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兒,奴婢的好朋友白雪在沁心殿當差,她親眼看到青兒進了王子的紗帳中,二人在牀上足足呆了一個時辰才……”
一個時辰?那不是兩個小時!金枝聽到這樣的事情不由怒火中燒,他知道蒼莽是龍的後人,這傢伙的耐力很好,那方面的要求很高,一次兩次的根本不過癮。這麼說,他們進行了很多次?金枝一想到這裡,再想到曾經的蒼莽對自己怎麼也要不夠的樣子,美麗的臉蛋幾乎要變形。
藍玉兒見師父如此生氣,忙將茶杯遞到金枝面前,“師父,您先喝口茶,消消火,或許這不是真的,只是傳言呢。”
依人一臉委屈的道:“王妃,白雪對奴婢從不撒謊,不僅是她,沁心殿所有宮女都可以證實這件事情,青兒在離開王子寢宮的時候,脖子上還有一處吻痕。王妃,王子他背叛您了,這該如何是好?他會不會明天就納青兒爲妾,會不會讓她取代您的……”
依人說到這裡實在不敢說下去,緩了緩又道:“王妃,您得做好準備呀,青兒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王妃,對於青兒,您要怎麼處置?”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以後不要再提了。”金枝語氣異常平淡的說,隨即揮手示意依人退下。
依人有些吃驚,沒想到王妃的表現這麼平靜,她惴惴不安的離開玉蘭殿,一邊走,一邊搖頭,心想,王妃是不是對王子沒轍了?哎,可憐的王妃呀。
金枝讓藍玉兒打發走所有宮女,失魂落魄的回到寢宮,此時的她哪有心情修煉?也沒心情傳授小徒弟仙法了,她在想,要不要去證實一番這件事?轉念又想,蒼莽畢竟是一國王子,就算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是正常,這裡是七百年前的蒼蛇國,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娶妻納妾本就很正常,更何況蒼莽是一國王子?
想是這樣想,金枝心裡還是搞不懂,洞房花燭夜那晚,金枝脫的就剩肚兜,蒼莽都不曾動心,爲何偏偏要對一個宮女產生感情呢?這是爲什麼?爲什麼!
想到青兒清純美麗的容貌,金枝恍然所悟,不是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嗎?或許蒼莽喜歡那種類型的也說不定呢。
“師父,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和玉兒說,不要憋在心裡。”藍玉兒深怕金枝憋出心病來,十分不忍的相勸。
“玉兒,師父過幾日教你修行仙法吧,今晚有些累了,你也早點休息。”金枝擠了絲微笑,緩緩回到自己房中。
藍玉兒怕師父想不開,本想好好安慰師父,但見金枝回房休息,只好作罷,不太放心的守候在外廳的桌邊。
半夜時分,金枝怎麼也睡不着,不得不承認,她又失眠了。
擦乾臉上的淚痕,她不甘心的起牀,至外廳時,見藍玉兒趴在桌邊睡着了,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姑娘還挺有情有義的。
金枝替藍玉兒披了件厚衣裳,緩緩走出玉蘭殿。
夜,很靜,很涼,連明亮的月光都顯得寒冷。
金枝披着風衣孤單的行走在深夜中,她本想在月光下散散心,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沁心殿。
蒼莽睡的很熟,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掃在他俊俏的臉上,將他美到極致的臉襯托的異常撩人,他是傳說中的龍的後人,是美的一塌糊塗的蒼蛇國王子,他這麼優秀,優秀的如同天上的星星,金枝忽然覺得自己配不上蒼莽。
淚,溼了衣襟,金枝輕嘆一聲,緩緩離開沁心殿。
蒼莽並沒有睡着,他一直在想着白天青兒對他說的事情,青兒告訴他,國君一直在計劃着要加害於他,目前對他這麼好,爲的就是得到他身上的蒼神之力。青兒還說,現在的國君並不是蒼莽的親生父親蒼神,而是他父親的孿生兄弟蒼影。國後可能正因爲知道了這個秘密,才被國君灌下醉魂丹。
青兒還告訴蒼莽,二王子小君早就歸順了蒼影,小君與他接觸,只是爲了幫助蒼影得到蒼神之力。青兒還再三叮囑蒼莽,王妃和她的家人都是好人,蒼莽若想報仇,可以與王妃家人聯手,一起對付蒼影。
蒼莽不願意相信這些是真的,爲什麼自己的身世這麼複雜?爲什麼身邊的人都這麼假情假意?國君明明對他很關心很愛護,爲的只是得到他的蒼神之力嗎?小君與他情同手足,陪他下棋聊天,爲的卻是幫蒼影得到蒼神之力?他們都對他親切的笑,可卻都笑裡藏着刀?
蒼莽想到青兒說王妃是好人,不由的仔細回想金枝的一顰一笑,成婚以來,她似乎真的沒有想過傷害他,這個女人,真的是好人嗎?
蒼莽正在思慮中,聽得窗外一陣輕嘆聲,當下一驚。待轉頭時,窗口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這一聲嘆分明是女子聲音,會是誰呢?
蒼莽睡意全無,好奇之餘,緩緩出了宮,跟隨在慢悠悠的女子身影之後,他要看個究竟,嘆氣的女子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在半夜三更偷窺他睡覺?
金枝離開蒼莽的沁心殿,莫名好想喝酒,至小廚房中取了一壺酒,藉着月光,一邊散步,一邊飲酒。想到曾經的種種,她越發傷感,心中不是一般的難過,她不明白自己千辛萬苦來到蒼蛇國爲的是什麼,或許蒼莽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蒼莽那麼優秀,自有那麼多優秀的女子去追,蒼蛇國的宮女個個貌美如花,她們和蒼莽又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或許她們更適合與蒼莽在一起,比如青兒。
金枝想到青兒清純可人的模樣,不由的苦笑,喃喃自語道:“青兒,你真美,真的很美!”
蒼莽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一驚,這不是他家王妃的嗓音嗎?她剛纔說什麼?青兒真美?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喜歡青兒?喜歡女人?這個癖好也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吧。蒼莽不由鄙夷的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娶了個喜歡女人的王妃,這種事情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他的臉面要往哪兒擱,不如趁早休了算了。
金枝半瓶酒下肚,已明顯有醉意,她步履蹣跚的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一片湖水中。夜裡的風有些涼,湖水也是同樣的涼,金枝腳面接觸到湖水的剎那,心中猛然一沉,不禁打了個寒噤,這是……湖水?
金枝緊張的後退數步,卻一不小心跌坐在岸邊,她對湖水有一絲恐懼。她曾被女鬼揚娟推下水,差點命喪水中,若不是那條蛇相救,她這輩子早就玩完了。
“蒼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金枝無力的坐在岸邊,沙啞的嗓音面對着湖水大喊。
不遠處的蒼莽聽到這樣的話,眉頭緊鎖,怔怔的立在原地,心想,你這女人到底喜歡誰呀?都說酒後吐真言,你一會兒說青兒長的美,一會兒又說愛蒼莽,你到底是喜歡男人呀,還是喜歡女人呢?不會是男女都喜歡吧,這也太可怕了,我纔不要和這樣的王妃在一起。休,我要趕緊休了你。
金枝抱着最後半壺酒猛灌,直到一滴不剩,將瓶子扔在遠方的湖水中,哭喊道
:“蒼莽,你沒良心!我對你心那麼重,那麼在乎裡,那麼愛你,可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我千里迢迢穿越到這裡,就是爲了成全你和青兒嗎?”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金枝痛哭流涕,接連抓了幾把石子扔在河水中,大喊道:“這就叫不離不棄嗎?這就叫生死相依嗎?”
平靜的湖水突然被這麼多石子襲擊,水面濺起許多大大小小的水花,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美麗而又傷感的色彩。
金枝望着這無辜的水花,內心更加傷感,心彷彿碎了一地。她走到水邊,伸手輕輕撫摸水面,極其愛憐的道:“對不起,你很痛是不是?我不該傷害你,我也不該吵醒你,你睡吧,睡吧,我陪你一起睡,天亮之後,什麼痛都會忘記了。”
金枝輕輕躺在水邊,將手伸到水中,喃喃自語:“你說,蒼莽爲什麼會失去記憶呢,爲什麼?他可以忘記一切,怎麼可以忘記我?他說過,要和我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以爲我們可以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卻忘記了我,徹徹底底的忘記了我,他的心中只有青兒,只有青兒……”
“青兒,她真的很美,很美……美到讓我覺得自己好多餘,我是蒼蛇國多餘的那個人是不是?水兒,你告訴我,我是多餘的嗎……”醉酒的金枝喃喃自語,泣不成聲,眼淚與湖水相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湖水,哪些是眼淚。迷迷糊糊的她不知是太困,還是太醉,不知不覺沒有了聲音。
蒼莽聽着金枝滿是傷感的話,心中莫名跟着傷感,原來這個女人以爲他和青兒發生了什麼,一定是沁心殿的宮女們傳出去的吧,他不是叮囑那些宮女們不要亂說嗎?看來,這些宮女們一個也靠不住。
蒼莽想到金枝說的那一句話: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心中總有些奇怪的感覺,這句話似曾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的樣子。但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幾時和金枝說過“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之類的話。任他怎樣用力想,想到頭痛,還是想不起來。
突然聽不到金枝的聲音,蒼莽有些擔心,疾步走到金枝身邊,拍拍她的臉問:“你怎麼了?不會真的打算睡在這兒吧?玉蘭殿不是有牀嗎?喂,你醒醒……”
金枝似乎醉倒了,神智一片朦朧,她以爲自己陷進了夢中,喃喃道:“蒼莽,是你嗎?很高興在夢裡見到你……”
“夢?夢什麼夢?這不是夢!”蒼莽有些好笑,繼續拍着她的臉,“喂,你能不能清醒點?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我就在你面前啊。”
“不要清醒,不要清醒,醒了你就走了,醒了你就會拋棄我,蒼莽,抱我,抱抱我……”金枝依舊緊閉着雙眼,似乎睡的太香,也似乎醉的太深。
“你這個女人!”蒼莽十分無奈的抱起金枝,往玉蘭殿的方向走。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金枝淚眼朦朧,口中不斷重複着同樣的話。
“金枝……”蒼莽的內心突然被這句話所觸動,試着叫喊金枝的名字,竟然感到十分的親切,是因爲她是他王妃的緣故嗎?還是他們之間真的很熟?他們相愛過?
蒼莽帶着滿腹的疑問,將金枝抱回玉蘭殿,剛一進店,便發現藍玉兒焦急不安的立在廳中。
“你這女人,嚇我一跳,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做什麼?”蒼莽怒容滿面的發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