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的話總是帶着很強大的衝擊力,嚇得人不知道還能夠回覆什麼。
“再說了,我要是不在這裡,你以爲你能夠自己跑出去?”何依依湊近人耳邊,笑着點出話來。
“……”
雖然夜桀澈說什麼自己是去抽菸了,可是守在這裡伺候的傭人卻不是瞎的,天知道她們是不是來監視的。
夏妤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單獨憑自己的能力出去,所以對於何依依的話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
答應下來以後,便將兩個小姑娘都給放在一個房間裡,等給兩人蓋好被子以後。她們兩個大人也放了心,被傭人安排進了一間靠窗的房間。
“其實我想了挺久,一直覺得你現在這樣挺作的,放着大好的男人和大好的孩子都不要,非跑去國外受苦,也不知道你到底圖的是什麼。”
夏妤和何依依一起進了房間,就直接被人的問題給問得沉默下來,眸色略微複雜地投向角落的一處綠植,只想不再聽到任何的話。
“我不是……”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是我得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幫助你。”何依依大氣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力度大得像是在泄憤。
夏妤壓抑住就快要衝破嘴邊的一句輕呼,只笑着握住何依依的手,直接撲進人懷裡,嗓音微低:“謝謝……真的謝謝……”
何依依鼻子微皺,“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有孃家人什麼的,可以把我給當做孃家人啊,之前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去多管了,只要你高興就好了啊。”
她也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實在太過煽情了一點,但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鼻子酸酸的,忽然間有些想哭。
忍了忍,最終還是決定堅強下去。
“謝謝……”夏妤似乎只有這句話能夠說了,一句同樣的話說了許多遍,聽得何依依只覺得有些生疏。
也許是因爲五年時間太過漫長,讓這丫頭太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溫情的畫面了,所以她纔會感動成這樣。
活像是幾百年沒見過好人一般。
夜間,月華撒進房間,何依依睡熟,夏妤偏頭輕輕在人耳邊叫喚了幾句都沒有聽到人的回答。
窸窸窣窣地下了牀,穿着棉質拖鞋直接開了門,往孩子睡的房間看了幾眼以後,便走在長廊上,身上是一件純色絲質的睡衣,蕾絲邊勾勒得人纖細得有些心驚。
夜桀澈看着那人毫無所覺地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嘴角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真是守株待兔。
長廊盡頭角落裡,菸草味佔據一角,猛烈得有些讓人覺着難受,晚風襲來,卻是吹不散來。
還不等男人的笑容停留太久,夏妤便皺着眉頭轉了身,夜桀澈輕嘖一聲,直接提步走出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長廊上顯得格外的沉重。
夏妤快速轉頭,便看見一身黑色長衫的夜桀澈從暗色裡走出來,欣長的影子拉得很長,直接沒入了角落陰影中。
“想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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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只不過是路過這裡而已,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晚了還不去睡是要做什麼?”夏妤往後走了幾步,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逝。
她差點都要暴露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這個男人,總是能夠在人最爲脆弱的時候,挑中最準確的問題問出來。
面對他的時候,就是應該要好好的防備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所有脆弱的一面都暴露出來。
“既然沒有,那爲什麼心虛?”
還敢撒謊,她只要一心虛就喜歡多說話這毛病,不管過去多少年都已經更改不了了,現在居然還想要用這種話來欺騙他。
真把人給當傻子?
夏妤眉頭狠狠一皺,只咬牙切齒道:“你有毛病吧,哪裡看出來我心虛了?”
話落下就轉身,腳步踉蹌中,手腕就被人給抓住,男人的嗓音低沉得沙啞,像是被菸草給狠狠浸潤過一般。
“我忽然有些想要看孩子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
夏妤腳步一頓,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忽然大發善心的男人,動了動脣,居然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來。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不用擔心這裡的人會怎樣,反正你也是這裡的女主人,害怕那麼多簡直不像……”
夏妤往回抽了抽手:“別胡說八道。”
夜桀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鬆開手,只無比淡然地牽着人的手走向夜忘的房間。
夜忘現在是一個人睡,他的房間佈置很是單調,黑灰白的整修風格,桌子上還擺放着許多設計模型,書架子上放着一大疊的參考習題。
他現在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裡,瘦弱的一團蓋在純白色的棉被中,要是不仔細去看還以爲沒有人在房間裡。
夏妤被夜桀澈給牽着手往裡面走,兩人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男人靠近她耳邊,輕聲道:“要過去看看嗎?孩子這五年來雖然沒有一直提起你,可是我能看出來,他很想你。”
女人剛要點頭,頓時間被話給嚇得不敢多走出一步來,眼睛裡的光色都暗淡下來,咬咬牙不再多有其他動作。
不敢再往前走了。
一股沉重的情緒掂在心上,讓她難受得邁不開一步。
“今天太晚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別把孩子給吵醒了。”夏妤主動擡手牽住他,然後將人給帶着出了房門,屋內的睡眠燈也被關上。
長廊上,夜桀澈微微歪頭看向女人,她臉上的深色看得人心底有些不好受,卻也沒有辦法解決。
忽然間他輕嘆一聲,彎起脣角,勾勒一抹笑意:“回來吧。”
“……”夏妤迷茫地擡頭看向他,隨後搖了搖腦袋。
夜桀澈面色平靜,笑意都沒有消逝半分,依舊笑着道:“爲什麼不願意回來?”
“我沒資格站在這裡,沒資格做孩子的母親,就因爲我太過自私自利,我……”
“所以你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回法國去?讓孩子在國內,被我灌輸他母親已經上天的噩耗?”
“我沒有這種想法,你千萬別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