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考慮好朱家丫頭的去留,朱元紫就來了。
劉小樓並不意外,因爲劉道然提醒過,朱元紫上月走的時候就定好了的,除夕時,他要趕來宗門一起守歲。
見了劉小樓,朱元紫頓時驚疑不定,問道:「兄長......兄長不是閉關修煉氣海罩子嗎?怎麼如此之快,便破境後期,真元凝膠了?」
劉小樓嘆道:「爲兄也沒想到那麼快。只是閉關之前見了侯長老,他老人家當面傳了我一個小法門,說是或有奇效,爲兄便試了....」
朱元紫張着嘴半天沒合攏:「上次去蒼梧山釣魚的那位元嬰前輩?」
劉小樓道:「還能有誰?自然是他咯。侯長老修爲高深莫測,他老人家跟我說的小法門,你說我能不試一試嗎?不可能嘛。所以就試了一試,結果一試,嘿,還真出了奇效。
你看......」
朱元紫手中頓時被塞了個用綢巾紮好的文書,展開看罷,更是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喃喃重複:「元嬰......種子?元嬰......種子?元嬰.....
水劉小樓將文書收回來,打了個蘭花結收好,道:「可惜了是種子,須得他老人家親手種下,否則......」
朱元紫回過神來,恭賀道:「若非種子,也不可能有如此奇效!恭喜兄長,賀喜兄長,今夜當真是三喜臨門!」
劉小樓問:「哪三喜?」
朱元紫道:「一喜,兄長破境,金丹大道可期!二喜,除夕之夜,闔派大聚,人人喜慶!三喜,弟攜寵妾愛女,與兄長團圓!」
劉小樓笑道:「好一個三喜!」望向他身後,問:「這是你的寵妾?」
朱元紫不是自己來的,他還帶來一個女人,一個同樣相貌平平的女人,長得和朱家丫頭有些像,縮在朱元紫身後,十分的。
正在竈臺那邊幫忙淘米摘菜的朱靈子見了,小心翼翼起身,想過來卻又不敢,直到被黃羊女推了好幾把,這才怯生生的過來,叫了聲:「父親......孃親......」
在劉小樓和朱元紫的同意下,朱靈子拉着她孃親去了池塘邊看龍鬚金鯉和大靈鰲,又跑到懸崖邊看各峰的山景,正巧遇着大白和小黑從烏巢河捕魚歸來,嘴裡叼着魚躍到崖上,撲棱着身上水珠,頓時淋了母女倆一身,母女倆發出銀鈴般的歡笑。
很快,拘謹的一對母女漸漸放鬆下來,開心的擼起大白和小黑,玩了一會兒,兩個畜牲忽然跑了,隱入竹林不見,母女倆這才遺憾的收手,趕過去給黃羊女幫忙。
朱元紫陪坐在池邊亭中,看着這一幕,不由會心微笑。
劉小樓在旁道:「原本我以爲元紫你不喜此女,所以送來烏龍山,如今瞧着卻又不像,老弟若是不捨,大可不必如此,將女兒帶回去,承歡膝前,享天倫之樂多好?須知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朱元紫嘆了口氣,道:「讓兄長誤會了,是我沒說清楚。正是因我捨不得,這纔將孩子送來烏龍山的。」
劉小樓大奇:「這是怎麼說的?」
朱元紫道:「兄長聽說過我夫人麼?」
劉小樓搖頭:「知道得很少,似乎聽說元紫娶的是岑家高門之婦?」
朱元紫苦笑道:「我家夫人,正是石樓峰岑長老嫡孫女......兄長且慢,於某而言,
此事卻一言難盡,兄長不必爲弟歡喜。」
劉小樓又奇:「是弟妹顏色.....
朱元紫搖頭:「我家夫人,打小便是蒼梧九峰絕色第一。」
劉小樓又看了看那位姿色平平的朱家小妾,恍然:「是你這妾室有殊異功法?」
朱元紫不解:「哪裡有什麼功法?茂娘年過三十,至今還在煉氣中期徘徊,修爲上也沒什麼天賦。」
劉小樓誠心請教:「這我就不懂了,到底是爲了什麼?」
朱元紫道:「弟有一言,也不知當不當講,總之妻美非福啊。若是不僅妻美,而且大家出身,那就不是非福的問題。瞎,弟失言了,不過聽說兄長已經和離,復爲單身,離得好!總之......不識茂娘之前,弟以爲人之一生,不過如此,納了茂娘,弟才發覺,人之一生,不止如此!女子性情,遠甚容貌!」
「說出性情二字,表明你的認識已經到家了,爲兄這裡有些功法,可以和賢弟探討,
當真是學與不學,人生不同......」
「總之,靈子在灌江,弟一直放心不下,送到兄長這裡,弟這個月才終於睡踏實了。
之前弟冒味以求高徒周瞳,但其既有親約在身,弟便不好再說。只是靈子的親事,也請兄長爲弟留意......不管怎麼樣,請兄長爲弟照應好靈子,弟感激不盡!」
「何至於此,竟到了這步田地嗎?」
「還請兄長成全!」
「既如此,便讓這孩子留在山上吧。修爲上,你們朱家是世家豪門,比我小小三玄門強得多,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但讓孩子在我這裡吃飽穿暖,不受人欺負,我還是做得到的。」
「多謝兄長!」
「好了好了,我還可以擔保,將來有一天你家茂娘在灌江待不下去了,隨時可以來烏龍山,相中哪座山頭告訴我,送你蓋個莊子。別看是山上,卻緊鄰烏巢坊,烏巢坊是什麼熱鬧,你肯定去看過的,所以我烏龍山並不偏僻,反而是六宗腹心。」
「當真?」
「這還有假的嗎?烏龍山這些山頭,你明天就可以去轉一轉,除了已經蓋了別鄴的,
其他儘管挑,挑完你就蓋,蓋好了隨時都可以來住,住進烏龍山裡,就受三玄門的庇護,絕無二話!」
朱元紫忙將茂娘喊過來,把劉小樓的話一說,茂娘頓時驚喜難言,低頭哭道:「一切全憑夫君......和大伯安排。如此,妾可否搬來和靈子一起住?妾實在捨不得靈子.....」
朱元紫猶豫道:「先看山,先看山,看了以後把別鄴蓋起來,剩下的再說。」
正說話時,葫蠹老道帶着他的學徒二狗也上山了,見了張牛丶彩畫丶黃羊女他們,二狗狼豪一聲就衝了過去,幾個少年頓時打打鬧鬧起來。
劉小樓招手把老葫囊請入亭中,和朱元紫相互做了介紹。
老葫囊雖然只是築基初期,比朱元紫這個多年的築基後期要差很多,但他是丹修,就這一點便可以自行加碼分量,讓人看重。
就好比劉小樓,雖然和朱元紫同爲築基後期,但因爲陣修身份,實則在修行界中的潛規矩裡,已經比朱元紫高上半籌了。
朱元紫連忙和老葫囊熱絡起來,聊了沒多少時候,就談成了兩瓶護脈丹的生意。
接了生意的老葫囊很高興,道:「剛學會護脈丹的煉法,就有朱老弟照顧生意,這批靈丹,老夫一定會賣力煉製的,朱老弟放心!」
朱元紫呆了呆:「剛學會......」
老葫囊又道:「剛纔聽小樓說起你要找山頭蓋別郵?我推薦你個好地方,就選鰱魚潭,那裡緊挨着葫蘆口,風景也好,人也好,聽我的沒錯!」
朱元紫疑惑:「人也好?那裡很多人嗎?」
老葫囊解釋:「放心,沒幾個人,就挨着葫蘆觀,葫蘆觀的人好!觀裡的嫺道人,一定照顧你家茂娘,沒二話!」
朱元紫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這位嫺道人是何來歷?」
老葫蠹道:「她你放心,我相好的,絕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