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鐘。
【豌豆電影網】的趙明義被電話聲吵醒。
緊接着，他匆匆忙忙地趕回到了公司，坐在了會議室裡。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豌豆電影網】會議室的投影屏上。
趙明義盯着後臺斷崖式下跌的曲線，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節奏越來越快。
“昨天這個時候，我們的日活還維持在43萬……”技術總監站起來聲音有些乾澀和絕望，“現在只剩18萬，而且還在跌……而且，根據這份數據顯示，這些活躍流量，60%以上的話題度，全部都是靠着周陽的“金掃把獎”在支撐着……”
隨着技術總監的聲音說完以後，會議室裡一片死寂，只能聽到旁邊空調吹暖風的聲音。
市場部經理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趙明義猶豫了半晌以後，又站了起來：“【電影之家】今早發了戰報！他們的註冊用戶突破120萬，單日訪問量破300萬！周陽那條瘋狗養的網站，現在，媽的！將我們的流量，全部都他媽的吸走了！”
這句話，尖銳的彷彿是一把刀！
刺破了寂靜的會議室。
趙明義猛得擡頭，緊緊盯着運營部主管：“其他家呢？”
主管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流量一夜間全崩了！”
他翻出一疊數據：“【影迷之家】流量腰斬，【角涯論壇】直接關閉了影視討論區……最慘的是【電影百科】，他們主編凌晨打電話問我，能不能聯合發起‘反流量壟斷倡議’……”
市場部經理聽到這的時候，掐滅菸蒂，突然冷笑：“倡議？倡議個屁！昨天，你沒看到數據嗎？現在連【搜度貼吧】這種門戶網站都被搶走近一成用戶，周陽這是要吸乾整個行業的血啊，倡議？有用？現在這個時候，任何媒體，如果不提一句周陽，不罵一句周陽，壓根就沒流量，沒人關注，太他媽噁心了，這行業，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
他的話戛然而止！
彷彿，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
他死死地盯着投影儀！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投影屏上的數據再次刷新，【豌豆電影網】的實時流量又跌了2%……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壓得會議室裡，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
“這裡是港島，這裡即將舉辦最隆重的，華夏電影的盛會，金像獎！”
“屆時，全華夏知名的導演、影帝、影后，都會到達這裡！”
“我再說一遍，對於【金掃把獎】的任何問題，我們無可奉告！”
港島金像獎
剛從醫院出來的李明瑞站在金像獎籌備現場的鎂光燈下，臉色鐵青如鐵。
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對準他，閃光燈刺得他眼前發黑，一股無法抑制的血腥與洶涌感涌上心頭，令人他感覺天旋地轉！
“李主席！《礦井》入圍柏林是否證明西方雙標？“
“您對網友稱金像獎是'跪族頒獎禮'有何迴應？“
“聯名信掃描件顯示您曾要求封殺周陽，現在又邀請他……但被周陽拒絕，您以後會不會再封殺周陽？“
“李主席，您的《黃土》在【金掃把獎】上，投票數據已經超過樑小剛的《野蠻人》票數，您怎麼看？”
“……”
看着無數激動的記者！
每一個問題都帶着“周陽”，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臟。
他攥緊的拳頭在西裝袖口裡顫抖，指甲早已掐進掌心的軟肉，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這輩子，從未遭過如此的羞辱過！
但……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要保持着風度！
他是今年金像獎組委會的評委之一，代表着權……
他勉強露着笑容，回答完記者的問題以後，最終朝着旁邊的會議室走去。
“砰！”
會議室大門被猛地踹開！
緊接着，他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看到了會議室裡，投影儀上的界面！
那是【電影之家】的投票頁面！
自己的《黃土》票數已突破八萬，評論區被P成遺照的聯名信截圖高懸榜首，配文“跪族導演遺體告別儀式”。
“周陽！！！”
他喉嚨裡擠出一陣怒吼，臉色通紅，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上！
手上的的劇痛讓他短暫清醒，緊接着他捂着心臟，拼命地喘着氣，助理嚇了一跳，連忙衝過來，幫他輕撫着心！
可下一秒，【電影之家】瞬間又出現了一條新聞！
【金掃把獎新增“終身成就獎”——李明瑞《黃土》全票領先！】
這一刻……
“李導！”
“李導！”
一陣急促的尖叫聲響起。
李明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但最終還是支撐着，沒有暈過去！
吃了助理遞過來的藥以後，他閉上了眼睛，緩和了許久。
隨後，接到了一個電話。
隨後，他朝着另一個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裡。
已經坐滿人了！
窗外的維多利亞港的燈光依舊璀璨，金像獎籌備現場媒體依舊瘋狂！
但技術部的數據曲線卻有些觸目驚心，以往這個時候，全部都是熱度爆炸，品牌商們電話打爆，但今年相比去年，金像獎官網流量暴跌20%左右，雖然品牌代言依舊並不少，盈利亦是不錯，但誰都清楚，這一波，被周陽這王八蛋吸了太多太多的熱度了！
李明瑞坐在金像獎籌備會議室的角落，默默地看着這一組數據有些恍惚……
相比於他們的【金像獎】，【電影之家】的流量曲線像一把尖刀，將金像獎官網的數據圖劈得粉碎。
那個網站註冊用戶已經快要突破130萬了！
一個誇張、不可思議、但卻又令人絕望的數據。 看到這個數據，所有人都沉默了。
……………………………………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轉眼間就到達了二月份底。
過去的五天時間，【電影之家】的所有技術人員而言，是最辛苦的一個月！
他們幾乎吃住全部都在公司，日日夜夜守着【電影之家】的服務器，隨時隨地應付着各種變故！
每天都有一羣網友涌入進來，“攻擊着”他們那脆弱的“投票”系統，每天服務器都面臨着飽和式的攻擊……
不過，還好，除了剛開始一天時間，服務器崩了以外，接下來後續幾次，他們都守住了系統，讓網站正常運營！
而對於老闆楊波而言，則是魔幻的五天！
2月29日凌晨。
他坐在辦公里，簽完了最後一份合約以後，臉上帶着震驚！
過去的五天時間！
【電影之家】竟然連續簽了五十多個廣告位！
單單廣告收入，竟然超過了1500萬人民幣，扣完營業稅和企業所得稅以後，收入接近千萬！
一個星期時間，賺了一千萬，僅僅是一場【電影之家】的頒獎典禮視頻冠名廣告費！
他有些恍惚，緊接着，第一時間激動地給了周陽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周陽的反應卻很平靜，除了恭喜以外，便是讓他做好【金掃把獎】頒獎典禮的準備！
“流量會很瘋狂，網站不能崩掉！”
楊波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氣，想起前段時間那些瘋狂的數據，此時此刻仍舊心有餘悸，但看着技術部門那幫人，他點點頭，表情嚴肅了：“放心，周總，技術問題，我派人解決，不會掉鏈子，前線傳過來的數據和機位，我們會用文字和視頻的方式來直播，並且，開通了論壇，服務器已經架構好了，不會比一些門戶網站差……”
“好，對了，現在投票系統終止了吧？”
“終止了……”
“行！”
……………………………………
2月29日，清晨6點。
燕京郊區的【飛鶴影院】外已拉起警戒線，數百家媒體架起長槍短炮，將劇院圍得水泄不通。
保安隊長張順的對講機裡不斷傳來嘶吼：“東門又衝進來一羣舉牌抗議的！說是樑導的影迷！”
劇院後臺，周陽翻看着最終獲獎名單，指尖在“終身成就獎-李明瑞”上頓了頓。
沈龍滿頭大汗地衝進來：“周總！剛收到消息，港島那邊有三十多家媒體包機過來，李明瑞的助理在機場放話要‘現場討公道’！”
過去的五天時間裡！
互聯網上，經常會冒出各種各樣的樑導和李導等導演的影迷們，還有一些電影人……
他們對於周陽的謾罵和【金掃把獎】的抵制，就沒有停過，甚至他們命令所有他們認識的媒體，禁止參【金掃把獎】！
但，對周陽而言無所謂！
流量就在這裡，你們來就一起吃這波流量，你們不來有的是想吃流量的媒體！
“讓他們來。”周陽合上文件夾，鏡片泛着冷光冷，“如果李主席肯來的話，那麼，我們給他留座位，不對，他就算不來，我們也要給他留座位！”
周陽這句話說完以後，沈龍點點頭。
緊接着默默地走出辦公室，開始忙碌着【金掃把獎項】最後的頒獎儀式了！
而周陽……
則是盯着一個個獎項。
眯起了眼睛！
遲疑半晌以後，露出了一個笑容，給張靜雅打了一個電話！
片刻以後，張靜雅臉色複雜地走了進來。
“靜雅，你將入圍的導演手機號碼給我一個，還有，將【電影之家】以及跟我們關係不錯的媒體邀請進來，我送他們獨家新聞！”
“周總，你的意思是……”
“是！我要當着媒體的面，邀請這些導演！”
“……”
………………………………
上午十點十五分！
籌備完金像獎的樑小剛回到了辦公室裡。
緊接着，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導，我已經聯繫了柏林那邊的人，霍夫曼能保《礦井》入圍，但評獎環節，可不止他一個人說了算！”
“是！”
“我已經動用在我那邊的人脈關係了，除非，他走狗屎運了，否則，在那邊，他不會有任何新聞，不會！有！任何！新聞！”
“……”
他剛打完電話以後，電話又響了起來。
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最終接了電話！
緊接着……
““樑導，您的《野蠻人》以12萬票榮獲'最令人失望導演獎'，我們爲您定製了純金掃把，上面刻着網友精選評語！”
“？？？”樑小剛瞪大了眼睛！
緊接着電話那頭，似乎有些嘈雜了，似乎是什麼照相機的聲音，緊接着那個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對了，您去年在柏林紅毯親吻地毯的照片，我們做成了頒獎背景板，網友都說這是'藝術行爲'……”
背景音傳來現場觀衆鬨笑，樑小剛突然站起來，臉色大變：“周陽我操……”
電話那頭的周陽打斷了他的罵聲，緊接着：“樑導，您別激動啊，您看柏林電影節都誇我有'電影人骨氣'，您作爲前輩不該欣慰嗎？對了，我們將會正式給您頒獎，您會過來嗎？我們給您預留位置了！”
“周陽，我……”
“樑導，別罵，文明人，我這一次是公開在媒體前向您發出邀請，都錄音着，您如果不文明，搞不好會有大新聞……到時候您要給我們【金掃把獎】增加大流量啊！”
“……”
“別掛電話，樑導，讓我把話說完，您沒辦法來領獎也沒關係，我們會寄過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