一樣，連過道都站滿了人，可教室裡的座位依舊坐得滿滿當當。
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班上的孫思敏、迪諾·康納利和馬爾斯等等，除了選這門課的22個學生，其他都是對素數感興趣過來蹭課的人。
有個叫克萊德·格林，許青舟挺有印象，話不多，頂着個雞窩頭，估計又是數學的狂熱愛好者。
不僅麻省理工，就連隔壁的哈佛和波士頓大學這些學校裡都有人慕名而來。
最不一樣的是，在靠窗的角落裡還有個熟透的身影，宋瑤。
宋校花今天下午休息，在家閒不住，說什麼也要來教室聽許老師講課。
當然，許青舟倒是看明白，宋瑤估計是見他在家宅了許多天，現在終於出門，想陪他在外邊走走。
有個老是擔心他猝死的女朋友.倒是挺好，單說身體，就不知道比以前強過多少倍。
再也不是曾經的弱雞了。
而且，這妮子還演起來開始上劇情了，到樓下不和他一起進來，早早就加快腳步，溜進教室。
許青舟進來，教室就逐漸安靜，出現翻動筆記本的聲音，許青舟目光不着痕跡地掃了窗前的宋瑤一眼。
宋瑤今天素面朝天，沒化妝，可她本來就是冷白皮，不化妝又是另外一種美，在美的基礎上，還有讓人憐愛的破碎感。
讓人想欺負欺負。
但只有許青舟明白，柔弱都是假的，這妮子早上還因爲他說了句“你是不是胖了”，把他按在沙發上捶過一遍的。
他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淡定地走上臺和大家打招呼，就正式開始上課。
“在上一節中我們的計數函數π(x，z)計算的是滿足特殊條件的一個整數從而得到了比例常數M=(e^γ/2)^2，由於在(5)中我們探討的是兩個同時滿足特殊條件的整數對之個數。”
臺上，青年侃侃而談，清朗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
臺下衆人聚精會神，目光緊緊盯着白板上的公式。
窗戶旁，宋瑤杵着下巴，望着臺上的青年。
這些內容不算難，她偶爾會看許青舟的手稿，似乎稍微用點心思，就能融會貫通了。
如果她也學數學的話.
好吧，還是得被這個變態壓在下面。
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裡的那些公式，複雜得讓人有點絕望，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想出來的。
課堂過去一半，又有不少人開始拿着手機對着白板上的公式咔咔拍起來。
宋瑤也舉着手機，但不同的是她拍的許青舟，打算等晚上就給遠在夏國的兩對父母拍過去。
這貨認真的時候，還挺有魅力。
就比如隔壁兩個夏國面孔的小姑娘，雙眼冒光，這是來聽課的嗎，一直拿着手機拍照打卡。
可惜，這傢伙已經名草有主了。
一節課順順利利結束，許青舟留20分鐘給班上的同學答疑解惑。
“許先生，您正研究黎曼猜想，方便透露一下進度嗎？”率先提問的是那個叫“克萊德·格林”的雞窩頭男生。
大家的視線全部都落到許青舟身上，能夠看出他們對這個問題也很期待。
許青舟沒隱瞞，笑着說道：“現在的話，打算先解決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
許青舟話音一落，教室裡頓時熱鬧起來。
研究素數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朗道-西格爾零點，畢竟這絕對可以算是解析數論和整個數論的中心問題。等教室安靜下來，許青舟才繼續說：“具體的話，個人認爲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您的意思，是要解決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了？”克萊德·格林語氣有些小激動。
如今，學界幾乎分爲了兩派，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爲想解決黎曼猜想是不可能的事情，總結起來的話，就是對目前數學工具的絕望。
自然還有一撮人心態很好，對許青舟抱有期待，覺得這位天才青年會再一次創造奇蹟。
而他，就屬於後者。
事物處在不斷運動變化和發展之中，數學也一樣。
臺下，其他人臉上也露出驚異的神情。這個意思是，已經快要解決了？
許青舟啞然失笑，說道：“我認爲，對於研究數學的人來講，在沒有完全解決某個人問題前，都無法作出百分之百的保證。”
他現在雖然有95%的把握，可還是打算穩一手，給大家一個緩衝的空間。
克萊德·格林微微點頭，說了聲謝謝，收拾東西離開了。
“許學長，我這裡有一個疑惑。”
孫思敏抱着一疊手稿上來。
許青舟接過稿紙，把問題看完，腦海裡很快就有了思路，沉聲說道：“你可以試試對它求差分，這將會得到個不等式，也許能得到數論函數之和函數與x的比值總有上界。”
孫思敏時不時點頭，遇到難懂的就記下來。
孫思敏望着許青舟，目光火熱。自己思考了兩天的題目，這位學長僅僅看眼就得到答案。
“在最後，就會得到一個加權平均。之後的步驟，我希望你能自己解決。”
許青舟點到爲止。
“謝謝學長！”
許青舟笑着搖頭，孫思敏離開，馬爾斯又湊上來。
像往常一樣，等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在一旁等候的學者才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己的手稿來和許青舟討論。
大約15分鐘過去，隨着最後一位青年離開，教室裡很快就剩下兩個人。
宋瑤走過來，手臂搭在講臺，眸子晶瑩，掐着聲音，“許老師，人家也有個問題想問呢。”
“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許老師和你深入交流。”許青舟很配合，伸手勾了勾宋瑤的下巴。
宋瑤拍開許青舟的爪子，瞪着好看的眼睛。
“色痞子。”
許青舟已經把手稿收入包裡，笑吟吟地說：“你這話就不對了，交流知識，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經濟模型，怎麼就色了，或者，你想到了別的？”
“我在想該怎麼折磨你。”
“注意人設，你現在是個柔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
許青舟把宋瑤的手薅過來捏着。
“然後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宋瑤嘁了聲。
“那也得你配合纔是。”
“你想我怎麼配合？”
“晚上.嘶，不行就不行，動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