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鬆盤坐在客房牀上,細細回憶剛纔在康王府中與謝總管這位隱藏的武聖對面的情形,如果沒有諸天生死輪,謝總管都不用出拳,直接往陸元鬆的陰神旁一站,血氣化爲狼煙,陰神根本承受不住,會被如大日般的剛陽沖刷,魂飛魄散!
即便有諸天生死輪抵禦,依然有煌煌熱量傳遞到內部空間,灼燒陸元鬆的陰神.
如今陰神歸竅,陸元鬆只覺得一股疲憊涌上來,陰神損傷了,就是常說的傷了神,還好陸元鬆的魂魄力量不算弱小,否則便如當初第一次出竅魂魄損傷一般,整日裡渾渾噩噩,神智都不太清晰。
而現在陸元鬆只是略感疲累,比之當初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咚咚!房門被敲響,鐵手的聲音傳進來。
“公子,你沒事吧?”
陸元鬆知道許宿也站在了門外,兩人都是武道高手,聽覺非比尋常,知道陸元鬆回來了。
“我沒事,”陸元鬆沒有去開門,而是直接聚音成線穿過房門,對兩人說道:“你們好生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一早隨我去武經閣。”
“公子也早點休息!”兩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間。
“我的確也應該休息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雖然有念念不息可以恢復魂魄的損傷,但陸元鬆卻不準備進入那種境界,今夜探尋康王府,不僅僅是傷神,更多的是精神疲累,需要休息。
張弛有度,才能更多的修行,而不是一味地修行,陸元鬆倒頭就睡,也不去理會諸天生死輪的器靈荒,天大的事明天再說。
次日一早,陸元鬆醒來,只覺得精神奕奕,頭腦爲之一清,他首先在房內打了一套拳,將星斗拳四式一一揣摩一番,隨後坐在房內飲茶,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梳理一遍,做到心中有數,隨後打開房門,招呼了許宿和鐵手一聲,戴上斗篷和斗笠,下樓吃了早飯。
而後,直接朝武經閣行去。
清晨的安康街一樣熱鬧繁華,許多小販早早地進城叫賣,還有各種早點,大街上人流穿梭,生氣十足。宵禁只是影響了夜市,偌大一個蒲城,百萬人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生活照舊。
陸元鬆三人一行到武經閣的時候,殿門恰好剛開,一個個夥計精神抖擻,在各自的櫃檯等着客人上門。
陸元鬆進了殿門,目光一掃,所有櫃檯夥計的相貌通通入了視野,但第一次來接待他的那位阿四夥計並不在。
“你們的主事人何在?叫出來,我們公子有交易要談!”鐵手上前一步,沉聲喝了一句。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一個看上去年紀大一些的夥計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道:“我是前臺管事阿大,一般的交易我都能做主,不知道幾位貴客需要些什麼?”
陸元鬆懶得廢話,直接從袖中亮出了穆天行穆大師所贈的銀商令。
“原來是貴賓,請稍候,我去請四公子親自來招待。”這位管事阿大看到銀商令有些吃驚,畢竟拍賣會前些日子已經舉辦過,常理說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貴賓上門,不過,阿大臉上並沒有露出詫異之色,而是恭恭敬敬請陸元鬆三人等一會兒,他去請什麼四公子,似乎四公子是個大人物。
不多時,阿大返回,請陸元鬆三人去後堂。
三人進了後堂,來到一間五十步見方的密室。密室中,有兩人,一人是精神矍鑠的華髮老者,穆天行穆大師,另一人是青年,正在室內赤着上身練拳,陸元鬆仔細一看,居然是那位自稱阿四的夥計!
“果然不是夥計!”陸元鬆第一次到武經閣,由阿四招待,他就明顯感覺到阿四與一般夥計不同,武道修爲高出一個境界不說,能指使其他夥計端茶倒水的夥計能一般嗎?
阿四,就是管事阿大口中的四公子了,卻不知是什麼背景。
“陸兄,我們又見面了!”汗水順着上身流淌而下,四公子隨便用毛巾擦了擦,邊披上衣服,邊朝陸元鬆笑了笑。
“陸兄?”陸元鬆對於四公子認出自己毫不驚訝,一是因爲銀商令是從穆大師手裡發出來的,肯定有特殊的標識,憑着標識就能知道是哪一位貴賓;二是因爲自己是託付拍賣九脈真經的顧主,武經閣肯定一早就將自己的身份打聽清楚了。不過,陸元鬆仍然有些吃驚,自己與這位四公子只見過一面,算不上熟識,怎麼看到自己稱呼自己爲陸兄?而且,他的年紀比陸元鬆大多了,如此稱呼也似乎不太合適。
“聽說陸兄在拍賣大會結束不久就離開了蒲城,如今纔過去區區八九日,不知陸兄因何事回來?”四公子穿好衣物,吩咐阿大去沏茶。
幾人就在這間練功室的桌椅坐下。
陸元鬆強忍着四公子一口一個陸兄稱呼的尷尬,開門見山道:“我希望能與武經閣達成一筆交易,我出錢,購買大批靈丹妙藥。”
“購買大批靈丹妙藥?”四公子微微一笑,“這種事應該去找那些行商吧,例如王家商會,即便做錢莊的神機商行也開始涉獵這些生意,而我們武經閣是做拍賣生意的,陸兄似乎找錯了地方。”
陸元鬆心說我若找得到門路就不必登臨武經閣了,但他口中卻說得十分客氣。
“武經閣的招牌天下有誰不知?童叟無欺,又不問來路去路,省了許多麻煩。”
四公子臉上笑意不變,卻明顯沉思起來,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利益,武經閣是拍賣場所不假,但拍賣的都是成批的靈丹,而且最低也是三等的靈丹或藥材,通常那些一等二等的靈丹妙藥也會收取,然後存到庫房,或者有那些零散不好拍賣的中級靈丹也會收到庫房。
因此,武經閣每月都囤積了許多低級靈丹和零散的中級靈丹,其處理去路一般是低價賣給那些行商,結算之後付錢給顧主,如今換了陸元鬆來接受似乎也不錯,但關鍵在於,陸元鬆有沒有那份財力和魄力做這份長久的買賣。
“陸兄是一次購買,還是打算一直購買?若一次兩次好說,一直購買恐怕陸兄那幾百萬金都難以承擔。而我們武經閣與一些行商早有交易,冒然換陸兄接手也許會得罪那些行商,若陸兄突然財力不支,到時可沒人願意接手,閣裡的損傷就大了。”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陸元鬆眉頭一皺,也感到爲難起來,他原來的計劃是供養怒虎寨四五百號人三年,因爲他在高嶺最多待上三年,就要離開,如器靈荒所說,要麼進入大玄皇朝,要麼進入門派聖地,掠奪體制氣運成全自己,不可能一輩子不離開峰魯地界,所以三年後帶走怒虎寨的高手,徹底地在這個世界翻江倒海,快意恩仇。
而四公子所言,卻是要麼做一兩次的交易,要麼一直將交易做下去,否則就不做。
陸元鬆懂得四公子的難處,任何行業都有所謂的潛規則,供銷關係一旦確定下來,除非一方關門,否則很難改變,若是四公子冒然答應陸元鬆做三年的交易,三年後不一定找得到賣家,低級靈丹只能放在庫房發黴壞掉,是巨大的損失,四公子顯然不能接受這種損失。
而且,四公子知道陸元鬆只有幾百萬金,如果沒有進項,坐吃山空也非常快,財富少就不能滿足一直交易的條件。
除非,陸元鬆也開一家商號,邊販賣靈丹,邊以利潤供養怒虎寨,有進有出,收支平衡,方能細水長流。
想到賺錢,陸元鬆忽然心中一動,他當初拿着柳楚楚施捨給他的一百兩白銀從玄京到高嶺的路上,他就曾想過可以利用來自後世的一些手段賺錢,輕輕鬆鬆做一個鉅富,卻因爲忙於修煉、沒有機會和精力去做生意,如今,他有六百多萬金的資本,完全可以將財富翻了十倍。
陸元鬆的心思徹底地活絡了。
“陸兄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看着陸元鬆陰晴不定的臉色,四公子呵呵一笑,待阿大將茶端上來,他飲了一口茶,咂巴着嘴巴問道。
“是想到了一些主意,不過不是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而是生財之道!”陸元鬆目光一凝,心思完全定下來了。
“哦,生財之道?”四公子放下茶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陸兄不妨說說看,若是賺錢,我願意投股分紅,大家有錢一起掙。”
“賺錢自然是賺錢,嘿嘿,我且來問問四公子,你可知什麼人的錢最好賺。”陸元鬆手指搭在桌上微微敲擊,一副必然賺錢胸有成竹的模樣,卻吊人胃口,並不立刻說出。
“當然是百姓的錢最好賺,那些行商走南闖北,有薄利多銷的,有專賣稀罕物件的,都是賺百姓的銀兩。”四公子想也未想,答道,不過他轉瞬間又若有所思起來,知道陸元鬆此話不是如此簡單,所以留了個話茬,挑眉道:“陸兄以爲呢?”
後世是個人都知道,女人的錢最好掙,其次就是學生的錢,這幾乎成了真理,放在這個世界亦是正確的營銷思路,但似乎沒有人主意到,畢竟這個時代女子不當家,需要什麼幾乎都是由男人來付賬,因而讓人忽略了女子的消費能力。
“一是貴婦小姐,二是公子哥,都出自豪門世家。”陸元鬆想到一些得意處,情不自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