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過去，轉眼新的一週已經開始。
許青舟那篇論文交上去，光12號那天就開了一天的討論會，研究所比以前還忙了。
比如爲了驗證他在論文裡提到的糾纏態在在某些應用中可以減少經典通訊量，就需要遠程製備量子比特純態來說明量子糾纏在遠程態製備中的應用。
這個過程需要Alice向Bob進行有限量的經典通訊，讓 Bob的狀態由|ψABμ（θ）〉轉換成|ψAB（θ）〉。
總之，不少數據都要重新進行驗算，還有的實驗則是需要調試完參數過後再走一遍。
作爲這個事情的推動者，許青舟倒是突然閒下來，除了某個重要的計算需要去幫幫忙，其它時間都空下來。
這是好事。
他當初寫這篇論文的時候就是想把可能遇到的問題一次性解決，免得經常往研究所跑。
露露臉，順便加速一下量子衛星上的進度，目標已經達成。
郭子揚和丁佳慧兩個人這周比較忙，大家商量着剛好趁着下週20號端午節小聚一次。
研究所那邊不忙，許青舟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猜想上面，他現在的主線任務就是把猜想搞定，物理，目前也就是給生活潤潤色。
圖書館。
6月15日，許青舟低頭，面前已經是一堆稿紙。
他正在用印度帝國理工大學高等數學研究所的辦法對波利尼亞克猜想進行推導。
因爲有時間，他最近也好好看了一遍各個研究所關於波利尼亞克猜想的最新研究，就印度這個具有挑戰性一點。
其它人發佈的並不算有太多實質性的進步。
半響，許青舟放下筆，起身給自己打了杯水，坐下後拿着手機刷兩分鐘微博，中場休息。
私信還是99+
咦~
本想劃開的，可他卻注意到一個叫“秋qiu”賬號。
【大佬，波利尼亞克猜想的論文，求看！】
【研究波利尼亞克猜想很多年了，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可以深入交流。】
又是論文？
許青舟這段時間看的論文裡邊，除了正規渠道的論文，還有人像這樣直接在微博上私信給他的。
起初他還認真看了兩篇，再後來麻了，前言不搭後語，邏輯混亂，沒有可取之處。
“還挺誠懇。”
許青舟雖然三天前就決定不再看這些論文，但想着反正都是休息，把文檔下載好，點擊打開。
等等。
當文檔打開的瞬間，他就發現不對勁兒，這tm根本就不是論文的格式。
果然。
內容是小說。
還是不正經的小說！
許青舟黑着臉，咔咔幾下關掉文檔，反手就把這個什麼狗東西拉進黑名單。
艹，夾帶私貨就算了。
當偶然看到“他”o了“他”的時候，他差點連飯都吐出來。
眼睛髒了
以後再看私信，老子就是狗！
許青舟打了一個冷顫，咬着牙發誓，隨即深吸一口氣，趕緊拋開雜念，讓自己沉入面前的算式裡邊。
先將計算素數倒數和引入了Mertens常數，再通過對zeta函數歐拉乘積運用數分技巧得到了Mertens常數更精確的表達式.
雖然等式左側在1處發散，但是右側第二個求和在δ=0處其實是收斂的：∑\left|\frac{1}{\sqrt{2}}log(p>x Ln-1n|p>x。
這篇論文裡還用到了他的孿生素數定理。
許青舟筆尖輕輕點着，這麼一會兒，總算是用知識洗掉剛纔在微博上看到的髒東西，開始思索接下來應該怎麼計算。
隔壁桌，兩個女生偷偷瞄了一眼許青舟，拿起手機聊起來。
Bavis：“大佬不愧是大佬啊，看看那些稿紙上的東西，說是外星符號我都相信。”
種田小能手：“該說不說的，他沉思的樣子好帥！”
Bavis：“他不是你偶像嗎，一會兒我幫你去要個微訊？”
種田小能手：“還是算了，偶像這種東西，只適合遠觀不適合褻玩。”
Bavis：“楚楚，你還想玩兒？”
種田小能手：“呸，說什麼呢。”
首先用素數計數函數來表示倒數和，到這裡就用初等方法得到了更加靠近素數定理的結論，即如果極限 limx→∞π(x)logxx存在則其爲1。
根據Mertens第二定理，有：∑x0<p≤x1p=loglogxloglogx0+o(1)
於是 b+ε≥1。再根據ε的任意性，就得到了 b≥1。
半個小時過後，許青舟停筆。
好了，通過兩天的推算，他發現個問題，這篇論文所使用的方法的確有點意思，可根本就算不下去，所涉及到素數篩選太恐怖了。
僅僅理論上存在證出來的可能性。
那種感覺，就像一片沙漠裡有沙子和裹着沙的金粒，爲了金粒，把沙子一顆顆挑選一遍。
“呼~”
許青舟吐出一口氣，把桌上的稿紙收起來，這個方法明顯不現實。
這段時間雖然還是沒有給猜想開個頭，但同樣也有收穫，最起碼有了點思路。
打算先把曾經探究素數和孿生素數分佈時用到的思想進行提煉，以當初證明孿生素數定理時的篩法爲基礎，推導一個更爲精準的篩法的原始形式。
孿生素數定理推導過程中最精彩的可能就是篩法和孿生素數個數的漸近公式。
得好好利用起來。
算是有點眉目了，許青舟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很好，即便外邊已經開始起綿綿細雨，陰沉沉的。
電腦上微訊跳動，是宋瑤發來的消息。
宋瑤：“讓你收窗臺上的衣服，收了？”
望着這條消息，許青舟心裡猛地跳一下，表情瞬間僵硬——完蛋。
他上午從研究所回來，宋瑤就打電話讓他把陽臺的衣服收了，但當時自己好像在思考量子糾纏的問題，給忘了。
沒事沒事，興許只是毛毛雨，下不大
心裡安慰着自己，許青舟轉頭，當看到窗外嘩嘩的暴雨，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隔壁，見許青舟本來喜上眉梢，但突然端正坐着，臉上的表情彙集在一起組成了“有事”兩個字。
不僅有事，還是有大事！
兩個女生又掏出手機開始聊起來。
種田小能手：“哇，大佬這副嚴肅的樣子，是有什麼重大發現？”
Bavis：“我看網上說他在研究波利尼亞克猜想，可能是有新思路了吧。”
種田小能手：“也就是說，我們也許正在見證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