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得屋裡衆人全都愣住,門外的瑧無音更是驚得眸色一變,心裡頭赫然一動,但回過味來,只覺得這個時候真想進去抓着他不放手。
鶴凌霄看得成王臉色忽變,勾了脣,又朝外吩咐道:“來人”
一聲令下,屋裡的衆人扭頭,就看見門外來人左耳戴着圓環,一身戎裝。瑧無音趴在門邊,扭頭一看這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來的磊豹,心裡咯噔一下,就朝旁邊移了兩步,磊豹也不看他,直徑進了屋裡,就朝鶴凌霄抱拳。
鶴凌霄點頭:“你去玄武大街,將那楊傅羌帶來,我倒是想見一見他”
“是”磊豹得令,轉身大步朝外踏去。
大廳裡,瑧胤聽他連這楊先生叫什麼名字都知道,心裡頓時也是捏了一把,楊家與瑧懷應之事,他們雖沒有刻意瞞着鶴凌霄,卻也沒有跟他提及過,畢竟這是自己家裡的私事,誰會拿出去跟外人說三道四,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誰相信他一個外姓人氏願意插手淌這渾水,然而鶴凌霄這一問,當真是也奠定了瑧胤心裡一直以來的不能確定的事……說不定這一次當真得靠他一靠了。
定定得看着成王夫婦臉上的神色,鶴凌霄一派愜意完全不急,回身走到上座坐下,扭頭看了問王夫婦一眼,便伸手指道:“郡王,扶你家王爺王妃入座吧”
瑧胤點頭,錯步上前,纔剛攙扶父母坐下,鶴凌霄便又指道:“郡王也坐吧”瑧胤一愣,扭頭看了看奶奶叔叔等人,便坦然的拂衣入坐,整個氣定神閒,一點也不覺得他這一座有何不適。
扭頭看向那邊並不回答自己的成王,鶴凌霄斜斜靠在椅子裡,單手支着下頜,問:“成王還沒想好嗎?還是說那楊先生根本就未替成王你掐指算過?說起來,這人格命理,我也略懂一二,若是成王不棄,其實我也可以幫成王算算你的前景運程,如何”
成王聞言心裡當即就咯噔了,支吾着似乎有些不知怎麼接口的好,成王妃彭蘭氏心裡一驚,倒是忙附身行禮,道:“不敢麻煩太傅大人,命理之說不過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之事,哪裡敢叨擾大人勞心勞神”開玩笑,瑧氏一族現在都捏在他項家手裡,是富是貧全憑他們一句話說了算,誰敢讓他給算命啊?
鶴凌霄輕笑,轉開了眼眸,轉而看向另外兩人,那是賢王妃的三子瑧燾,與幺子瑧挺鈞:“聽聞瑧燾參加了今年的科舉,不知成果如何?可過了院試?”
瑧燾被他點了名,心裡一突,急忙抱拳:“蒙大人惦記,院試已過,只待明年參加會試即可”
鶴凌霄點頭沒再說話,他那一個氣勢,往上一坐,彷彿他纔是這裡的一家之主一般,就連一旁再囂張跋扈的陳氏,這會子也不得不站在一旁鐵青了面色。
不一會磊豹去而復返,帶來的消息是:“楊傅羌家中無人,他們早已人去樓空”
“跑了?”鶴凌霄微微挑眉,錯眸看向成王,笑道:“成王,看來你這個朋友,有些所交非人吶”衆人聞言不禁一楞,便是瑧胤也有些怔住,完全沒有想過這個結果,而鶴凌霄高坐上方,卻是突然冷了面色,沉聲吩咐:“傳令全城搜譜楊傅羌一家!”
磊豹二話不問,轉身就走。
成王一家站在原地,心裡一騰,張張口,想要說話,可這話卻卡在喉嚨裡面說不出來,陳氏面色一黑,正要發話,鶴凌霄眉梢一挑,就錯了眸,玩味的朝陳氏看去,陳氏一愣,心裡莫名的一緊,就閉口不再多言。
眼看着大廳裡都沒人再說半句,鶴凌霄這才起身拍拍衣角,道:“今日被掃了興致,看來只有玉郡王改日再相約品茶了”
瑧胤笑道:“如若大人不棄,不如與府中暫住,我隨時可與太傅品茶,只是不知太傅大人賞不賞臉”
不能留他住下來啊喂!
瑧無音趴在門外,聽了瑧胤的提議心裡發急,鶴凌霄朝門邊看了一眼,莞爾道:“恭敬不如從命,就是不知文王妃是否方便?”開玩笑,大舅子給機會討好丈母孃,被門夾了纔不答應。
文王妃擦了眼角的溼潤,被鶴凌霄一問,當下就忙應道:“方便,自然方便,我這就讓人將客房打掃出來”說着,起身朝外出去。
“有勞”點了頭,鶴凌霄眸光一轉,掃向屋裡的衆人:“諸位還是散了吧”
鶴凌霄開口下的逐客令,分量可比文王下的令都重,就算有人誠心想要找事,也不敢跟鶴凌霄叫板,只得起身離開。
有鶴凌霄在這裡坐鎮,哪個吃飽了撐的還敢來找死?
躲在門外,瑧無音一聽自己母妃連客房都幫鶴凌霄去準備了,一時間心裡氣得想要大罵瑧胤,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滾燙,烙人得緊。
而當日下午,通緝楊傅羌一家的告示,隨即貼滿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