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鶴凌霄強行帶回了項府,纔剛進了項府大門,瑧無音就渾身發涼,頭皮發麻,可奈何他被鶴凌霄扣的死死的,根本就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瑧無音豁出去,扯了嗓子就大聲叫喊起來:“傾城爹爹救我!傾城爹爹救我!!”
鶴凌霄沒想到他會突然叫喊自己爹爹,不由得驚了一跳,一雙眸裡更顯困惑,纔剛頓了腳步,大廳裡,當真是有人踏步出來,那人一身素衣,四十上下的面容風華猶存,一雙剪影的眼眸,看着院子裡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愣住:“凌霄,你這是做什麼?”
瑧無音一看這人真的出來了,當下就委屈得跟什麼似的急忙告道:“傾城爹爹救我!他要綁架我!”強行給帶回項府不是綁架是什麼?
鶴凌霄有些噎住,若不是自己爹爹在這,他還真想把人直接帶回院子裡去,瑧無音趁着他分神之際硬是掙扎下來,一瘸一拐的朝着項傾城跑去,項傾城一愣,忙伸手將他扶住:“你這是怎麼了?”
“從樓梯上摔的”瑧無音很老實的回答,至於是怎麼摔的沒說,讓他們自己去想。
一旁的偏門裡,隨即又跟着出來兩人,鶴凌霄扭頭一看,瞅着自己父親跟表兄穆顏貘都在,微微擰了眉宇。心裡滿是狐疑,他們不是全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將瑧無音扶進屋裡,項傾城扭頭朝穆顏貘看去:“你過來給他看看吧”
“嗯”穆顏貘點頭,便錯步上前,穆顏貘乃是穆順與紫苑的獨子,比鶴凌霄還大了好幾歲,二十上下的面容看來沉穩得很,模樣間雖有些平凡,可那一身的氣質卻格外乾淨,看着就讓人感覺舒坦。
鶴雲霄站在一旁,雙鬢隱現白絲的他更添氣質,微微眯了眼的盯着瑧無音這瘦弱的身子看了半響,忽而扭頭朝那斜斜靠在門邊的幺兒看去:“雖然軟軟弱弱些,但人不錯,不過……你會不會土匪了一些?”
鶴凌霄一點也不介意,老實回答:“沒辦法,他屬兔子的”
瑧無音聽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臉色漲得通紅,上一世的時候,他與鶴凌霄的事,這邊的人全都知道,他也見過項傾城跟鶴雲霄,只不過,那邊的父子二人根本就是個不靠譜的,靠譜的,就只有眼前這個跟着穆顏貘查看自己傷勢得人。
拆下瑧無音腿上包紮的傷藥,穆顏貘檢查了翻,又重新給他上了藥,拿了藥水在傷口輕輕塗着,瑧無音擰了眉,忍着傷處傳來的疼意,忽而就聽得項傾城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知道我的?”
瑧無音一愣,擡頭朝項傾城看去:“我……”他怎麼說?
鶴凌霄也擰眉看他,之前聽着他叫喊自己爹爹時候,他就已經狐疑了,因爲他可以十分肯定,他爹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小世子,那這個小世子又是怎麼認識自己爹爹的?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的腿傷不嚴重,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什麼事了”岔開項傾城的問話,鶴凌霄上前回道:“他叫瑧無音,是東夏國文王府的小世子,嗯,也算是你媳婦”
誰答應了啊!
瑧無音氣的臉色發紅,擡頭朝項傾城看去:“不是!他胡說!我跟他可沒關係呢!我是被他強行擼來的是無辜的!”
鶴凌霄涼悠悠道:“剛纔進門的時候,你已經管我爹爹叫爹爹了,還會無辜嗎?”
“……”這其實是個錯誤!
鶴雲霄站在一旁,有些好笑,上前攬過項傾城笑道:“他們兩個這耍花槍呢,你別攙和了,不是說還要進宮去看阡朧的嗎?走吧”
項傾城低頭,看看瑧無音,又扭頭朝自己幺兒看去,叮囑一句別太過分,然後就這麼走了。
穆顏貘處理得差不多,站起身來,特別正經的看着瑧無音道:“放心吧,沒事的,我給你換了藥,明天醒來這腿傷就不疼了”言罷扭頭朝鶴凌霄看去:“你下手輕點,這人軟着呢”
“……”
“嗯”鶴凌霄還認真點頭。
最後連穆顏貘也走了。
這鬧得倒地叫個什麼事?
衆人離開,大廳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們二人,鶴凌霄依舊斜斜靠在門邊,擰了眉看向瑧無音,眸底透着的顏色認真而又狐疑。臻無音擰緊了眉,神色陰霾,兩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就想起身,一瘸一拐的,忍着疼朝門邊走去。
鶴凌霄收起心裡的狐疑,擰眉看他,完全沒有上前將之攔下的念頭,看着臻無音一瘸一拐的跳到門邊,嗯,活脫脫的就是一隻兔子。
“腿傷了還不安分,又想着要去何處了?”
“回家!”兩手趴着門邊,臻無音回答得很是咬牙切齒。
鶴凌霄雙手環胸,淡淡的勾着嘴角:“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在腿傷痊癒之前,乖乖的留在這裡,我絕不爲難於你,二是我把你扛回去,用鏈子拴起來直到我什麼時候高興了爲止”
聽他這話,臻無音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臉色都開始發青“你到底是想要怎樣?堂堂一朝太傅,身爲三公之一,卻將我小小世子拘在府中,莫不成就當真不怕叫人笑話!?”
“不怕”鶴凌霄回答的底氣十分之足:“怕就不會帶你回來了,如何,想好了嗎?”
臻無音氣得差點沒有咬碎一口的牙齦,擰死了眉,只得轉身:“你派人回我府上與我母妃告知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鶴凌霄輕笑:“這個自然”隨即扭頭朝門外的小廝吩咐,去文王府上知會一聲,而後便踏步上前,將臻無音抱起,朝後院送去:“我抱你去休息”臻無音彆扭着,擰死了眉理都沒理他一聲,鶴凌霄也不以爲意只是複道:“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只是讓你在養着,再說有爹爹給你當靠山,你還怕我會吃了你嗎?”
聽這話,臻無音一下兀得紅了面頰,想着自己乾的蠢事,又悔得厲害,這一衝動怎麼就忘了,這不是以前了呢。
臻無音突然夜不歸宿,留在項府,文王妃心裡就像着卡了石塊似的,文王雖也狐疑,但想得倒是不多,只覺得年輕人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再則是來得炎朝多年,這幺兒相交的朋友就只有這麼一個兆煜,如今得了項府小少爺的賞識結爲友人,自是樂見其成了。
臻無音膝蓋上的摔傷,最初看着時是有些嚴重,但經過一天的休養,明顯已經好了很多,入了項府,對於穆顏貘和着其他人,臻無音便也就只見了一次,而後就再無別人的影子出現,許是因爲項傾城進宮的關係,這一整日鶴凌霄都顯得無事,拿了藥膏就坐在牀邊親自給臻無音塗抹在傷處.
臻無音擰眉,看着他這認真的樣子,沉吟半響便忽而開口問道:“你不是負責管教太子的嗎?怎的這幾日都閒的沒事一樣?”
“嗯”鶴凌霄隨嗯應了一聲,擦好了藥這才又道:“父親和爹爹這幾日都留在宮裡陪伴阡朧他們姐弟,我難得清閒自然是要做些自己的事了”
將藥膏放入箱子裡面,鶴凌霄拿了繃帶給他仔細纏上“在養個兩日看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真無音皺眉,語調中不自然的透着幾分任性:“我要回去!”
“你好了,自然放你回去”鶴凌霄說的隨意,一點也沒有想要將人強行留下的意思,彷彿之前把人強行帶來的人跟就不是他一般。
臻無音有些摸不準他,也不想與他多說,處理好了膝蓋上的腿傷,便到頭睡下,不再多話。
記憶裡,雖然自己也一直都弄不動過鶴凌霄的心裡想的事,但至少有一點,臻無音可以肯定,這鶴凌霄言出必行從不黃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