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廢墟
衆人聊着聊着，說到天階降臨。
張星烈本就爽快，喝得又多，聽到天階，一拍大腿。
“你們不知道，聽到天階出現，雲華金京兩校都轟動了。”
“一些人恨得咬牙切齒，自己怎麼沒碰到這麼好的事。”
“如果讓雲華金京的新生進去，最多兩年，不，最多一年，龍之國會多出數以千計的先天。”
“可惜，太可惜了……”
張星烈滿面通紅，臉上寫滿遺憾。
“不過，咱們在座之中，有兩人在天階撈到天大的好處。”莫海望向周冷與饒明賢。
“饒明賢，你說說天階的事。雖然不讓大肆宣揚，但私底下說應該沒事。”
“是啊。只要不是具體的天階考驗內容，裡面發生的事，可以隨便說。”
衆人催得厲害，饒明賢只好撿了一些事情說出，只是沒說最後一戰的細節。
等饒明賢說完，衆人齊齊望向周冷。
“饒明賢說了半天，敢情天階最牛嗶的，是周冷？”
“十八校聯合大師兄，實話實說，放到武道十大，也是第一流的水平。”
“真沒想到周冷平時不吭不響，是這麼一個講義氣的。來，爲周冷的勇氣和義氣，乾一杯。”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
張星烈左手放在周冷的肩膀上，側頭看着周冷，大感欣慰。
他感慨道：“你終於穿過漫長的黑夜。”
周冷輕輕點頭。
饒明賢面露同情之色，問道：“周冷之前有那麼慘嗎？”
“很慘，難以想象。”張星烈道。
饒明賢皺眉道：“我聽說過周冷的事，按理說，他父親的撫卹金應該不少，國家的保障一直很好，他小時候怎麼也不至於太慘吧。”
衆人望向周冷。
張星烈問：“你們真不知道爲什麼？”
衆人一起搖頭。
“怎麼？”饒明賢問。
周冷緩緩道：“這件事，在我們小區很常見。非要說，有點像地獄笑話。那些錢，都用來提前還房貸了。”
衆人恍然大悟，這種事還真聽說過。
發生在一個幾歲的孩子身上，的確有點地獄。
饒明賢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是何不食肉糜，想要轉移話題，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口裡說着：“那還完房貸後，應該就好了吧，我記得你好像住御龍灣小區，看着挺不錯。”
周冷和張星烈相視一眼，目光閃爍着光怪陸離。
“怎麼了？”饒明賢問。
周冷默默道：“我們小區的開發商，是橫大。”
衆人心裡齊齊臥槽，這個笑話更地獄了。
多年前的房地產的事情，至今沒有完全解決，還偶爾上新聞。
人們始終記得當年那場惡魔過境般的盛宴與災難。
在無數人心裡留下一座座廢墟。
饒明賢張了張嘴，再沒說話。
住在別墅裡的他，無法理解另外的同齡人，住在什麼樣的廢墟上。
直至深夜，留下杯盤狼藉和滿地瓶子，衆人走出燒烤店。
“那就說定了，明早去明河武道館，指點指點我們。”
衆人或奔跑回家，或打出租車，四散而去。
周冷與張星烈在一個小區，吹着微涼的夜風，一邊趕路，一邊聊天。
“鋼鐵矮人部落的事，有眉目了。我一個同學家裡，就是做那條商路的。”
“他聽說是我的朋友，痛快答應，到時候只要想去那裡，一個電話的事。”
“錢都不用付。不過，多多少少得給護送的開拓隊交點錢，不然說不過去。”
“對了，你怎麼突然要去矮人世界？”
張星烈微醺，面色淡紅。
周冷正要回答，但想起那是樹前輩的金書內容，亂說可能犯忌諱。
只好說：“一個前輩指點我這麼做，但涉及他的秘密，我不好明說。只能說，跟矮人一族的身份或者說爵位有關。”
“嗯。”張星烈慢慢點頭。
周冷看了一眼張星烈，道：“你過些天有沒有時間？我建議你也一起去，細節我不便說，但有大好處。”
張星烈淡然一笑，問：“好處多大？”
周冷想了想，道：“應該不下於精英訓練營吧。”
如果只是獲得矮人身份，價值和精英訓練營差別不大，若加上巨人體奇身，百倍於精英訓練營。
“哦？真的？”張星烈眼睛一亮。
“不然我爲什麼要冒險前去。”
張星烈望着前方，思考片刻，道：“這樣吧，你去的時候，聯繫我，我如果沒有什麼大事，一定去看看。具體目標是什麼？”
周冷道：“獲得鋼鐵矮人的某些特權。現在其實還沒有眉目，不過應該不是特別難。”
“有意思……”張星烈道。
周冷從魔靈袋中取出兩片樹葉，一片給張星烈。
“今天吃喝有點雜，等回家後，吃一片葉子，你第一次吃，可能要蹲馬桶。”
“水洲魔城的收穫？挺好。”張星烈拿着葉子，竟看不出是什麼，放入口袋中。
周冷撕開葉子，吃起來。
周冷也不知道這葉子叫什麼，暫時起名叫‘養胃葉’。
張星烈的餘光掠過周冷的魔靈袋，他也有，但只是無償租用，依舊屬於雲華武大。
“你這幾個月，變化最大，比饒明賢的變化還大。天階聯考，給你這把劍，開刃了。”張星烈感慨道。
“這幾個月經歷的事，確實非常多。”
“你在天階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張星烈隨口問。
周冷想了想。
“很多。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武道上的，是一種精神上的。”
“當我和上萬同學一起戰鬥惡魔，身披衆志成城的感覺，特別不一樣。”
“具體我也說不好，但我總覺得，這種大戰經歷，對我的影響，遠遠重於功法。”
張星烈感嘆道：“我就說，你只是沒有身體天賦，但你有其他天賦。”
他側頭看着周冷，繼續說。
“你說的這個，我到現在也不懂，別看我也經常下北都魔城，但至今沒有經歷大規模作戰。”
“我們的先天老師，說過這件事。”
“他說，歷次人族大戰，每一位衆志成城的引發者，即大軍戰魂，都會獲得精神洗禮。”
“獲得這種精神洗禮的人，乍一看好像沒什麼用。”
“但奇怪的是，這些人只要不死，只要不背叛人族，只要不作惡，之後的成就，都不下於天賦更高的人。”
“我們老師說，文明之戰，登神之戰，最需要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比我這種身體上的天才，更加重要。”
周冷道：“真沒聽過這個說法。”
張星烈正色道：“聽了你的經歷和感悟，我決定找機會加入魔城軍歷練，然後奮勇殺敵，當一次大軍戰魂，引發衆志成城。我隱隱覺得，這一點，特別重要。”
“不愧是你，學習能力一直這麼恐怖。”
“還有其他什麼？”張星烈問。
面對多年摯友，所有能說的，周冷都說出來，包括心神分影。
“啊？你都領悟心神分影了？”張星烈猛地停下，瞪大眼睛望着周冷。
“對啊……”周冷沒想到張星烈反應這麼大。
張星烈忍不住大笑道：“我果然沒看錯！我越來越懷疑，你除了有意志類天賦，還有戰法類天賦。還記得我老提我們班的第一吧？”
“記得。”
“他叫唐橫，晉升生力期後，拼了命要修煉心神分影，結果至今摸不着頭緒，偶爾跟我抱怨說心神分影難學。沒想到，你搶先學到，而且是如六選一，他連如二選一都做不到。”
“都是天階的功勞。”周冷道。
“那可未必，闖天階的人多了，有幾個能像你一樣領悟這種高等戰法？”
張星烈說着，突然一扭頭。
前方明晃晃的大招牌上，寫着五個字。
明河武道館。
“走，去武道館，我試試你的心神分影。我現在懷疑，你在外功方面，一點不下於我。”
張星烈繼續興致勃勃說着。
“切磋打點，我跟雲華新生前五十名，基本都是九一開，我九，他們一。”
“哪怕不少同學的武道指數和排名比我高，但實戰都差點。”
“但是，對上新生前十，我完全落在下風。”
“我輸給他們的唯一原因，就是真氣操控。我的真氣操控，最高分也只在93左右。”
“那幫變態，個個滿分。”
張星烈最後滿不在乎道：“不過，我不怕。總有一天，即便不靠真氣操控，只需要靠我自己，也能戰勝他們。”
走進明河武道館，張星烈操作魔化腕錶，道：“我有他家的儲值卡，之前獲獎附贈的。”
張星烈選擇了一間武道室，兩人向裡走。
張星烈看了一眼短信提示，小聲嘀咕：“貴了近50%，物價漲的真快。”
這是一座中型武道室，佔地三百平米，足夠兩人施展。
“一步一步來，先來最基本的力技氣三比，怎麼樣？”
張星烈當場脫下上衣，只留短褲。
一身古銅色的皮膚，身形遠比周冷更加高大，完美的倒三角型上身，宛如一頭公牛屹立前方。
“先比力。”
在高中的時候，同學們經常進行力技氣三比。
“來，先角力。”
兩人沒有使用真氣，面對面舉起兩手，四手交叉握緊，屈膝彎腰，像扶着牆一樣扣着對方的手。
“開始！推。”
兩人全身肌肉鼓起，踏着弓步，用盡全力推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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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張星烈全身冒出細密的汗水。
汗涌如衣。
恐怖的力量迸發，推着周冷噔噔噔前行，直接推出近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