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在一月二十幾號的時候,媽媽所工作在的天利成模板廠纔將前一個月的一千五百原工資發下來,那一年顯然經濟上捉襟見肘,顯得困難重重。記得前一年的時候,以至於前兩年,爹迪的工資都能在一年到底的時候有一萬幾千塊錢的餘留,而到了這一年,過年的時候所餘留的,就只有幾千塊了,而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我和媽媽把它歸因在於如下:
即,2014年放春節假前我們沒有直接去爹迪所工作的蘇州吳江那邊的防火板廠裡,假使2014年春節放假前夕我們能去蘇州的話,家裡那一年的經濟情況也就不會像之後那樣,慘不忍睹。
春節未始,爹迪就已在一月十六號的時候回到八灘的老家了,當時媽媽想不回去的,她就想,只要讓老爸打三千塊錢到銀行卡里就行,但我卻堅持不同意,堅持的要回去,堅持的相信,爹迪這年還會有一萬多的工資結餘的。我和媽媽因此在一月二十幾號的時候,乘火車從西安返回到家鄉了。
到了家鄉以後,我理解,原來自己一直堅信的判斷,是錯的,爹迪的確還剩下不到多少錢了,期間有一大部分,或許是用在了哥哥的家了,但我以爲,是爹迪所在的那個廠,效益低,造成了爹迪工資情況的糟糕。其次第二重要的,是媽媽沒有掌控好爹迪的工資使爹迪的工資流向不明。
在我和媽媽回到家裡的第二天,爹迪一直窩在他弟弟的家裡,不敢露面,後來在春節前兩天他纔來一趟家裡,因爲只帶了一千塊錢給媽媽,被媽媽給罵跑了。後來過年了,爹迪也沒有回來過年,依舊待在他弟弟的家裡和他弟弟的一家過年,以及他的母親。
過完年後的第二天,媽媽催促我向爹迪催錢,說實話,我根本不想去找爹迪催錢,因爲這根本不是一種催促的事情,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責任感。是根本不必要催促一言的。
在我找到爹迪的時候爹迪把放在口袋裡的兩千元拿給了我,並說了一些無可奈何的話,當我看到爹迪如此,心軟的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當我把拿到手的兩千塊錢給媽媽的時候,媽媽顯得十分氣憤,她在我面前嚴厲的斥責爹迪其它的錢用到了什麼地方,但顯然,這已無從考證,一切,只源於,當時沒有直接從西安去往爹迪在吳江上班的那個廠裡。所有的事情除非在源頭控制,否則,等牛過河了再想拉着它的尾巴讓它回頭,就顯得無濟於事了。
在家裡度過了鬱悶的數十天以後,我和媽媽就無語的返回西安了,到達西安的那天是農曆的正月二十,按理說,正月初八就應該到廠裡,但我們在家裡認爲晚兩天過去也沒事,於是就沒有在初八那天準時到達西安的廠裡了。
正月十二,我們到達西安火車站,那天西安的天空下着雪,氣溫非常低。我和媽媽走到五路口那裡的地鐵站臺,然後乘着地鐵返回到後圍寨。
到達後圍寨,媽媽先是去給我充了手機話費,又買了幾個菜夾饃,等到出後圍寨地鐵口的時候,才感覺溫度更加的低了。
天空陰陰沉沉,不時的飄過陣陣雪花,真是跟我的心情一樣,地到極點。記得在我踏出後圍寨地鐵口以後,我竟一時分不清東與西的方向了,我竟將通往咸陽方向的方向看成東面,將去往西安方向的方向看成西面。直到走了八九分鐘我的方向感才恢復過來。
當走到後圍寨立交橋往南的時候,我發覺我的手指凍的不可屈伸,我不住的埋怨,不住的埋怨,這天氣。
後來,我和媽媽來到西部車城的公交站臺,我們於是就在這裡乘公交車去往王寺十字了。到達王寺十字這裡我們乘上一輛電動三輪車,之後該車將我們一路載去大蘇村的天利成模板廠。
於是我們毫無心理準備的進去了天利成廠裡,才惱火的發現,宿舍裡的東西不見了,代替的是另外的景象。也就是說,廠裡又收了另外的人了。後來媽媽找廠裡負責招聘的人找說法。才曉得是辭退媽媽了,理由就是,因爲遲到了兩天且沒有提前打電話告知具體遲到原因。
放在宿舍裡的物品提前一天被拿到了二樓的一間宿舍裡,之後我和媽媽在這裡又待了一個星期,才完全的從廠裡離開去。廠裡一開始就讓媽媽出去找房子,只是那幾天持續下雪,因此這件事就一直拖一個星期才辦完。
二月十九號那天,我和媽媽從廠裡出發,媽媽把行李裝在三輪車上,待一切置辦好以後,我們就沿着廠門口那裡向西走去了。關於天利成的記事,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算是完整的終結了。接下來的經歷,就是又一番的景象了。
走在被我走過多少次,那條,廠門前向西的水泥小路,當我再一次的走上這條水泥小路,我便殘忍的發覺,這是我在大學時代最後一次走在其間。代表了我一段時光的消逝,且是永遠的消逝。
我們走在我最後走的那條水泥小路上,直向西走。一路上路面有幾分泥濘。路上的積雪時常的有,與泥土一同混爲灰色。天氣顯而易見是冷的,兩邊的柳樹都枯的彷彿是死掉了一般。然而走在這裡我的心情是放鬆的,猶如在長時間的壓抑之下得到釋放。最後在北陶村路口向北方向沒多遠,我們就停止繼續向前行走的步伐了。在我們眼前的,是租住的房子,如同門面房一般,租房的左邊是一戶修電動車的招牌,而租房的路的東面則是一段白色圍牆。屋前的路面泥濘不堪,是積雪消散未盡的堆積,以及潮溼不走的積水。
住到這裡以後,在夜裡總能聽到路面上呼嘯而過的渣土車的聲音,那段時間聽到這種聲音着實的是苦不堪言,直到以後慢慢熟悉了,便不以爲意了。
隔壁的這家電動車修理鋪每天早上八九點開門營業,他是一個年近三十的咸陽本地人,他每天早上總把那幾首音樂反覆重複。那幾首音樂是DJ,有一首是《這片海》的DJ,還有一首《快樂阿拉蕾》。
當住到北陶村之後沒幾天,媽媽就到咸陽玉泉路那裡租了一個小型的液化氣罐,液化氣是準備用來做小吃生意用的,後來因爲資金不足,生意就沒做得成。與此同時,媽媽總是拖着三輪車和我一起出去,我們雖然那時沒做成小吃生意,但做小吃生意的心卻始終是不死的,我們後來在一個星期五的集市上擺了一次攤,不過賣的東西可就遜色了,是烤的餅,烤的真叫個,難看。賣了兩個。那天又下着雨,我還堅持不收攤,想想真是被夢衝昏了頭腦。當然,這已是三月三十號以後的事了。
在二月底到三月初沒開始的時候,媽媽和我毫無目的的拖着三輪車在街上尋找商機,這是一種極其自誇的說法,不過,卻獨屬於這段時間。資金的斥字幕,條件的不具備,再加上媽媽的防備心甚,我們就只有每天把行李裝在三輪車上來回拖着了。
三月初的時候,媽媽在金家村的一個酒瓶回收點找到了一個刷酒瓶的活,於是我也跟着在第二天一起過去。結果一天刷下來,我跟媽媽兩個人加起來才僅掙四十塊錢還差點,把我給鬱悶的。後來又幹了兩天,平均每天掙四十塊錢。後來就不幹了,是我不想幹了。那刷酒瓶的活累不說,一天到晚下來才只有這點錢,我實在是沒有興趣幹下去了。在這期間的三天裡,我有一天是在午飯過後心情不好去了灃河邊上游玩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意,好在還有那一次的灃河邊上賞景,是令我非常開心的。
接下來的幾天又是無所事事,直到三月十幾號那天,去市裡買煤。買煤的經歷是這樣的。
在那之前幾天,我在網上查詢咸陽市裡煤炭的供應點,查詢到一家是在渭陽路上。於是我就騎着自行車出發去往市裡尋找手機裡所說的那個地點。我來到陳陽寨的時候我就在那裡到處詢問掃地的清潔工,詢問他們附近哪有煤炭供應的地點。結果大多說不清楚,要麼就是說這裡沒有。
後來我漫無目的的從咸陽鐘樓那裡往東騎到一條老街裡,我於是於是又在這條路上打聽,掃地的清潔工告訴了我蜂窩煤供應點所在。就在我所在的這條路的這個路口北走。
之後我便進去了這個巷子,果真在沒多遠處看到有一家賣煤的店。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以後,我們幾天後的十號,把三輪車拖着而到那裡買煤了。在去買煤的那天,我們沒有灃河大橋走統一西路,而是在橋東的一個路口向北轉,這條北轉的路在那以前我走過兩回,一回是在之前一年的十一月份,還有一回大概是這年的一二月份。
在去年的十一月份的某一天,我騎着自行車從天利成廠裡去往咸陽時候路過這裡,那時在通往世紀大道的那截柏油馬路還沒有修好,路面坑坑窪窪的。對於該路段來說是纔剛開始在施工,而路的東面則是一片新砌好的安居工程小區。在是年一二月份我再次騎車經過這裡的時候,發現路已經修好了。是一截嶄新的柏油馬路。
我們於是就在這裡走着,當走到快到世紀大道的時候,路西邊的一個關鎖着藍色卷閘門的門面房的牆上寫有的有房出租的字樣吸引了媽媽的注意。她停下三輪車就過往那邊詢問了,我則遠遠的坐在自行車上而表現的漫不經心。就在此時,有一個購物歸來並穿着黑色毛衣的三十六七歲樣子的女子經過我的身邊,我正返回觀看便見她徑直走向門面房那裡,原來這個女子就是該間房子的屋主。
確切的說,是該間房子屋主的兒媳婦,而屋主爲她的婆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
經過一番談話,媽媽就把這間要出租的門面房租了下來,租金是一百塊錢每個月,媽媽付了一百塊錢,這門面房就算是租下來了。日期就以該年該月的十號爲起始點。這件事定好我們就又往咸陽市裡走了。
沿着這條路繼續向北走去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樣子,就是世紀大道。我們過到世紀大道,又沿着世紀大道向東走一點。
隨後就是過馬路而到達北面的扶蘇路,在往北去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區,小區名爲,藝龍金河灣。再往北,就是灃河橋了。這座灃河橋沒有那麼的大,並且看起來非常老舊。
過了該灃河橋,便看到左前方矗立着一個酒店,酒店名稱爲,灃河灣假日酒店。而在酒店的另一處則是一個婚紗影樓,整座建築的格局都呈現出歐式風情。令人過此頓覺耳目一新。
再往北走,就是渭河一號大橋了,渭河一號大橋宏大,但就渭河三號大橋而言,則顯得長度有點不足了。在我的印象裡,渭河三號大橋最長,人走在上面最膽顫。
渭河一號大橋中間豎立着一個如同鉗子的建築,遠遠的在南邊人就可以看到。
在這個鉗子般的建築上延伸出許許多多鋼繩,固定在橋身上使橋更加結實。
大橋的下面是渭河,之後是咸陽湖東段。
在我們下到橋的北端以後,我們就到達人民路上了。確切一點的說,是人民東路。我們隨後沿着人民東路向西,進入北平街以南,北平街以南的街道是小吃街,許多賣小吃的都集中在這裡。我們沿此向南,後又望西,之後就到達賣煤的路口。
記得在賣煤路口那時,媽媽拖着三輪車的時候車軲轆把一個站在那裡的女生的腳背給軋了,女生的腳背被軋的時候顯得很不耐煩,媽媽聽到以後趕忙賠禮道歉,女生也就沒再不依不饒了。
在賣煤的對面,有一個賣蔬菜的店,媽媽去店裡買一些蔬菜,當買到多少錢的時候媽媽想把零頭兩角錢還價還掉,結果賣菜的店主不還,於是媽媽就只好原價買來了,我們後來還討論,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前面所說的在星期五集市那裡擺攤賣烤餅,就是在那次煤買回來沒幾天發生的情景。
之前有講到,十號我們將水井路那邊的門面房租了下來,待真正搬過去的時候是十五號,或者十六號。在這一個星期不到的時候我們是繼續住在北陶村那邊的門面房裡的。
搬到水井路後的第二天,論文開題答辯便開始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裡,都是忙着這件事。之後在開題答辯完以後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指導老師總是叫我把打印過的東西再改。
三月二十號的樣子,資金告急了,我和媽媽就回了一趟家鄉,她跟我十天後再回西安,結果一回家鄉就待了四十天,並且在四十天之後返回咸陽時,也還一樣沒有籌到錢。
回去家裡的任務除了籌備資金還有一件事是砍麥。家裡的田未經由媽媽的允許就被外婆私自種下了小麥了,這對我是莫大的激怒,我抱着一顆麥子不準留全部砍光的決心,和媽媽一起回來,由我把麥子全部砍光。
在這四十多天裡,我寫了一些詞,抒發出對咸陽的思念,這些詞,都在我的空間裡放着了,我不以爲它們會待在那裡默不作聲,它們已在我的回味之下被讀過千百回。
返回咸陽的時候,媽媽帶上之前打好的蘆葦葉,我們在那一次回咸陽後決定包糉子賣。
到達咸陽以後,已是五月三號,糉子葉當天打開的時候,已經發黃、變黴。而不能再使用。一張一張的葉子都捲了起來,因爲之前媽媽沒有把一張張蘆葦葉子挨個疊着捲起來。媽媽對此感到很失望。這就好像,從來一個好端端的計劃,它說不行就不行了。
一個星期以後,我在爲渭河邊遊玩,默然發現那裡的蘆葦叢非常多,我就打了一些葉子回去讓媽媽看,媽媽看了以後認爲這些葉子可以。
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後來更絕,在統一路灃河橋東,那裡有一簇枯萎叢,葉子寬寬大大的,於是我就和媽媽說,這是上帝特地放在那裡留給我們的。以後包糉子的時候我和媽媽就時常的來這邊打糉葉了,以及渭河邊的蘆葦葉叢。
五月十二號,是第一天賣糉子的日期,記得那天媽媽包好糉子,就和我一起拿到咸陽職業中學東面的路上擺去,糉子被擺在一個小方桌上,本來一開始媽媽是要將糉子擺在盆子裡,結果被我拿出來一個一個的擺到了桌面上,後來被風一吹,糉子就都幹掉了,顯的一點都不那麼新鮮了。
在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收稅的過來給我開個**,說要交十塊錢的攤位費,結果我一氣,把小方桌給搬到路對面了。結果收稅的還不讓,又跑過來叫我們走。
我們又停留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收稅的又過來叫我們走,臨走前兩分鐘還有人買走了兩個糉子。
第二天以後,我們在商貿學院外面擺攤賣糉子,我以爲商貿學院這裡不會有人管,結果,之前一天收稅的那人又過來收稅,結果被我吼了一通。如今想想,我認爲這是不合適的,在別人地盤上坐生意的,怎麼一點不把好處讓一些給別人?如果不把所賺的一點撒出去,這便令人髮指。故此收稅合理交稅更合理。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根本就沒有交過一次稅,那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當時一開始到商貿學院去賣糉子的時候,正值放學時間,媽媽要把糉子端到南區門口29路公交站臺綠化帶上賣,結果我堅持要去對面北區綠化帶上那條被踩出的小路上賣,結果意見出現了分歧。我顯得非常的氣憤,我對媽媽說,你把糉子放過去吧,看你能賣出多少個糉子,我看一個也賣不出去吧。結果,一箇中午放學下來,糉子竟然賣的還剩下兩個。這結果令我大爲驚歎,還是媽媽的主意是對的。有時挺聽媽媽的話看來是沒有錯的。
過了放中午學的時候,我們就到北區外那條被踩出的小路上擺攤了,在這裡擺攤的時候是我坐在攤位後的凳子上等着人過來買糉子。至於媽媽,她是不喜歡等的,她就想一下子把糉子全部兜售出去,哪怕價格低一點也無所謂,這一點又與我相反,我倒是願意等。後來想想,還是媽媽的這個思想更高明,這是做大生意的思想,而我這種思想,僅僅是目光狹隘的小生意思想。我們一共在學校那裡經營了一個月的時間,到六月十一號,天氣太熱了,吃糉子的人少了,因此我們就不賣它了。
那段賣糉子的生涯,雖然短,但留給我的記憶,卻悠久流長。從開始賣糉子卡上剩餘三百塊錢到最後不賣糉子,卡上依舊仍餘三百塊錢。
在此期間,也就是五月底到六月初,我把論文交了以後各種不符合的要求一次一次攪擾着我的心情。雖然那論文是我自己寫的而不是從網上覆制粘貼的,但我自己都覺得寫的驢脣不對馬嘴。關鍵這還不算,自己還固執的認爲寫的沒問題,是指導老師太苛刻了以至於故意跟我過不去。
我每打印一次,邊國慧老師就叫我重新打印,每打印一次,邊國慧就叫我重新打印,我真是快瘋了。不僅如此,其他的人也是這樣。記得有一次在重新打印的時候聽到有一個女生在手機裡說,就好像我錢多似的,叫我一遍遍的打印。
那段時間,學校北區那裡的幾個打印店,真是忙翻了。我們這些一遍遍打印論文的學生,也是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