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山來,韓高向幾人道:「掌門,小方,周師侄,哈哈,我又來了!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宗門有事,我這個客卿焉能置身事外?若有用得着我韓某人之處,儘管說啊!」
劉小樓搖頭:「你這鼻子,當真機敏得緊。」
韓高笑道:「不是我機敏,是我關心則亂,真正機敏的是周師侄。他忽然跑去大封山問我關於灌江朱氏的情形,這小子找了藉口,說什麼認得一個女子,有了愛慕之意,編得活靈活現,連我都險些上當。要不是我作爲長輩對這件事很關心,恐怕就真的被他瞞過去了。」
周瞳撓了撓後腦勺,沮喪道:「萬事瞞不過韓師伯,真是讓人絕望啊..::
衆人大笑,笑過之後,劉小樓向他交底:「秀山那邊出了點問題,應該是宗門內訂了。靜真仙子可能遇險,有證據顯示,後邊的主使多半是灌江朱氏。」
韓高也不問是什麼證據,只道:「朱氏萬惡,一向欺凌左近宗門,幹出這種惡事,毫不意外。我大封山早就看其不慣,只是勢單力薄,無法爲弱小伸張正義,如今有掌門主持,我大封山一定附驥相從!」
劉小樓點頭道:「韓兄高義,我是素知的,我將報知君山島和西樵山,爲韓兄請令表彰。」
韓高喜道:「我就知道!」很快,又補充道:「今番行事,不僅是我,我弟九千也隨後將至,就是一二日之間!」
大封山韓家二房的韓九千果然次日便抵達了烏龍山,相見之時,互敘別後之情,乾竹嶺上十分熱鬧。
劉小樓問他:「我綠珠姐如何了?身子還好麼?」
韓九千笑道:「又有喜了,再有三月便生,請了醫師專門看過,是個小子!」
劉小樓恭賀:「大喜事!此間事了,我再去一趟大封山,當面道賀!」
韓九千道:「這些年我是很慚愧的,一直都是我兄盡心奔波,我自己卻在家享受安逸,所以這次也向我兄請戰了,一定要在這件事上出把力氣!」
劉小樓笑道:「肯定是我姐讓你來的,對吧?」
韓九千道:「是,也不僅僅是,這個朱氏太欺負人,我大封山早就想跟他們鬥一鬥了,奈何他家勢大,聽小周瞳來打聽,我們就知道劉掌門要拿他家開刀了,所以我和兄長就來了—..」
韓高:「咳.嗯!咳咳咳———」
「嘎.嗯!嘎嘎嘎」
「喵———·嗯!喵喵喵——」
叫聲中,大白小黑從崖邊回來,各自叼着一串魚蝦,開開心心的來到竈臺邊生活做飯這樣的熱鬧,一年沒幾次,它們都很喜歡。
韓高連忙過去:「兩位靈長老,不要學我了好不好?這是我專程帶來的茴香餅,兩位長老嘗一嘗,哈哈——.」
韓九千也湊上前,好奇道:「兄長,這就是你常說的兩位長老?它們真懂人言?」
韓高道:「不信你問它。」
韓九千問:「白長老,這茴香餅好吃嗎?」
「嘎嘎!」
「黑長老—.」
「喵喵!」
「哎?真的嘿!它們知道我在跟誰說———·
「九千,它們要開始做飯了,你瞧好——」」
「哎?真是嘿.——.」
「嘎!」
「哈哈—」
「喵喵喵!」
「哇哈哈哈哈!」
兩個大叔圍在貓鵝身邊,玩鬧得像兩個小孩子。
次日清晨,再次有人拜山,這回是庚桑洞的張小金,一路上得山來,他和晨起習練封靈步的韓家兄弟撞了對面,相互打了招呼,然後將周瞳拽到小樹林邊詢問:「韓高身邊那個是誰?」
周瞳道:「是韓師伯的二弟,也是從大封山來的,諱九千。」
張小金面色凝重,透過樹葉望着遠處那條身影:「也是個築基?」
周瞳點頭:「是,築基初期,應該有五丶六年了。』
「他來做什麼?這是咱三玄門的事兒,又不是他大封山的事兒。」
「昨晚剛拜入三玄門,掌門賜了客卿腰牌。」
....客卿......客卿......」張小金無語了片刻,又問:「西樵山那幾個要劍的來麼?」
周瞳道:「您是說雙魚師伯丶伍師伯她們?她們這次不來。」
張小金鬆了口氣:「那還好,還有得分..:
見他似乎有所誤會,周瞳連忙補上:「這次人還是不少的,還有香溪河李氏的人也來,應該這兩天就到。」
張小金忙問:「是北邊的香溪河?鬱木洞附庸宗門?爲什麼請他們?」
周瞳解釋:「前兩天他們剛好有人來送租金,掌門就隨口提了一句,他們就說也要參加,趕回去稟告了。」
張小金跳腳:「憑什麼?」
周瞳道:「掌門已經決定了,給來的人發一塊客卿腰牌......權客卿,辦完事就歸還的那種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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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金搖頭不滿:「那也不是這麼個搞法,不行,我得找劉掌門說道說道,一個秀山內訂,用不着這麼多人蔘與嘛。」
可惜張小金沒有想到的是,北邊來的不止一位,而是三位。
這天午後,黃羊女正在山門下的木屋中吸納靈石中的靈力,眼前一花,忽然來了三個人。
一個女子,很有詩書氣息的那種,微笑着望着自己。
她身邊是個彬彬有禮的公子,臉色略微帶着些蒼白,眉間隱隱有哀怨之意,目光遊離,四下打量着,顯得有些神思不屬。
公子的身邊,則是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擼着衣袖的胳膊上有條青筋,如同飛龍纏繞。
很有書卷氣的女子問:「小丫頭,你是三玄門的人嗎?能請你通稟貴派劉掌門嗎?就說香溪河來人了。如果問起是誰,你就說我姓李,叫李無真。」
黃羊女點了點頭:「好的前輩。」又望向另外二人。
壯漢道:「你就跟劉掌門說,他的波老弟來了......喂......」肩膀拱了拱身邊的公子哥:「怎麼不說話?小蕭!」
「啊..:...我是鬱木洞蕭還魂。」公子哥好似纔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輕嘆一聲:「這就是烏龍山乾竹嶺嗎?果然一方水土一方人,不愧是雙魚劍做客卿的地方......」
不僅張小金沒想到,劉小樓自己都沒想到,波不平和蕭還魂會來。
三人上山之後,劉小樓在大殿中接見,李無真剛要說話,就被波不平大嗓門打斷了,
他抱怨道:「劉掌門,我家巴掌門說了,此等大事,爲何不讓靈虹宗來,反而是讓他們李家摻和?若不是我家消息靈通,幾乎被瞞過去了,傳到外面還不被天下英雄笑死?」
劉小樓解釋:「這件事原本我就不想鬧得太大,只打算以三玄門的名義出頭調解就好了,靈蝨宗實力雄厚丶聲名遠揚,天下英雄皆知。較爲敏感,傳出去人家都會說是彰龍派參與其中,不太合適。」
波不平指着李無真問:「那他們香溪河以什麼名義參與?」
劉小樓道:「權客卿,只權一次的權,此事過後便撤回腰牌......你看,我沒騙你,這塊腰牌上有權字......
波不平立刻道:「我也可以權!總之我家巴掌門說了,劉掌門絕不可厚此薄彼,否則定要去太華金頂向白長老申訴!」
劉小樓苦笑:「那行那行,你也權一個就是了。只是大家分潤的可能會少一些。」
波不平這才轉怒爲喜:「分潤不分潤的,我靈蝨宗不在乎,我們在乎的是劉掌門拿不拿我靈蝨宗當自己人!」
劉小樓點頭道:「行行行,自己人,自己人。可先說好,自己人之間不能打起來。」
波不平笑道:「自己人爲何要打起來,劉掌門說笑了......
忽見一人從偏殿進來,波不平了,不由大怒,擼起袖子就飈了過去:「張小金,你個挨千刀的,你敢出現在這裡,我打不死你!」
張小金揮掌迎敵:「你們靈宗的纔是挨千刀的!」
波不平嘧道:「挨千刀的是你們庚桑洞!」
兩人繞柱而戰,一時間拳影瞳瞳丶掌力滔滔,風起時,吹得大殿之上一片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