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剛纔和你說話的那名女子就是順興成衣鋪的女阿秀終於恢復了常色,放開了跟我的親密接觸。
我點了點頭,餘怒未消道:“是呀,就是她,弄得我們如此狼狽不堪,只是輕輕說聲‘見諒’就開溜了,實在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哼!夫君說的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剛剛要不是夫君,妾身和婉兒兩人肯定都要受傷了。”阿秀少有的發起了火來,一臉的怒容。
我好言相慰:“呵呵,夫人彆氣壞了身子,爲這種人生氣不值得,還是想想待會兒我們點些什麼菜吧。”
“夫君不是喜歡吃那裡的烤花攪魚嗎?待會兒這個一定是要點的。”說到吃阿秀也馬上高興起來,“還有上次吃的那道炸酥雞也不錯。對了,婉兒你喜歡吃什麼?”
“我……我這些不講究……姐姐做主就行了。”劉婉兒有點吶吶的說道。
“那好,我就替你做主了。”阿秀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對於剛纔我和劉婉兒的親密接觸,阿秀就近在咫尺,雖然當時她嚇得不輕,沒有親眼看見,但事後想起終歸還是知道的。她來個若無其事,倒也避免了我們三人之間的尷尬。
十里客棧坐落在官道旁,離着官道對面的安平紙行有着百來米的距離,倒也近得很。這說是客棧,但還兼做着酒店的生意,平時本鎮的一些有錢人宴請賓客,都是在這裡消費。除了嫖之外。這裡吃喝賭三樣俱全。自從我上次和那個匈奴商人依拉提在這吃過一次後,我就喜歡上了這裡地菜餚。不可否認,這裡掌廚地手藝無疑是十里集數一數二的。當然在我認爲,這位師傅比起那位刁蠻女李燕來,還是要差上一些的。
三人下地馬車,我帶着兩女剛一走入底樓大廳,就被眼尖的店夥計認了出來,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把我們向着第三層的頂樓雅座請去,我招呼了一聲身後跟來的陳虎,讓他帶隊去專門招待商旅的二樓就餐,隨便點可以適量喝點酒,由我來付賬。身邊地阿秀倒是細心,叮囑陳虎別忘了給在門口看車的富貴順便捎一份。
在獨立的雅間坐定,我一口氣就點了十幾樣菜,又要了一壺飄香酒和七大碗白米飯。兩碗是給兩女的,剩下的五碗當然是給我自己的了。在這店夥計有點呆滯的表情中,我才止住了繼續點菜的架勢。劉婉兒在上次見識過我地大飯量後,倒也不覺如何驚奇了。
上菜的速度還算快。沒等多久,就陸陸續續的由夥計端上來了。
我招呼了兩女一聲。就率先的扒起飯來。
菜上到一半地時候,我的五大碗飯已經解決了。
“夥計,再來三碗白米飯。”
那夥計差點一跤栽倒,勉強應答道:“好……好地,謝……大善人,請稍等。”
我看見這名店夥計的表情,自己心裡也挺鬱悶的。也不知是不是身體中那“神力”的作樂,我現在的食慾漸長,也深刻理解到了我那結拜大哥——陳東以前的無奈,我和他現在兩者相較,他的“大飯桶”尊號,無疑要被我剝奪了。萬幸的是,我現在家底頗豐,還吃不窮自己,不然就我這食量,還不馬上吃的自己傾家蕩產纔怪。
“哎喲,我還以爲是誰這麼能吃呢?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謝大善人呀!”說着門口就走入一位二八少女,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嘴,赫然就是李府的那位刁蠻女。
我一愣之後馬上回嘴道:“哦,原來是賢侄女,吃過了沒,沒吃過的話就坐下一起吃吧。”
“你……”李燕的小臉立馬漲得通紅,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沒有馬上被我氣走,而是自顧自的坐到了我的對面,也就是阿秀的旁邊。
“謝大善人,想必這一位就是你的夫人吧嗎?果然生的花容月貌呀!”李燕小大人般的打量着劉婉兒,自說自話起來,“聽說差一點你這位夫人就成了我的弟媳了,真是可惜。”
兩女同時都是紅暈滿頰,劉婉兒是羞得,阿秀卻是被氣得。
“李燕,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事的話趕緊給我走。你叔叔我還要吃飯呢?”我不便指正她認錯我老婆的錯誤,不然的話阿秀只有更尷尬的份兒。
“我說謝大善人,你大概忘了,這裡是我家開的。你有什麼權利要我走。”李燕雙手插腰,撅着小嘴,一臉挑釁的看着我。
“砰!”的一聲,阿秀拍案而起,不由嚇得一旁的李燕一跳。
“夫君,我們不在這裡吃了。換一家去。”說着不待我的迴應,就滿面含霜的轉身率先向着門口走去。一邊的劉婉兒趕忙起身跟隨。
“她……她竟然也是你的夫人,不是說你只有一個妻子嗎?你什麼時候又娶了一房?”李燕的小腦袋兀自沒有轉過彎來。
我想着還沒有上桌的菜餚,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在這十里集除了這十里客棧哪還有更好的吃食地方?當然,若是眼前的刁蠻女肯爲我下廚的地方李府除外。
“記住,你欠我一頓吃的。你
準備一下,我晚上去你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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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急急的說完,不等她反應就連忙起身追着阿秀去了。
“夫人,等等我。”
阿秀走的急快,不一會兒就走到底樓,朝着大門走去。
“先把我的飯錢記賬上了。”我朝着掌櫃的一招呼,連趕幾步才追上了阿秀。身後跟着的當然也只是吃了個半飽的衆護衛。
“阿秀,這個李府的小丫頭就是這德性。她還是孩子嗎?你不必跟她一般見識。”馬車上我極力的安撫起餘怒未消地阿秀來。也難怪她會如此生氣,前有被李家拒婚之恨,現又被這刁蠻女故意忽視。當面錯認劉婉兒爲她謝夫人。等如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今天還真是我們兩夫妻地遭罪日,我是受驚受怕,而阿秀是受屈受氣。典型的一對同命鴛鴦。
“李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阿秀呼呼急喘了幾口氣,才蹦出了這句話。讓我深有同感。
“夫人,說地對。李家的人,是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就是仗着自己開了家客棧,有個好廚師嗎?爲夫明兒個。就派人去請個更好的廚師,造家更大的客棧,氣氣他們。”我有點信誓旦旦的說道。
“夫君,你這麼做不是跟他們老李家對着幹了嗎?我們還是從長計議,你不要這麼衝動纔好。”阿秀當了真,馬上冷靜下來,反而勸起我來了。
我故作爲難的猶豫了一陣,才說道:“夫人說地對。目前我們畢竟還有仰仗他們老李家的地方,還是過些時候,等我們商團再擴大一些了,我們就在十里集造家更大更氣派更高的客棧。氣氣他們老李家。”
“夫君,我們民不與官鬥。你不是說你那個‘兄長’大人要升遷了嗎?我們還是不要跟他們對着幹的好。”阿秀一臉擔心的說道。
“呵呵,夫人放心,爲夫自有分寸的。何況,你不是知道爲夫現在有座大靠山嗎?”畢竟劉婉兒這個外人在,我也不好跟阿秀挑明說出五王爺來。
阿秀會意的點點頭。
“姐姐,對不起。剛剛……”劉婉兒一臉歉意的看着阿秀,被後者打斷話頭,“別說了,我明白,這不是你地錯。”
“咳,婉兒姑娘,我這就帶你去兵器鋪看看,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吧。”我趕忙岔開了話題,端起一副老闆的架勢,“你明天就過去上班,哦,我是說你明天就正式去那裡做掌櫃。每天回家把當天的賬本交給夫人過目,每個月把當月的支出用度和各項收益都統計一下,詳細羅列寫在一張紙上,也交給夫人過目。具體怎麼做,回家後,夫人會告訴你地。”
“是的,東家。”劉婉兒一副溫馴模樣,讓我很有上位者地成就感。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麼不懂的,就多問多學。香芸那丫頭就幹得不錯,她現在是糧油店的掌櫃,每月的賬目都理得清清楚楚,一目瞭然的。而且,她掌櫃的這些日子來,糧油店的生意好上了許多,現在那裡已經少不了她了。你可要向她多多學習纔是。”
“是的,東家。”劉婉兒完全變成了應聲蟲,讓我很是滿意。
馬車一路來到輝煌兵器鋪。
當我指着劉婉兒,告訴林鐵頭,這個就是我爲他們請的掌櫃時,林鐵頭張大着嘴巴能塞進一拳頭。
林鐵頭好不容易從驚訝中清醒過來,趕忙把我拉到一旁,一副猶疑之色,“東家,這麼一位嬌生生的姑娘,這個,她來這兒做掌櫃能行嗎?”
“香芸那丫頭不就是個女的嗎?她還不是做的有聲有色?”我反問。
“這個……倒也是。”林鐵頭擡手摸起了後腦勺。我很是理解他的顧慮,在這時代重男輕女的思想,倒是跟後世歷史上的沒有二致。現世的女掌櫃不是沒有,但像兵器鋪這樣“男人化”的商鋪由女人做掌櫃,可說是萬中無一,稀罕的很。何況,劉婉兒這掌櫃一當,在名義上她可就成了林鐵頭的上司了,讓一個女人壓在頭上,也難免叫他心裡有點不舒服。
“放心好了,行不行,試過了才知道。先讓她做做看,不合適的話,換掉不就得了。還有就是,她只負責平時店鋪的買賣和管賬,管不了你們這些手藝人,你們各歸各的,以後你專心負責打造兵器就行了。”我把話說到這份上,林鐵頭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即就點頭答應了。
我帶着兩女在兵器鋪逛了一圈,簡單介紹了鋪子裡的大小事宜,讓林鐵頭叫來他的幾個徒弟,正式宣佈了劉婉兒的任命一事。
林鐵頭倒也是個細心人,當即叫來了住在鋪子後院的一家子,特別介紹了劉婉兒給他的婆娘認識。讓她以後好生照顧着些這位女掌櫃。
從兵器鋪出來。我就告訴阿秀去赴李府之約,先讓兩女乘車回去了,隨行地還有除無情和無忌(啞巴)之外地其餘貼身護衛。
我擡頭看看天上半懸的太陽。估摸着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這時代雖然計時到了一刻鐘的精度,但計時地儀器不能隨身攜帶,而我在後世唯一計時的二手手機沒有
所以現在看時間只能靠蒙,誤差往往在一分鐘至一小
我帶着面無表情的無情和一臉東張西望的無忌,一路踱到了貴方路。想找家麪館把先前沒餵飽的肚子給餵飽了。但一路行將下來,卻難免又要“享受”起一路的“夾道歡迎”來。沒辦法,爲了我地好名聲,我只能一一對這些向我行禮的人點頭微笑示意,而且看見哪位老大爺向我跪拜的,我還要做作的上前親手攙扶他起來,引得一路的交口稱讚和歡呼,讓我深感虛榮心得到極度滿足的同時。也疲累非常。這種疲累倒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我不得不承認我現在有點虛僞。
唉!沒辦法,誰叫我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大善人呢?看來。以後來鎮上,我一定要坐馬車纔是。本來。我是個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怎麼出風頭地人,鎮上認識我的人也不多,當然也就沒有了現在的“轟動效應”,但上次免費學堂的奠基禮上,我在父老鄉親們面前一露面,紙行地一開張,現在鎮上十之八九的人都認得我了。同後世那些電影明星一樣,我現在也爲自己地出行開始煩惱起來。
跟在我身旁的啞巴倒是興高采烈的很,意氣風發,一臉笑容的緊跟在我左後方,前腳跟着我後腳,挺胸握刀,邁着八字步,臉上只差寫上“我是謝大善人的跟班”了。
無情倒是沉穩的很,還是那副酷酷的模樣,但他怎麼離着我那麼遠呢?離着我足有十步之遙。
在聞訊者進一步增多趕來看我這隻“大熊貓”之前,我招呼了一聲身旁的啞巴無忌,就有點狼狽的返身而逃。
“等一等!”身後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熟悉。
我停下腳步,向身後望去,卻是順興成衣鋪的孫掌櫃正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孫掌櫃,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還離着十幾步遠,我就客氣的朝着他拱手行禮。
“謝……謝公子……”孫老頭喘的不行,上氣不接下氣的,讓人瞧着着急。
“孫掌櫃,莫非你找我有事?先喘口氣,慢慢說不遲。”我嘴上說着,心裡卻是早已思量了起來,聯繫先前汪酷女慌里慌張往家趕差點和我撞車的情形,在想想這孫老頭放着店裡的生意不做,追着我跑。這事肯定是出在汪府或者說出在汪酷女身上了。幫還是不幫?怎麼幫?對自己有沒有好處?這可都要詳細斟酌仔細了纔是。
“謝……公子……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家小姐呀!”孫老頭急喘了幾大口,終於慢慢順回氣來。
“哦,你家小姐出事了嗎?我中午的時候剛剛見過她,她還是活蹦亂跳的呀!”我故作驚奇的說道。
“不,不是的。請……謝公子,借一步說話。”
孫老頭說是請,卻是上來不由分說拽着我就往旁邊一條巷子裡走。走進去了十幾步遠,見前後無人後,他才放開了,朝着跟在我身旁的無情和無忌向我使眼色。他的意思無疑是讓我打發走兩人了。
我心下暗惱,這孫老頭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要不是看在以往跟他還有那麼一點的交情的情面上,我早就甩袖走人了。
我冷着臉,沒好氣的說道:“孫掌櫃,這兩人是我的心腹,有什麼事我都不避着他們的,你有事儘管說,若是能幫得上忙的我就幫,若是我力有不逮的,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孫掌櫃苦着臉,帶點哀求的語氣,說道:“謝公子,這次老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那幫人從早上開始就圍着我們汪府鬧騰起來,我們請來老亭長去說理,還讓他們羞辱了一通。老漢想來想去,在我們這個十里集也只有老李家能跟他們說通點話。但我們汪府跟老李家一直都沒有什麼來往,這個,聽別人說,謝公子你和他們老李家,特別是李家大老爺和我們的縣令大人都很熟識,這個小老兒請你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就替我們汪府出個面,請李家的大老爺最好是縣令大人,去調節一二。所需用度,我們汪府一概承擔。”
聽完孫老頭這一番說辭,我馬上就知曉汪府今次這個麻煩兒有點大了,居然要請出縣令大人來,說不得還有一些官面上的事兒要擺平。雖然他的最後一句話,對人有點吸引力,但在沒有了解事情經過的情況下,我可不會去佔這個便宜。
“咳,這個,說實話,我是和老李家的這兩個人物有點交情,但是你也總該把具體因爲何事跟我說清楚吧。我這麼稀裡糊塗的也不好下決定,是不是?”
“是是是,這個,”說到這他又瞄了一眼我身旁的無情、無忌兩人,看我毫無反應之後,纔有點無奈的接口道,“其實,這個事情就是,現在有人拿着我家已過世老爺的信物,到汪府來逼婚了。”
“逼婚!?”我傻瞪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