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站5分鐘，吸了幾口清晨的新鮮空氣，許青舟再度坐到書桌前，繼續昨晚的計算。
“如果f（z）是多項式，Z=α是它的K級零點，則f（z）可被（z-a）^k除盡”
在搞定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過後，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雖然每個步驟都舉步維艱，可對於這樣一個爲難了數學界一百六十多年的難題來講，進展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他甚至有種錯覺。
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這個世紀難題搞定。
四個小時悄然過去，下午2點，許青舟簡單收拾好手稿，準備去一趟羅伯茨教授那邊。
麻省理工。
“嗨，下午好，虛。”霍爾恩依舊很熱情，許久不見，這位師兄又恢復了曾經第一次見面時的形象，還別說，邋遢中帶着那麼一點瀟灑的氣質。
“下午好。”
許青舟揮手打招呼，已經放棄糾正霍爾恩的發音了。
“你現在的課程，已經被列到麻省理工最受歡迎的課程之一，恭喜。”霍爾恩笑着，給許青舟遞來咖啡。
“謝謝。咖啡很好喝。”
“你喜歡就好。”
“這次又有什麼有趣的問題？”羅伯茨教授停下手中的計算。
對於許青舟在黎曼猜想上的研究，他和霍爾恩都沒抱太大希望。
很簡單，許青舟發現了新粒子。
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這說明許青舟前段時間的主要精力完全放在粒子物理上，說明許青舟自己都沒信心繼續黎曼猜想的，轉而研究粒子。
不過，他們都理解許青舟。
別說黎曼猜想，就單單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都相當難。
這次，許青舟極有可能要鎩羽而歸。
“在探討之前，我覺得，你們會對這個更感興趣。”許青舟說着，把郵箱裡的文件給羅伯茨教授發過去。
“什麼？”
許青舟抿了口咖啡，笑道：“論文，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的證明。”
“.”
辦公室出現詭異的安靜。
羅伯茨教授表情怔住，霍爾恩喝咖啡的手也頓了頓，愕然地望着許青舟。
消息來得有點突然。
還是羅伯茨教授最先回神，立刻打開許青舟發過來的郵件。
霍爾恩也趕緊湊過來，屏幕上，是一篇長達101頁的論文，“不等式實數序列”
從摘要和前面的綜述上，就已經能瞧見許多亮眼的地方。
羅伯茨教授把摘要看完，眼神中滿是驚歎，頓了頓，沉聲說：“我需要時間進行驗算.你打算什麼時候發表？”
許青舟喝着咖啡，雖然知道有好些地方可以精簡，但對論文的正確性有絕對的自信，說道：“現在比較忙，這還是初稿，沒時間整理”
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的證明有101來頁，全部整理好，至少得需要10天。
比起整理論文，他覺得解決黎曼猜想更有興趣。
“.”
羅伯茨教授和霍爾恩都沉默下來。
天才都這麼任性的？
這可是一個能令數學界震動的成果啊。
推遲公佈的原因，不是什麼邏輯問題，僅僅因爲——沒時間整理。
聽起來.有點荒誕的樣子。“據我所知，現在有不少數學家都在進行朗道-西格爾零點猜想的研究，對了，同樣來自於你們夏國的張益唐先生也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羅伯茨教授提醒。
霍爾恩也是說：“對對對，劍橋，普林斯頓，伯利克里分校，都有研究小組在做這個課題。”
許青舟思索一下，點點頭，就說道：“我先把論文發在arXiv上，等以後再慢慢修改。”
他雖然更在意黎曼猜想，可這要是被人搶先發那就虧大了。
arXiv，是論文預印本的網站，許多科學家都是先將論文提交到這個網站，再交給專業的期刊，大致可以看作是佔坑，向其他人表示這個研究你已經做了。
許青舟現在這種情況就適合，沒時間修改論文，先把初稿丟上去。
至於同行的抄襲問題。
這類比較著名的數學難題就沒擔心的必要。
就比如曾經的龐加萊猜想。
佩雷爾曼就掛在arXiv，而曹、朱的發ASIAN J MATH專刊，結果怎麼樣呢？
前者捧上天，後者被打入地獄，株連九族。
許青舟拿出了兩個複變函數的問題，打算和羅伯茨教授探討一下。
描述了函數在孤立奇點附近的性質的留數定理，而後還有用來分析黎曼ζ函數在複平面上的性質的柯西積分定理。
許青舟負責主講，說自己的想法，羅伯茨教授和霍爾恩耐心地聽着，在零點的研究上，他現在還真有能力當這兩位的老師。
四點左右，續上了杯咖啡，話題從黎曼ζ函數過渡到羅伯茨教授的課題，大規模矩陣計算及其在推薦系統中的應用。
討論各類矩陣分解方法，如奇異值分解（SVD）、非負矩陣分解（NMF）等。
“我認爲，這裡可以先給一個定義：給定向量 w，集合W，映射函數M以及關係式，求解一個新的映射函數 M，通過它生成一個新的向量.”
“是的！虛，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有些崇拜你了。”霍爾恩臉上是毫不抑制的佩服。
“以前稍微研究過。”
許青舟說道。
他曾經在量子研究院參與墨子號量子衛星的密度矩陣的設計時，就使用過並行計算和分佈式計算技術加速計算過程。
後來幫郭子揚做模型，同樣用到了並行計算。
因此在這方面相當熟悉。
許青舟在辦公室整整呆了4小時。直到傍晚6點，三個人才注意到時間有些晚了，隨即去麻省大道旁吃法餐。
吃完之後，又被羅伯茨教授和霍爾恩拉着討論稀疏矩陣處理問題。
於是，許青舟在晚上9點纔回到家。他連歇都沒歇，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好迎接出差一週回來的宋校花。
打掃完畢，他還花了兩小時把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的證明放到了arXiv上。
剛躺在牀上，就聽到“叮”的一聲，是宋瑤的消息。
宋瑤：“許老師，我的早飯，三明治沒你做的好吃。”
許青舟點開聊天框，想發消息嘚瑟一下，可突然注意到時間。
凌晨1點半。
嘶，不好。
他趕緊退出聊天。
可已經晚了。
宋瑤：“許青舟，你還沒睡（菜刀）！”
許青舟嘆了口氣，打字：“我說剛睡醒，你相信嗎？”
宋瑤：“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