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來五子帳內燈火猶燃,那日,石泉曾掏出一個包裹,將追兵炸得灰飛煙散,那是什麼神兵利器?
趁夜,我步入帳內相問,來五子脣角微抿,“目前這武器尚未完善,只在試驗階段,極易自爆,若非迫不得已,萬萬不能帶在身上!”
煉丹的道士,丹爐常會爆炸,莫非那布包,也用了這原理?
“不錯,”他遽然起興,“煉丹常以高溫煅燒硫磺、硝石、木炭,稍有不慎,即引發爆炸,我正是利用這一點,研製出毀天滅地的黑色炸藥!”
正面交鋒,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猶似同歸於盡。
握有這秘密武器,區區幾個蠻夷,不足爲懼!
“弟子也十分感興趣,若有需要之處,靜候差遣!”
“此事容後再議,今日藩軍既能來刺殺嬰兒,他日必能來第二次,你務必日夜守護,切勿離嬰兒一步!”來五子三令五申。
決戰過後,一切似陷入平靜,然天邊那片集聚成團的黑雲,驅之不散。
兵不厭詐,蠻夷雖有勇猛,卻缺乏謀略。
數九嚴寒,軍師下令壘砌高牆,挖溝掘阱,西北風嘯鳴而過,瞬間結冰,第二日一瞧,即是鋼牆鐵壁,刀砍不倒,劍刺不透!
劉寄奴點兵二十萬,與吐蕃小將蒙薩驍賀在阿爾金山交戰,正打入高潮,忽然士氣一轉,向北退去,那蒙薩驍賀經驗不足,不知有詐,果然率兵來追,趁其乘勝追擊之時,被我方伏兵一棍一個打翻到陰溝裡,再射下火箭,火勢迅猛,哀嚎連天,血流千里,流天澈地。
兩戰告捷,吐蕃元氣大傷,不復昔日之猖獗狂妄,舉國上下,轍亂旂靡。
元日佳節,恰逢劉氏嬰兒過百歲,衆人將嬰兒抱給劉寄奴,叫他快給孩子起個名,怎麼久了,他一直對髮妻亡故耿耿於懷,不肯抱抱這個孩子!
“你的母親因誕育你而亡,爲父要你一生都惦念她!不如取名爲劉念葭,意爲思念媃葭!”
而後,劉寄奴又轉身朝我與玉階走來,“這段日子,多謝二位巾幗哺育之恩,在下在此,替念葭認二位做義母!”
我與玉階相視一笑,“慚愧慚愧,未生未養,白撿一個義子!”
“二位對犬兒,有救命之恩!這聲義母,當之無愧!”
家有一小,如珍似寶,小念葭一點也不怕生,跟誰抱都不哭鬧,自小就有化陌生爲熟稔的本領!如此豪放不羈,不由得令我憶及一個人——穟穟。
當年在侯府,我每日以淚洗面,借酒消愁,是穟穟,將我點醒,爲了區區一個心中無你的男人,不值得傷心欲絕!
他現在哪兒?
“當日你失蹤後,我與穟穟離開侯府,兵分兩路打探你的消息,後來我被擄走,就與穟穟失聯,他現在,應在千紅樓!”玉階答。
事發突然,未及與衆人告別,在世人眼中,已是骸骨一副。
走到戈壁,回首已是萬里!
連阿姨,都未來得及,說一聲再見!
她若知我還活着,會不會欣慰?
如今,此地是交戰區,兵荒馬亂,匪徒迭起,寄信也不一定能收到,然情誼難斷,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