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賴牀的許青舟被宋瑤抓起來，上午八點半準時出門，上午的報告會九點開始，仍然是他主講，90分鐘。
下午則是分組交流。
三天的報告會就這樣過去。
23號早上，許青舟送楚江峰一行人上飛機，自己徑直去MIT圖書館，宋瑤一大早就出門了，回家也是一個人，不如圖書館。
看書，查資料，都需要良好氛圍。
家裡雖然只有小廢物二喵，不吵，尤其是白天，這傢伙基本沒什麼精神，大多數時間都喜歡趴着睡覺，可還是沒圖書館有感覺。
回夏國前，許青舟想先整理報告會上的筆記，對了，還有京大那邊的報告會。
京都的報告會有兩天時間，可以直接用這次報告會的內容，只用改改裡邊某些這三天完善過的細節。
清早，陽光燦爛，但又沒有中午的火辣，是最舒服的時候，綠蔭掩映，自南面吹來的風裡帶着絲絲查爾斯河的水藻氣息。
報告會結束，數學界的大佬們離開，MIT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許教授。”
“上午好。”
許青舟點頭，跟周圍問好的學生打招呼。
聽着大家對他的稱呼，他倒是有些恍然，曾經.貌似也經常能聽到學生叫他“許教授”。
不一樣的是，以前用了十幾年時間才獲得這個稱號。
還挺親切。
重生到現在，四年一晃而過
許青舟在圖書館找了個空位坐下，視線透過窗戶，落到草坪兩個嬉鬧的孩子身上，那種不真實感又出現了。
他都開始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也許，以前種種都是自己的臆造。
“或者，我現在的人其實正躺在ICU裡，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想到這，許青舟自己都樂起來。
嗡~
桌面的手機嗡嗡震動，打開，是宋瑤的消息。
宋瑤：“下午去跑步。”
許青舟：“能有其他選項？”
累了幾天，真想出出汗，但發消息的時候就是喜歡皮一下。
宋瑤：“能。”
咦？
不符合宋校花的人設啊。
許青舟盯着手機屏幕沒動。
叮~
宋瑤的頭像後面果然冒出消息。
宋瑤：“你可以選埋哪。”
氣抖冷。
夫綱不振啊。
許青舟帶着對宋校花暴力的譴責，咬着牙打字：“我選跑步。”
宋瑤：“聰明（抱抱）。”
許青舟：“.”
識時務者爲俊傑。
發完消息，許青舟往後靠了靠，心說：“得，現在清醒了，現在這個世界肯定是真實的，畢竟昨晚被宋校花咬到的肩膀上都還有牙印。”
他搖頭，目光落到面前的筆記上。
在這三天的交流會裡，許青舟來講收穫巨大。
比如見到數學家卡塔琳·哈里根。
以前他看的那本《極小模型的奇點理論》就是這位寫的。
老先生六十多歲，精神卻相當健碩，交流的過程中謙和嚴謹，兩人現場計算，想要驗證黎曼ζ函數的極點與代數簇的奇點是否存在某種對偶性。當然，沒什麼結果。
只能期待後續研究。
另外，他還和新生代幾何學家皮埃爾一起就格羅滕迪克“遠阿貝爾幾何”視角探討黎曼猜想與幾何結構的深層聯繫，尋找是否有幾何化的表達。
也和陶哲軒討論了複分析部分的優化，最後還有物理學家威騰一起討論量子算法。
而國外和夏國在學術交流的形式上，確實有鮮明的對比。
沒有複雜的儀式，幾分鐘就進入正題，以學術效率爲核心，省略冗餘環節。
並且，這次來的可以說全都是大牛。
沒辦法，實在是黎曼猜想太重要了。
在數學領域，超過半世紀都沒被解決的猜想不僅僅只有黎曼猜想，比如困擾人們三個半世紀的費馬大定理，哥德巴赫猜想自提出之後到現在爲止已經超過兩個半世紀，但依舊懸而未決。
黎曼猜想的歷史和他們相比顯得短暫。
但如果以與其它數學命題，甚至是物理學領域的各個學科的聯繫上講，黎曼猜想可以說是一騎絕塵。
一旦猜想成立，所有依賴猜想中零點分佈的命題，素數定理的誤差項優化，質數密度漸近於(\frac{1}{\ln x})）的誤差項可被大幅改進，例如從( O(x^{1/2+\epsilon}))壓縮到( O(x^{1/2}\ln x))。
另外，還有素數間隔估計，這些都會自動成立。
在實例上，就和密碼學相關。現代公鑰加密（如RSA）依賴大素數分解的困難性，而黎曼猜想被證明後，素數分佈的確定性規律可能催生更高效的素數生成或分解算法。
總之，許青舟這幾天確實忙，但收穫頗多。
有意思的是，在大會裡，他在證明黎曼猜想過程中使用的零點圍捕工具，成了許氏圍捕，而創新引入的物理工具的方式，則是許氏變換。
“幹活了。”
許青舟收回思緒，提筆繼續昨天的計算，目前正考慮黎曼定理在整數中的運用。
“設ω(n)是正整數n的不同素因子的個數，特別地，ω(1)= 0.。讓Fk(n)=1，ω(n)= k，0，ω(n) 6= k這樣就可以定義出一個素數分佈函數。”
六月，京都和波士頓的天氣其實沒多大區別。
燕東園。
“終於回來了。”
許青舟推着兩個大行李箱進門。
空氣中帶着絲絲塵埃的氣息，一年時間，除了房東賈阿姨會過來檢查一下水電，給房子通通風，其它時間完全處於閒置狀態。
宋瑤提着白色雙肩包。
許青舟抽紙把兩個凳子擦出來，坐下，歇完氣，轉頭望着身旁漂亮的宋校花：“我覺得你應該來拿行李箱，我提包。”
“我是女生，力氣小。”
宋瑤撇嘴，四周轉着檢查房間的情況。
“.”
許青舟無言以對，宋校花就喜歡裝弱女子，這可能就是越缺少什麼越想裝什麼吧。
“別坐着，打掃衛生。”
宋瑤把揹包放下，去拿掃把和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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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
許青舟先把真空袋裡的棉絮拿到陽臺上晾好，拿着拖把掃地。
宋瑤就收拾臥室，把行李箱帶回來的牀單取出來。
倆人忙活兒了整個上午，把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雖然挺累，但住熟悉的地方總比去酒店強。
中午簡單睡一覺，許青舟拎着禮物去顧志鍾教授那邊，宋瑤也拿着東西去李岱月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