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兒正感動的時候,飛駁鄙棄看了我一眼,搖頭不屑說道:“丟人不丟人。”
這麼感人的氛圍立馬就被她這一句話給攪的氣氛全無,再想醞釀卻已經不知道從何開始了,只能幽怨看了飛駁一下。
這女人什麼都好,就是感情太單調了些,這世間不管什麼事情在她的眼裡,彷彿都跟兒戲一樣,就算死了人,對她也造不成半點兒衝擊。簡而言之,她因爲經歷或見證了太多,已經麻木了!
因天色已晚,加上孟長青走了,其他人也都沒呆太久,各自散去,李妍回了手鍊,昭三三閒不住,想趁晚上出去轉悠一圈。
送走他們之後回頭一看,這屋子就剩下了飛駁和我,我回頭看她時候,她也正盯着我,眼咕嚕一轉,一把將她那碩大的古箏抱在胸前,第一次露出了小女人表情,侷促說道:“我……我也走!”
“你一姑娘家,這大晚上要上哪兒去?”我問道。
這女人剛纔破壞我的氛圍還裝作無所知,有心整她一下,就故意將思想轉到了稍微邪惡的一邊兒。
“穆曉曉!”飛駁道,意思是她去找曉曉她們。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專門爲難她,正色說道:“曉曉她們都太累了,你這會兒過去會打擾到她們,留這兒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之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戲謔道,“再說,除了這身古裝,你身上也沒其他可以吸引我的地方。”
這話絕對是違心話,像飛駁這樣的女人放在大街上,絕對是一顧傾人城的妖孽類型,不過我已經有曉曉了,再說她也只對楊雲鍾情而已。
飛駁聽後臉上有些尷尬,這尷尬只一閃而過,隨即便布上了一層慍色,冷冷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哈哈笑了兩聲,道了聲開玩笑的,她不再理會我,抱着古箏坐下眼神隨着我的移動而轉動。
我見她這模樣,我笑得更歡了,這女人明明就很怕我對她做點啥,卻還要裝作一副鎮定的模樣。就算活了一千年,也還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之後在屋子裡洗了個澡,然後呈人字形躺在了牀上,飛駁見我睡姿極其不雅,又不能說什麼,有些不安。
因爲我一句話,她不能出去,也不能去找曉曉她們,能看出來,她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受別人影響的女人。
見她跟木頭一樣呆坐着不動,突然又覺得她有些可憐,就道:“你要實在沒事兒做的話就彈彈古箏吧,過幾天別生疏了,到時候楊雲帶着他的同僚給你捧場,你彈得太難聽,會丟你男人的臉的,那到時候很多有頭有臉的人呢。”
“你閉嘴!”飛駁嗔怒道。
我應道:“其實你要能溫柔那麼一點點的話,你還是一個好女人,真的……晚安,好夢。”
說完不給她反駁我的機會,直接躺下啥也不管了。
再過了約有一分鐘,一陣清脆美妙的樂曲聲在屋子裡響了起來,飛駁又啓脣伴隨着古箏聲音低聲吟唱起了第一次見她時候她唱的那首《蘇小小墓》,雖有些淒涼,但卻是極好的小夜曲,聽着着聲音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過來時飛駁依然端坐在我睡之前的那個位置,整個晚上都沒動過,見我起牀纔看了我一眼淡然說道:“昨晚你鼾聲太大了,以至於我根本不能專心撫箏。”
我尷尬笑了笑,飛駁隨即進入了古箏,我洗漱之後將這古箏背在了背上,出門去找孟長青他們去了。
所有人聚齊之後,我向孟長青問道:“我們現在是回茅山還是去人教?又或者是回蛇頭村?”
“你們將你三叔的魂送回去,我去人教看看。”孟長青道。
我和曉曉相視看了一下,還沒開口孟長青就先與我們說道:“你們倆雖然長大了,但是卻還沒成熟,不適合去人教。”
“其實我是很想去看看風景啦。”曉曉說道。
“你們去幫不了忙,反而會拖我後退,我沒更多的精力放在你們身上……葉海,帶着丫頭先回去,我過陣就回來。”
我嗯了一聲,跟孟長青道了聲小心,然後將李妍的手鍊交給了他。
在大茅峰的時候他說過,他要去找一個我們暫時還不能承受的答案,他有他的安排,再說,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去闖人教,確實只會給他添麻煩。
他接過手鍊之後便離開了這裡,我們剩下的幾個人則開始往蛇頭村趕。
因爲孟長青沒帶昭三三一起去,昭三三很不滿,一路上抱怨了不知多少遍,直到回到了蛇頭村,他還沒忘記這事兒。
回村之後立即趕回了家,這會兒葉爺爺正帶着三叔在外面曬太陽,精神看起來比以前好上一些,多半是因爲爺爺回來了的功勞。到他們這個年齡,對身邊的人都很珍惜和懷念,因爲不知道哪天就撒手人寰,能見上一面是一面。
我們回去沒有立即把魂魄還給三叔,得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在這之前向葉爺爺問了一下爺爺的去向。
葉爺爺說道:“葉家富走了好幾天了,他看你們這麼久沒回來,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兒,就去找你們去了,還說要去那啥人教走一趟。”
“爺爺也去人教了?”
他這決定也太唐突了吧,當年他們就被人教追得到處逃竄,現在竟然去人教,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剛好孟長青去了人教,希望他們能遇上,也好有個照應。
暫時沒爲爺爺他們的事情煩心,專心給三叔準備起了融魂的事情。
他的魂是被人強行分開的,要將分開的魂與魄融合的話,需要下一番功夫,這種事情在以前對我們可能會很難,但是現在這裡好幾個人都能做到。
將這件事情交給曉曉了,我隨即和昭三三進屋聊了起來。
昭三三說話大多數雖然很不靠譜,但是他有時候說話真的很精闢,一語中的,跟智者一般。跟這種人聊天,一來可以放鬆心情,而來還可以聽到一些至理名言,怎麼算都沒損失。
跟昭三三說話的時候,葉爺爺進屋說道:“你們走的這兩天,村裡有兩個長輩死了,已經下葬了,以前對你們挺照顧的,都是鄉里鄉親,你有時間的話,代替你們家去看看,買點陰陽紙和香去點一點,再買串鞭炮,拜一拜他們,求他們保佑一下咱老葉家。”
“誰死了?”我問道。
葉爺爺說了一個何姓的人,死的是他們兩口子,都比較年輕,才五十來歲,今天剛好是頭七。
我聽後握緊了拳頭,然後對昭三三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冥界嗎,有沒有興趣幹一票?”
“幹什麼?”聽到冥界,昭三三猛地起身,立馬來了精神。
“幹黑白無常。”兩個五十歲的人雙雙死亡,很不尋常,一看就知道有人搞鬼,“當時在老龍洞的時候,酆都大帝點頭答應過我,蛇頭村的事情不允許陰差插手,讓我全權處理。勾魂使暫時是肯定不敢違背酆都大帝的命令的,村子裡出了這種事情,多半是他指使手下人乾的,既然他敢挑釁,我們就敢接招,就算幹掉了無常鬼,有酆都大帝的命令在,勾魂使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再說了,我好歹也是一個閻王,上次在無常鬼手裡吃了虧,該討回來了。”
是他們違背了酆都大帝的命令,我幹掉他們也算是酆都大帝也不能說什麼,這勾魂使倒還真黑心,爲了讓我身邊的人死掉,把他手下當成犧牲品。
我說完了後昭三三立馬應道:“無常鬼可是十大陰帥中的人,不會出啥事兒吧?”
“能有啥事兒,冥界千年鬼魂多得是,就是十大陰帥全部被幹掉,他們也能在一天之內再組建十大陰帥。再說了,我是閻王,你這是爲冥界剷除叛逆分子,有功,到時候我讓崔判官他們在生死簿上給你寫上一個大功德,下輩子做個大官。”
“好,說幹就幹,聽你的,你小子可別陰我。”昭三三道。
昭三三答應之後我們就開始着手準備起了道器、符紙、硃砂、紅繩、銅錢等東西,曉曉也在一旁準備今天給三叔融魂的東西。
至下午六點鐘左右,我們到了死者的家裡。
頭七回魂,會在生前最重要的地方走一遭,一般生前所居住的屋子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只要在那裡等着就好了。
蛇頭村的鬼魂,他們肯定會特殊對待,黑白無常百分之七八十會跟來,到時候就是找他們算賬的時候。
這次找他們算賬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道門。但是口頭上卻說是爲了剷除把酆都大帝命令視爲無物的冥界異己,一下就站在了一個道德制高點。
在死者屋子周圍看了看,昭三三看出這裡的風水問題,然後依據風水在屋子周圍擺了一個困陣,之後就靜靜守候起了夜色降臨。
至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感受到村子裡的陰陽之氣微微流動,這是曉曉在開始給三叔融魂了。
她那邊兒還沒完事,躲在暗處的我和昭三三就見兩道黑影從村子一旁的樹林之中慢慢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