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聖誕節相當於夏國的春節，是國外最重要的節日之一，許青舟就暫時把實驗停下，提前給大家放了10天長假。
至於許青舟自己，也留出3天時間休息。
前世猝死的經歷告訴他，搞科研還是需要勞逸結合。
本着入鄉隨俗的想法，公寓裡的倆人也忙活起來，許青舟在24號搞了一棵聖誕樹放在家裡，宋瑤也把家裡裝點得節日氣氛濃烈。
烤火雞，煙燻火腿，玉米粥還開了半瓶紅酒，喝到微醺。
夜幕降臨。
砰~
查爾斯河岸張燈結綵，倆人剛收拾完餐桌，窗外，璀璨的煙火直衝而上，在漆黑夜空綻放出耀眼的五彩光芒，照亮河畔古老的建築，同時又映射在白色的雪地上，一時間讓人有夢幻的感覺。
倆人在陽臺上看了小半天煙花，就被凜冽的寒風逼回屋內。
“過節怎麼比休息還累。”許青舟四仰八叉地躺沙發上，冷風這麼一吹，僅剩的醉意消散。
“你太虛了。”宋瑤盤腿坐着，撇撇嘴鄙視。
同時，晶瑩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着，給羣裡的王霞萍幾個人發他們過聖誕節的照片。
“.”
真想換個場景，看這妮子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許青舟不忿地在心中唸叨。
這個時候，宋瑤臉頰上酒精帶來的紅潤也散下去，認真的小表情總是讓人想調戲幾下。
許青舟想伸手去扒拉宋瑤的腿，可宋瑤的手機卻響起來，看到來人的名字，宋瑤小臉一凝，拍開了許青舟的爪子，對着許青舟捏了捏拳頭，警告他不許亂來。
緊接着，女孩臉上威脅的表情瞬間消失，捏着嗓子喊：“王姨~”
“哎~小瑤。”
許青舟：“.”
都是老演員了。
“我看你們那邊下雪了，怎麼樣啊，冷不冷？”
“不冷~家裡有暖氣~”
蓉城，王霞萍望着羣裡的宋瑤拍的照片，跟看西洋鏡似的，這倆人居然還在家裡弄了一棵樹。
該說不說，確實好看。
蓉城這邊雖然不像波士頓這麼濃重，可走在街頭同樣能瞧見聖誕氣息，商店門口穿着紅色袍子的聖誕老人，掛着彩燈的聖誕樹，連她這個不過聖誕節的人都能感受到節日氛圍。
聊了一會兒，她不由問：“你倆啥時候回來過年？”
“過年，還早吧。”
許青舟湊在宋瑤身旁刷存在感，聽到“過年”兩個字，倒是愣了愣，覺得有些遙遠，潛意識裡才過完年一樣。
王霞萍對許青舟就換了說話風格，沒好氣地說道：“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早什麼早。”
許青舟拿起一側的手機，查看日曆，果然看到2019年2月4日就過年了。
“還真就只有一個半月，4號過年的話.”
他思索了一下，詢問宋瑤的意見，說道：“我們1月底2月初的樣子回來吧。”
宋瑤點點下巴，別說許青舟，她這邊又是寫論文，又是跟莫頓教授的課題，忙得走不開。
“這麼晚？”王霞萍皺眉。
“我們現在都是社畜了，您以爲還和以前大學一樣，有固定的寒暑假能提前回來呢。”
許青舟無奈地說。
兒子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的王霞萍頓時有些恍惚。
是啊，宋瑤出國留學，聽說跟着導師研究大公司的經濟，許青舟這小子就更別提了，都已經是兩個學校的教授，都忙。
“再說了，距離產生美，回來一段時間，您不就又開始嫌棄了。”
“我只嫌棄你，又不嫌棄小瑤。”
於是，只有許青舟受傷的世界達成。
蓉城，梧桐小區。
“上次他說在弄那個撒子薄膜實驗，也曉不得怎麼樣。”王霞萍收拾着早飯的碗筷，嘆了口氣。還是難以想象，什麼實驗能花掉一千多萬。
“這小子膽子大得很。”許守雲摩挲着保溫杯。
感慨歸感慨，但兩口子倒是沒在自己兒子實驗上插任何一句嘴，許青舟已經成年，甚至都已經結婚了，做什麼事心裡都有數。
“呵，膽子能不大嗎，說什麼就算賠光了，小瑤會養他”
王霞萍無可奈何地笑起來：“都已經是教授的人了，還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行。”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虧。”
“你又懂了？”
許守雲合上保溫杯，拿着車鑰匙準備出發。
“以前我不是找人算過嘛，小瑤旺夫。你看，這臭小子以前什麼鬼樣子，遇到小瑤就變了，又是考第一，又是那個誰的猜想。”
公寓裡。
和兩邊的父母通完電話，宋瑤在和丁佳慧聊聖誕節照片，而許青舟則是靠沙發上，看着老友記，同時玩着宋校花塞到自己懷裡的腳。
這樣的小日子才叫愜意，哪像曾經啊，純純的核動力科研牛馬。
他又向後靠了靠，能更好的欣賞宋校花的側顏。
美女，往往屬於那種360度無死角的漂亮。
側面看過去，只見女孩修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在和姐妹聊天的過程時，提到有趣的話題，嘴角偶爾會勾起淺淺的笑容。
許青舟捏捏潔白的腳丫子，高深莫測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撒子？”宋瑤腳動了幾下，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每次這樣，許青舟就會換個地方捏。
忙了一個下午，現在躺下來，再把腳放到許青舟懷裡，有一種放鬆愜意的感覺。
“聖誕老人是真的。”許青舟沉聲說。
“嗯？”
宋瑤眸子沉下來，用腳趾勾許青舟衣角玩，十分配合地問：“然後呢？”
“今天晚上，你可以把抽屜裡的那雙黑絲襪穿着，肯定能收到禮物。”許青舟指腹從細膩的肌膚上滑過，說得煞有其事。
這腳啊怎麼也摸不夠，握在手心裡，溫潤如玉，腳趾偶爾還會隨主人的情緒動幾下，莫名的可愛。
“.”
宋瑤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許青舟，收不收得到禮物不知道，但襪子肯定會髒。
不過
她的思緒開始一點點劈叉。
那款黑絲穿起來很舒服，絲絲滑滑，柔軟，能展現小腿完美的曲線.
今天是聖誕節，好日子，這貨忙前忙後的很辛苦，好像也不是不行，就當獎勵了。
宋校花腳趾不安地動了動，腦海裡不自覺地出現許青舟爪子滑過絲襪表層的畫面。
尤其是，微醺的感覺還沒有下去，就讓她更有些難受，想和許青舟貼貼。呼~
宋瑤終於回神，醒悟過來自己想歪了，暗中吸了口氣，剋制住心頭那種酥癢感。
宋校花越是心虛，表情就會越高冷，以此作掩飾。
“這個理由不好？”
見女孩表情比剛纔還嚴肅，許青舟繼續說：“那我換一個.不說了.再給我玩不對，再幫你捏一會兒。”
他抓住要縮回去的腿。
宋瑤發現每次腳被許青舟捏着的時候，自己的力氣很容易被“抽空”，她只能說：“許青舟，我要去洗澡了。”
剛纔喝了酒，身上和嘴裡都有酒味兒。
“行吧。”許青舟磨磨蹭蹭地放開宋瑤的腳，見宋瑤趿拉着拖鞋去臥室，臨走之際，他不由問：“要不要”
“你敢過來就揍你。”
“.”
許青舟沒強求，注意力放到電視上，不一起就不一起，反正能做的事情那麼多。
晚上10點。
許青舟也洗完澡出來，自己拿着吹風筒吹頭髮，宋校花剛纔說要換牀單，回臥室了。
半晌過去，嗡嗡的吹風筒聲音消失。
“換牀單還關門。”許青舟搖搖頭，倒在沙發，把二喵撈過來。
自從買了自動投喂機，這傻貓的體重倒是控制下來，不像之前那樣蹭蹭地往上漲，“不錯，還是有效果。”
就在許青舟蹂躪着二喵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宋瑤的喊聲。
“許青舟~”
“嗯？”
許青舟擡頭，當看清楚面前的畫面時，剎那間像被子彈擊中一樣，呆住了。
“這真過年了！”
此時，臥室門口。
宋瑤完成了大換裝。
烏黑的頭髮披在圓潤的肩上，已經戴着那副眼鏡，上半身是灰色絲質襯衫，露出精緻的鎖骨，搭配卡其色短裙，再下面，絲襪包裹着完美的雙腿.
學院風的御姐氣息撲面而來。
“你”
迎着許青舟火熱的視線，宋校花突然有點後悔穿這身來挑逗許青舟了。
這傢伙，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樣。
今晚肯定超級累。
“我我不穿了。”
宋瑤悶聲說着，踢踢踏踏地往臥室鑽，臉上少有地出現慌亂，暗罵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真的像許青舟一樣變態，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用來勾引
“我來幫你！”
許青舟已經屁顛屁顛地跟了進來。
“許青舟，嗚~”
由於當晚着實有些累，即便是恢復力強大的宋校花，都和許青舟一起躺到了12點才爬起來。
最後，倆人索性就在家擺爛了。
聖誕節，各個景區的遊人同樣成倍增加，雖然沒國內人山人海的恐怖，可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宅在家休息。
聖誕假期第三天，許青舟和宋瑤才一起去逛了位於100 Seaport Blvd的聖誕集市。
等小長假結束，許青舟就把精力放到手頭電池上。
因爲卡森他們都放假了，超導薄膜的實驗暫停，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他剛好把前些天就出現的電池數據檢查好。
上次，他做了兩組實驗，其中對照組沒有應用擴散模型。
效果也很明顯，對照組枝晶密度是12.3± 1.8（n=5），而最新實驗組爲5± 0.2（n=5），還不錯，除了鋰枝晶，表面粗糙度，枝晶平均長度等等都有顯著降低。
總體上來說，有進步，但想要真正實現鋰枝晶控制，似乎有些遙遙無期。
許青舟心態很好，現在要緊的是超導薄膜實驗，老婆本都丟進去了，總得有點收穫才行，鋰枝晶問題的研究算是空閒時候的消遣，等未來集中時間來解決。
時光如水，悄然流逝，跨年夜過去，就踏入新的一年。
轉眼就到了1月3日，MIT東南角的停車場。
許青舟一下車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他緊了緊圍巾，“1月份似乎比去年冷。”
兩側的楓葉早就落光，剩下光禿禿的枝丫，早晨明媚陽光照射過來，將樹枝的倒影打在古老的建築上，隨風搖擺。
十幾天過後重新啓動試驗，許多設備都需要進行精準的調試，好在經過這麼幾個月的磨合，不再像最初的調試那麼麻煩。
辦公室內，卡森三個人已經到了。
簡單打完招呼，四人就進入實驗室，調試完設備，中午1點半開啓新的一輪實驗。
“這次實驗的樣品，應該可以到達工業應用的水平。”
卡森盯着腔體內的超導薄膜樣品，臉上露出感慨地表情，誰能相信，他們居然幾個月時間就做出了不錯的樣品。
“想真正的實現應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許青舟倒沒覺得有什麼值得激動的，從模型導出的數據看，確實能有工業級水平，這意味着可以滿足基礎科研或小規模原型機需求。
但要真正的規模化生產，還需要通過大量實驗統計性能波動範圍，控制成本，中試等等，從實驗室到市場的轉化如同攀登珠穆朗瑪峰，每一步都需要詳細規劃。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目標是達到商業級，能大規模的應用到前沿設備。
實驗室，許青舟和卡森開始調試設備。
這些天，卡森已經按照許青舟的要求借來四極杆質譜儀，還通過已知濃度的CH/NH等等建立了信號強度-濃度曲線。
接下來，卡森需要找到反應副產物與反應進程的關聯和反應完成度的數學邏輯，進行動力學建模。
調試完設備，親自把最新一組的樣品做出來，許青舟又開始當起甩手掌櫃。
現在的確沒他什麼事情。
樣品已經塞到設備裡，參數這些是固定好了的。
他目前在實驗裡的作用就是建立工藝-性能數據庫，從抽象的數據中發掘問題，轉化成具體的實驗要求。
不出意外的話，按照現在的實驗進度做超導薄膜的成分和晶界優化，回家過年前應當是可以做出商業級的樣品，也就是說，實現Jc≥1.5×10 A/cm的目標。
3天過後，新樣本的表徵檢測就傳送到許青舟的電腦，Jc達到1×10 A/cm，和模型預估結果一致。
卡森等人幹勁兒十足，已經開始下一組實驗。
不過，墨菲定律同樣適用於在實驗。
就在一切向好的時候，意外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