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位於九州極北。
苦寒之地,天寒地凍。
其地域之廣袤,不遜荒州。
可武者數量比荒州還少一些。
而且比起荒州來,涼州的資源更少一些。
沒有荒州那麼豐富的礦物資源。
不過倒是盛產一些稀缺的藥材,只可惜不能夠普羅大衆。
那些東西,都掌握在涼州各大世家的手中!
如關鳳所在的關家。
其實力其實就是頂級宗門!
佔據了涼州很大一部分珍惜藥材的份額。
因爲那些藥材,大都生長在一些特殊的環境當中。
正因爲涼州這樣極爲特殊的環境,才能生長出其他地方沒有的藥材。
而那些盛產藥材的地方,就被各大小勢力靠靠把控着。
那是他們維持修行和勢力的主要經濟來源。
在這樣的前提下,普通武者想要獲得修行資源,自然是很難的。
因爲那些盛產藥材的地方都被大小勢力所把控,普通武者想要得到難比登天。
而除了藥材之外,涼州其他的資源並不豐厚。
而且也沒有什麼得天獨厚的環境。
普通武者想要在這裡生存,只有兩條道路!
一條,是給大小勢力當狗,換取自身修行的資源。
還有一條,就是當匪寇!
涼州的匪寇,是九州最多的!
比荒州還多!
因爲荒州盛產匪寇的原因是地域廣茂,而且資源豐富,就算是小勢力也很有錢,那些運氣好的普通武者,也都是身家不菲。
所以有人想不勞而獲,搶來的東西多!
可涼州則是截然相反。
這裡的武者,,,太窮了!
窮到必須要搶奪他人,才能夠維持自己修行的地步!
人就是這樣,到了一個緊要的關頭,任何東西都能被拋諸腦後。
什麼是人性?活着!
只有活下去,才能夠談其他的東西。
爲了活下去,又不願意卑躬屈膝,他們就只能夠當匪寇了。
這說來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更無奈的是,這些匪寇也沒有可以和關家這樣的頂級勢力對抗的實力。
所以他們只能掠奪那些小勢力,甚至於去掠奪那些普通的武者。
在這樣的前提下,就產生了惡性循環。
被搶的武者越多,越窮,變成新生匪寇的可能性就越大!
匪寇的數量不斷的增加,然後又不斷的被消化。
說到底,就是底層武者之間的“繁衍生息”。
你看關家,幾百年還是關家。
他們不用去掠奪,也不會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可實際上,他們纔是涼州真正的掌權者!
他們也是造成涼州這樣環境的罪魁禍首!
他們霸佔了天地之間的資源,,,而天地間的資源是有數的。
你佔據得多了,別人得到的就少了。
當然,人都是自私的。
誰都想多得到一些好處,武道修行,資源這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
自己用不了,也可以培養子孫後代,壯大宗門的勢力。
這些都是需要足夠的資源來支撐的。
可是當這一切都建立赤裸而血腥的規則上的時候,這種自私就上升到了人性的高度。
最容易讓人理解的一個例子!
壟斷!
涼州的藥材,都壟斷在各個勢力的手中。
其他的人想要獲得這些藥材,只能夠跟他們購買。
尤其是那些關鍵性的藥材,非得涼州纔有。
而壟斷之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價格飛漲!
原本漫山遍野的普通藥材,現在已經成了香餑餑。
他們通過控制藥材的流通和產出,來達到控制貿易,甚至於操縱一洲局勢的地步。
因爲藥材是很重要的,對武者來說,是必備的修行資源之一!
沒有藥材,煉體境界,地煞境界,天罡境界,,,
這些境界都是需要藥物來輔佐修行的。
只要控制了藥物,就可以影響很大份額的貿易。
而且,這不僅僅侷限在涼州!
甚至於可以輻射到九州去。
當然,其他地方的影響可能不那麼明顯。
只有涼州武者,深受其害。
原本隨處可見的東西,現在要花高價購買。
那些武者必備的修行資源,對普通武者來說已經成爲了奢侈品。
可他們能如何?
打不過,就得老老實實的當狗。
要不然就去當匪寇。
實際上匪寇在那些大勢力的眼中,也不過是野狗罷了。
說到底,都是要飯吃的玩意。
涼州荒涼到現在這個地步,荒亂到現在這個地步,那些大小勢力要負最直接的責任!
他們通過剝削底層的武者,塑造了一個個強大的武者,強大的宗門。
說實話,剝削的事情哪裡都有。
牧元陽也在剝削。
他的地盤裡,所有的商家得納稅!
他的地盤裡,很多東西都被他壟斷!
牧元陽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可他知道自己還是個人。
所以他知道尺度,也從來不會在剛性需求上動手腳。
丹藥,兵刃,功法!
對武者來說,就意味着衣食住行。
是他們最基本的需求。
只要他們還是個武者的話。
牧元陽也是想着可持續發展,不能夠渴澤而漁。
可涼州的武者卻壓根就不管這些東西。
他們肆無忌憚的剝削,恨不得把普通的武者當成狗。
可能是這麼多年,涼州的武者都習慣了。
在漫長的歲月當中,涼州居然沒有發生過任何動亂。
就比如有什麼江湖大佬振臂一呼,然後推翻邪惡宗門的統治。
說到底,他們也習慣當狗了。
人跪下的時間久了,想站起來都難。
說起來,涼州現在這樣,每一個涼州人都有責任。
對此,牧元陽不想評價。
他也沒有評價的必要。
除非有朝一日,他榮登大寶。
到時候,如果他統一了九州的話,那麼這種情況他是必然要改變的。
別的不說,這些大世家,肯定是看到一個就宰掉一個。
那樣的話,國庫應該會很充實把,,,
牧元陽帶着幾人領略涼州風情。
最先讓牧元陽體會到的,就是匪寇!
才下船沒走多遠,就碰到了三股匪寇!
實力之弱小,讓牧元陽都沒有出手的興趣。
不對,連王虎都懶得動手。
氣勢一放,那些匪寇就乖乖的滾了。
可能他們也已經習慣了吧,,,
到了城鎮,牧元陽才真正感受到涼州的風土人情。
首先,就是飲食了。
涼州和荒州有共同之處。
最有共同感的,就是酒了!
荒州酒烈,涼州酒濃!
一口下去,香氣瞬間灌滿了整個口腔!
然後濃烈的酒氣瞬間貫穿全身。
讓人在涼州這樣的冰天雪地當中,也能夠得到溫暖。
飲食上,多燉,多湯。
炒菜也有,樣式卻不多。
牧元陽嚐嚐,覺得涼州武者的口味都很重。
要麼是很鹹,要麼是很辣,,,
酸甜的滋味倒是很少。
不光是飲食上的差距,住所上同樣也有很多的講究。
荒州武者的房子講究的是大巧不工,堅固就是了。
揚州則是講究雅緻,就算是再簡陋的房子,你都得從裡面看出點感覺來!
而涼州的房子,則是融合了兩者之所長。
外面是大巧不工,看起來蠻荒粗獷。
可內裡則是暗合乾坤,雖然風格上相去無幾,卻多了許多匠心。
牧元陽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朝約定好的地點進發。
涼州的城池很少,因爲本來人就少。
可野外卻有很多的房屋!
有的是個人家,有的是客棧。
有的則是乾脆兩者兼顧。
說來奇怪,在涼州這樣,匪盜橫行的地方,這些修建在荒郊野外的人家,居然很少被匪寇騷擾,也沒有人來掠奪。
微微一想,牧元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因爲涼州,,,太冷了!
就算是匪寇,出來辦事也需要歇腳的地方。
各大小宗門的弟子也是如此。
或者說涼州武者都是這樣。
不管你修爲有多強,,,哪怕是聖者,也不想在冰天雪地,荒郊野外的待着吧?
所以這些野外的客棧,就很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壓根就不會有人去騷擾他們,因爲這都是他們得到方便的東西。
牧元陽前往約定的地點。
眼看就要天黑了。
涼州的山脈不少,樹木也很多。
當然,都是被白雪覆蓋着。
牧元陽很納悶,爲什麼涼州的天氣如此之寒冷。
跟揚州比起來,簡直是天地之差別。
雖然牧元陽的修爲已經達到不避寒暑的地步了。
可當冷風撲面而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過雪景還是很不錯的。
在揚州呆一輩子,你也很難看到這樣的雪景!
滿天鵝毛大雪潑灑而下,遮住了天空,蓋住了大地。
放眼望去,天地之間都是一片白茫茫,純白。
那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
就跟第一次看海,有相同的感官。
不過看海是心胸開闊,看雪則覺得心神寂寥。
爲天地之偉岸動容,爲自身之渺小而悲傷。
牧元陽剛開始倒是覺得很有興致,看的也很開心。
可時間長了,看到哪裡都是白茫茫一片,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天色已經即將黑了。
牧元陽沒有連夜趕路。
因爲他對路也不熟,而且說實話,,,被大雪覆蓋着的涼州,也特麼很難看到什麼標誌性的建築。
想要在夜裡趕路,需要極強的方向感。
這一點倒是和荒州有異曲同工之妙。
牧元陽找到了一家客棧。
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的找到客棧,也很有意思。
野外的客棧,都會燃燒一種古怪的植物。
這種植物燃燒之後,發出來的味道很濃郁!
而且很凝聚,可以飄蕩還很遠!
當問到這種味道的時候,你就知道這附近有客棧了。
還有一些其他招攬客人的辦法,孔明燈!
當然,不是直接放飛走的孔明燈。
而是拴在門上,高高的亮着。
讓來往的行人,離得很遠就能夠看得見。
牧元陽走進這家客棧。
和涼州大部分的客棧一樣,這是由一家人操持的客棧。
平日裡就是過日子的家,來客人了就變成了客棧。
一家五口,三代同堂。
都是武者,不過實力都很弱。
最強的老爺子,也就是練勁修爲罷了。
把牧元陽迎進來。
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少東家打量着幾人。
看幾人穿着都是不凡,尤其是牧元陽。
牧元陽雖然對穿着沒有什麼講究。
衣服什麼的都是手底下人給準備。
李畫也會按照不同的時節,給牧元陽送幾套衣服。
不過他不講究,手底下人可不敢糊弄。
衣服的款式和料子,都絕對是一等一的!
牧元陽沒帶什麼配飾。
他覺得累贅。
不過店家還是一眼看得出牧元陽身份不凡。
別的不說,腰間那一柄寶刀,就夠瞧的了。
把牧元陽幾人迎進來之後。
都沒問,直接先上了一壺酒。
當然,上的是好酒。
幾杯酒下肚,倒是覺得溫暖了許多。
其實原本也不冷,就是心裡上的溫暖。
店家這才問幾人要吃點什麼,是否要留宿。
當然是要留宿的。
至於吃什麼,就讓店家自己掂對了。
飯很快就上來了。
燉魚貼餅子。
簡簡單單的一鍋出。
卻讓牧元陽吃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種味道,是他從來沒嘗過的,,,
牧元陽從小出生於貴胄之家。
就算是牧義早早就死了,可在餐食上,誰還能虧待了他?
所以從小他就是錦衣玉食,府上光廚子就有很多。
而離開了王府之後,牧元陽直接就在揚州草創勢力。
這些年說實話,伙食的檔次是越來越高。
牧元陽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吃過這樣的農家飯。
就算是在外面,簡單的糊弄一口,也都是嗑藥。
誰沒事閒的,自己去做飯吃。
就是在哄佳人開心的時候,牧元陽纔會烤些東西吃。
不過他那個手藝,,,也只有李畫纔會捧場吧!
至於在外面行走,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幾乎都是各種上檔次的酒樓吃飯。
牧元陽這麼多年,還真就沒吃過這樣地道的農家菜。
一高興,就多吃了好多。
連王虎和牧忠都覺得有些意外。
因爲他們吃着也就那麼回事。
怎麼今天爺這麼高興?
不過他們也沒問,牧元陽高興,是好事。
幾人正吃着,門卻被推開了。
又有一夥人頂風冒雪走了進來。
一夥人不少,足有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