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玫轉眼看向瞬間處於陷入混亂的“靡夜”,臉色不悅,但轉向龍清潭時,還是強自換上了笑容。
“這位就是龍哥?”她走近了幾步。
龍清潭仍在笑着,轉眼看向藍玫,一臉審視。
“哦,這位就是‘靡夜’鼎鼎大名的藍玫姐吧?”
“不敢,龍哥賞臉叫我藍玫就可以了。今天不知道龍哥要來做客,沒有遠道迎接,還請龍哥見諒。要不,今天我請客,您和衆位兄弟的所有花銷都算在我賬上,……”藍玫開始打官腔。
“不必了!”龍清潭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玩味的興趣,斷然拒絕了藍玫。
藍玫一驚,臉上隱隱有了憤怒。龍清潭如此不給面子,不禁讓她在衆人面前失了顏面。
“藍玫,既然你都說不必客氣,那我龍某人今天就當真了。他”龍清潭手一指,“今晚歸我帶走,我便馬上撤人,讓你立即恢復生意,否則……”
“否則怎樣?”藍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嘿嘿,開個玩笑,藍玫你怎麼當真了,看這笑臉都嚇白了!”龍清潭卻一瞬間又換上了原來那副不正經的神態,說着還伸出手在藍玫臉上摸了一把,藍玫嫌惡地轉臉躲開。
但藍玫心裡很清楚,那個否則後面的後果。“靡夜”即使再厲害,財力通天,護衛成羣,卻也不敢貿然和黑 幫結怨,何況是如今稱霸黑 道的第一幫派。
如果真的正面抗衡起來,吃虧的只能是“靡夜”。
“靡夜”還需要做生意,需要一個穩定良好的環境,如果招惹了黑 幫,天天帶人鬧事,他們不但生意受到影響,還可能使很多客源流失,時間長了,“靡夜”極有可能從此衰落下去。而黑 幫不同,
他們本就過着刀尖舔血浪跡江湖的日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天不怕地不怕,即使天皇老子來了,他們也不見得會有所讓步。他們有的是時間與精力鏖戰下去。
龍清潭肯定也是早已看清楚這一點,纔會如此強硬地提出要求,後面那句看似無意的“調 戲”,不過是在給她藍玫一個臺階下,若不領情,後果怎樣,誰也無法預料。
只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龍清潭會突然出現,而且執意要帶走夏軒函呢?夏軒函不過一個窮大學生,無權無勢,最多不過因爲天賦異稟,能畫出很好的畫作而得到許多的人賞識。但龍清潭絕不可能時那些人中的一員,他一個大老粗,字都不定認識幾個,怎麼可能會欣賞畫作?這樣說來,肯定是其他人來求他的。
這樣想着,藍玫將眼睛望向一旁的安月,只見安月仍是冷冷的,但眼中也有掩不住的驚訝,看起來應該對這一幕也是始料未及的。
此時,安月也正在琢磨着,這龍清潭怎會突然插手幫她?腦海中恍然想起方纔那一幕,似乎便有了答案。
藍玫的目光又轉向彪哥,彪哥一臉正色,朝她微微搖了搖頭,暗示之意已十分明顯。爲了一個夏軒函得罪青龍幫,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怎麼,藍玫,不肯賣我龍某人一個薄面?你放心,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開口,我龍某人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龍清潭似乎有些得意,形色難掩,這點看上去確實不像什麼很有心機的人。
藍玫一笑,“怎麼會呢?夏軒函雖然來鬧事,想帶走安安,但我也知道,他們是一對,好了好些年了,他可能也是一時糊塗,和安安之間有了什麼爭執,這才做出這種不經大腦思考的事情來。我也不是什麼不通
情理的人,這樣吧,看在龍哥的面子上,也看在他是第一次,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希望龍哥到時候也不要再爲他求情。”
藍玫眼裡有了狠光,但安月知道,這光是對她的。現在的藍玫,已經不是前些日子的藍玫。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藍玫對她有了誤會。可是,這些天安月一直忙於和冷維銘周旋,加上母親的事故,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哪裡得罪了藍玫。
除非,“靡夜”有人在挑撥。
龍清潭聽罷,又是一陣大笑,那樣子就像個一早上賣掉了很多肉的屠夫,笑聲粗狂,卻有點令人毛骨 悚然。很難想象,那一場聞名遐邇的“奪權之爭”中的計謀,會是這樣一個人想出來的。難道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麼?
“好,藍玫果然也是女中豪傑,夠爽快,哪天我一定來照顧生意,哈哈!”
龍清潭說着,手一伸,已經有幾個手下趕過來,將早已奄奄一息的夏軒函扶起來,扛出了“靡夜”大門。
安月急忙追隨着那一羣人追出去,方小蓉見此,也跟了出去。
藍玫氣惱不已,只是強忍不發,多年風 月場中的閱歷,已經讓她不再如年輕時那般浮躁。不經意再看向三樓那個人影,竟發現已經空無一人。看完好戲,退場速度果然夠快!她心裡笑着。
龍清潭和藍玫又客套了幾句,便馬上離開了。一衆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後不過五六分鐘的光景,“靡夜”在下一刻馬上又恢復了盛世繁華,歌舞昇平。
這,只不過是首小小的插曲。
人羣的角落裡,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靡夜”門口的方向,怨毒的光吐着毒蛇般鮮紅的信子,搖擺狂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