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洗澡呢.”
果然，許守雲和王霞萍打電話來，說回老家參加一個表哥的婚禮。
“爺爺奶奶身體怎麼樣？”
許青舟靠沙發問
“哦，那就行我們也都好着呢。”
這些日子收到不少郵件，大多都是和黎曼-西格爾零點猜想有關。
比如菲爾茨獎得主尤拉伊·米爾頓教授發來了幾點修改建議，有些公式可以稍作刪減。
還有的則是對黎曼-西格爾零點問題延伸研究。
其中最讓許青舟注意的，是張益唐的十二頁論文。
張益唐的證明思路和他的類似，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有他這樣一位掛逼在，黎曼-西格爾問題的最前沿研究者應該是這位。
許青舟把這些郵件保存，而後一一回復表示感謝。
浴室的流水聲音消失，宋瑤出來，隨着氣溫升高，已經換上夏天的睡衣，下襬露出兩條修長的大腿。
許青舟有點饞。
宋瑤偏着腦袋，用毛巾揉搓着頭髮：“叔叔阿姨的電話？”
“嗯，這幾天回老家，參加我一個老哥的婚禮。”
許青舟拿着吹風筒示意宋瑤坐下。
隔了十餘分鐘，吹風筒的聲音才消失。
“叮~”
許青舟的手機響起一連串的消息聲音。
王霞萍的消息。
是婚禮的照片，還有視頻。
“真有點熱鬧。”
兩個人湊在一起。
“不過，對比起這個，我覺得我們以後的可以用中式。”
許青舟摸着下巴，宋瑤的身段，穿起鳳冠霞帔絕對美爆了。
“嗯”宋瑤認同地點頭，但又覺得不對勁兒，傲嬌地說：“哼，還沒說要嫁給你呢。”
“你娶我也是一樣的。”
許青舟幽幽地說：“以你的武力，如果放在遠古時期，肯定直接把我打暈拖回家裡。”
宋瑤給了這人腰上一爪子，杵着下巴看婚禮視頻，倒是有些嚮往，“到時候可以中式西式都拍幾套，婚禮就用中式但那至少是我們畢業之後了。”
結婚什麼的，還是畢業了合適。
現在
早了點，都還是學生呢，而且，她的嫁妝都還沒存多少呢。
反正這傢伙也跑不了。
宋瑤心裡想着。
“也沒幾年了。”
許青舟也沒那麼着急，倆人現在和那些夫妻沒什麼區別，除了差張結婚證。
週二上午8點，許青舟和宋瑤一起出門，開車去麻省理工，和上學期一樣，替羅伯茨教授代課。
《解析延拓》，一門複分析方面的課程。複分析的內容一般是“數學分析”的後續課程，學數學的專業課。
解析延拓算是更加細化。
“早上好，學長。”
孫思敏揮手打招呼。
孫思敏，迪諾·康納利，馬爾斯幾個人照樣選修了這門課，算是老熟人。
許青舟望着呆呆的姑娘，笑問道：“上週我留的那個問題搞定了吧？”
“沒有。”孫思敏有些羞愧地說。“不用灰心，這道題確實有難度。”
許青舟安慰，他當初也花了一個下午才解出來。這是調和分析中的極大算子有界性的問題。
階梯教室已經坐了四十多個，除了23位選修的學生，其它都是來旁聽的，隨着許青舟走進去，教室逐漸安靜。
“設( T )爲 Hardy-Littlewood極大算子，定義爲：[ Tf(x)=\sup_{r>0}\frac證明以下推廣形式算子的弱有界性：[ T_\alpha f(x)=\sup_{r”
“各位同學有誰自己解出來了？”
無人迴應。
許青舟倒是不怎麼意外，拿着記號筆在白板上寫起來。
“關鍵工具：1.覆蓋引理，比如Vitali覆蓋或Besicovitch覆蓋的分形推廣；2.Muckenhoupt ( A_p )權理論；3.我曾經在Fourier積分算子的局部光滑性上的奇異積分算子計算。”
一切如常，上課，講題，回答大家的疑惑，再和兩個學者討論了一下測度的分形支撐與傅立葉變換。
“學長，我請你吃飯吧，剛好請教兩個問題。”
孫思敏等到最後。
“行啊。”
見確實到飯點，許青舟點點頭，收拾東西和孫思敏一起出來。
倆人進了一家披薩店。
點完餐，許青舟先拍照片，給宋瑤報備自己的行程。
“學長，你和宋學姐關係好好啊。”孫思敏有些羨慕地說。
“還行。”
只是偶爾被捶而已。
他放下手機，直接說道：“還有一會兒，先說說你的題。”
“好的好的。”
孫思敏遞來手稿。
兩道都是Dirichlet級數的解析延拓與零點分佈的題目。
“這兩道題你在哪看到的？”
“就陶哲軒的《高維篩法的解析理論》裡看到的。”
“這種難度的題對你們來說還早了一點，不過也可以說說。最主要的，是要分析解析延拓與部分和的漸進行爲之間的關係。”
吃完飯，許青舟也沒有多留，拎着電腦去圖書館。
歇了好幾天，他準備再試試其它關於黎曼猜想的計算。
數學的方式不行，那就引入物理工具。
這兩年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數學上，差點都快忘了他上輩子打通關的量子力學。
沒有人比他更懂量子力學了。
黎曼ζ函數很有可能對應着某個量子力學能級，它的非平凡零點分佈與隨機厄密矩陣的本徵值分佈相同。
把黎曼ζ函數和量子力學結合，這算是當下熱衷於用物理解決黎曼猜想的物理學家的主流研究方向。
在許青舟看來，這種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比數學的方式更難，甚至可以說虛無縹緲。
畢竟是想把兩個不同的領域連接。
先要證明物理學裡邊的某個體系和黎曼猜想的零點分佈完全一致。
不過，如果僅僅引用某些物理工具，輔助他現有的計算呢。
許青舟先是去找管理員借了數學物理學家貝利的手稿，這位曾經就有過這方面的嘗試。
貝利就做過這方面的研究，曾經定義了一個量子體系的能級密度函數完全類似的關於黎曼ζ函數非平凡零點的密度函數。
借到手稿，許青舟在圖書館找了個空位坐下。
他也打算從能譜入手，先想辦法搞個有用的工具出來，能級密度函數，最後的目標，就是希望創造一個特殊的隨機厄密矩陣，用矩陣彌補數學計算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