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之後許諾看到正在跟顧紹培聊天的許越，許諾找個位置坐下，就見顧延已經走了過去，中青兩代的表情都很嚴肅，顧延說了句什麼，但顧紹培卻嚴肅地搖頭，看來是拒絕了他的話。但許越又說了句什麼，顧延同時也說着，最後顧紹培才緩緩地點頭。
“在看什麼？”
一杯溫水放到了許諾的面前，顧嬈穿了一身簡單的居家服飾讓她看起來少了幾分幹練，卻多了一份柔和，整個人看起來好接近不少。
這幾乎可以說是許諾跟顧嬈的第一次單獨相處，對顧嬈，許諾是敬佩的。這個世界雖然一直在高呼男女平等，但一個女人做到顧嬈這樣撐起半個家族企業的女人還是極少數的。
而真的見了顧嬈之後，看她的爲人處事就會知道顧嬈這個人看似美豔但卻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就像現在，顧嬈給許諾遞過來的是清水，而不是什麼複雜的飲料。
“謝謝。”許諾跟她道謝，然後才道：“總感覺是他們在商量什麼大事。”
“哦？”
顧嬈有些驚訝地挑眉，“怎麼看出來的？”言語中已經帶上一絲感興趣的味道。
“感覺吧，顧延在思考的時候下頜會繃着，會隱隱看到一點酒窩的痕跡，而且左眼也會眯一些；而我哥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是面癱，但他在決定什麼的時候左手小指會無意識的動一下。而爸爸……”許諾有些不好意思，因爲畢竟是猜測長輩。
“你看，爸的身子並不是筆直的，而是稍稍往前傾靠近他們兩個，這說明對方說的話非常吸引他。況且爸的表情很嚴肅，跟在家裡的那種嚴肅不同，應該說是慎重吧。”
說完這些許諾點點頭，卻見顧嬈眼中驚訝的神色更濃，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
“我只是隨便猜的而已，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也不清楚。”
許諾忙補充道，顧嬈見她這麼緊張倒是笑了，她起身，離開之前拍了拍許諾的肩膀。“很不錯，諾諾，歡迎你加入這個大家庭。”
雖然爸是因爲在家裡所以比較放鬆沒有掩飾，但其實他露出的部分不是很多。就像身子前傾的幅
度就非常小，要不是眼力足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這一點。
顧嬈尊重家裡的每一個人，所以顧延說要跟許諾結婚她並不表示什麼，對許諾的印象也就是顧延未來的妻子，至於許諾這個人怎樣她是沒有概念的。
不過今天一看……顧延的眼光倒是不錯。
心細，敏感，但卻擁有一雙很有神的眼睛。顧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這個弟妹，是個很不錯的人，最少心正。
許諾卻不知道自己一番猜測讓顧家最難搞的大姐認同了她，她只是因爲男人們的嚴肅而有些擔心還在醫院的顧彬。
“吃餃子啦！”
吳雨芬繫着圍裙從廚房出來，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爽朗的笑聲伴隨着整點報時和外面的鞭炮聲讓這個年過得格外的熱鬧。
是許諾多年未曾感受過的。
吃過餃子之後許諾拉着許越走到一樓窗邊。“哥，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想要紅包要磕頭。”
許越似乎心情不錯，甚至開起來了玩笑，見許諾的伸出的手掌按下去。他看着面色紅潤的妹妹，擡手摸了摸額頭，目光是難得地溫柔。
“諾諾在新的一年裡會身體健康，生活幸福。”
許諾差點哭出來，感動和幸福着，同時還有對哥哥的一份愧疚。顧家雖好，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沒有人比許諾更瞭解大哥的傲氣，但現在大哥卻願意放下傲氣來顧家過年，爲的，還不是她許諾嗎？
“哥，謝謝你。”
許諾深吸一口氣，有些激動。“哥，對不起。都是爲了我……而我還沒好好跟你說說話，哇……”許諾說着越發覺得自己愧對大哥，最後一張嘴便哭了出來。
看着哭得跟孩子一樣的許諾，許越頓時慌了，天知道從父母去世之後許諾就沒在他面前哭過。
“這樣很難看，不要哭。”
許越還是用平時跟許諾相處的方式說話，許諾愣了一秒鐘，但立馬哭得更兇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那沾染了眼淚的眸子用滿是職責的目光瞪着他，也讓許越倍感壓力。他嘆了口氣，還是抱了抱許諾，像小時候那樣。
“你沒對不起我，是我想陪你過年，順便考察一下，總不能讓妹妹被欺負了。”要不是許諾哭了，許越真是難得說得這麼露骨。
“但是……”
許諾吸吸鼻子，卻發現自己沒有理由反駁哥哥的話，但心中愈發感動，她擡起頭來，抹掉眼淚，異常煽情地說了一句：“哥，我愛你！”
還沒等許越覺得肉麻呢，許諾又埋頭大哭，爲禍害許越的外套貢獻血淚。
許越無奈，乾脆打電話將顧延叫來，剛打完電話就看到自己的囧妹已經不哭了，反倒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又怎麼了？”
許越這下是沒脾氣了。
“哥，你會想見爺爺奶奶嗎？這麼多年他們從來沒關心過我們，你會想去看他們嗎？”
“我的親人只有爸媽和你，其他人跟我有關係嗎？”
許越淡淡地道。“我們以後應該會常住北京，或許會碰傷什麼的，我跟你說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長大了，有些事情應該讓你知道。”
“但是他們畢竟……”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爸媽不會死，你也不會……諾諾，我不會強迫你遠離他們，但我不會將他們當親人看的。”許越淡淡一笑，突然敲了敲許諾的腦門，冷聲道：“不哭了就一邊去，這麼髒。”
說完，他不顧捂着腦門的妹妹那哀怨的目光離開了。顧延正好過來，他看了一眼帥氣離開的大舅子，又看了一眼可憐兮兮明顯哭過的老婆，不禁問道：“怎麼了？”
他擡手將許諾的手拉下來，幫她揉了揉腦門，許諾轉移目光，將可憐兮兮的眼神落在顧延的身上。“親愛的……”
“嗯。”揉腦門的手一頓。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現在很醜很髒？”
許諾被老哥今晚的言語打擊到了。
“不會。”
顧延淡定地安慰道。
但是，爲什麼他看着噙着眼淚的老婆，這麼想笑呢？
【作者題外話】：糖大人：唔，可憐要加引號……爲啥想寫正經點，最後又變得很不正經……快來敲醒俺，俺可是正經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