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死,我一定會成全你的.”
咧開嘴,沈天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出來,第一次,笑得這般的開懷,張天師的臉色微變,有些許的不自然,張芹九卻是氣結,亂髮青絲飛舞,小臉因爲憤怒而漲得通紅。
“你當真以爲你很強大不成?就算有大供奉千里送劍又如何,我張芹九是龍虎山此代首徒,第一個進階煉虛之境的高手,如果天路得開的話,我飛昇入天庭,最少也能夠在真人座下混一個位置,你算什麼東西,指望讓我對你俯首帖耳,想都不要想!”
與最後的尖叫聲同時響起的,是張芹九握住長劍而至的身影,龍虎山吞了當年的劍宗之後,御劍之術跟斗劍之術是一日千里,等到了張芹九這一代的時候,已經成熟到了分化出了數支不同的練劍支脈了,但是,身爲本門主脈,掌門一系的張芹九卻有自由調閱其他支脈的成果的權力,融會貫通之下,可以說,張芹九的劍術在此輩這個年紀當中,當之無愧的傲視。
御劍之術,飛劍而行,鬥劍之術,分光化影,天劍之術,以勢壓人,無劍之術,亂欲迷人。
這是劍宗,南海劍宗當年留下關於四本劍術的闡述,龍虎山究竟得到了多少劍術奧義,沈天策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南海劍宗究竟傳承了多少劍術,紫衣侯卻是知道的。
輕蔑一笑,沈天策甚至能夠聽見識海深處傳來的皈依的不屑。
“區區飛劍,甚至還只能夠持劍而殺,還想惘然跟主人相鬥?劍術不過奧義,奧義比不上,就算是再好的劍,除非直接命中要害,否則,都只是渣罷了。”
捏住了手心當中蠢蠢欲動的風紫金錢,劍術一道,素來以快見長,更何況張芹九跟沈天策之間的距離不過百米,對於劍光而言,不過瞬間的功夫,甚至沈天策的臉上笑意未褪,張芹九的尖叫聲還未停歇的時候,長劍已經抵在沈天策的胸口的地方,沈天策的心念未動,胸前浮着一層淡淡的毫光微微的凹陷下去,卻終究沒有被長劍刺穿。
“劍,不是這樣用的。”
沈天策的兩指捏住了張芹九的劍尖,劍尖入手冰涼,張芹九的佩劍倒是不差,不過,龍虎山要是沒有好法寶,尤其是劍器類的,那纔是真真要笑死人了,張芹九身爲當代掌門首徒,下任掌門的有力競選者之一,要是連一件好點的法寶都配備不起的話,那纔是當真的有趣。
“轟。”
“沈掌門劍下留情。”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只不過,字數多的永遠比較吃虧就是了。
等張天師手忙腳亂的要出手的時候,我們說過,劍術一道,總是比較快些的,快到什麼地步了呢?就是快到了等話音出口還沒有說到一半的時候,張芹九的長劍忽然脫手,雙手捂住了小腹,小腹的地方,鮮血潺潺的流出,整個人嘭的一聲,被不知道到底是氣勁還是劍氣打飛了出去,還在空中的時候,張天師也終於趕得及出手了,單手抱住了張芹九小小的身軀,手中的丹藥不要錢一般的飛快的被塞進了張芹九的口中。
長劍仍舊留在沈天策的手中,沈天策的兩指捏着劍尖,倒提着長劍,任憑長劍在指間簌簌顫抖着,拼命的想掙扎開沈天策的束縛,感覺得出來,劍靈雖然不能夠做到想君前塵那樣的顯化出來,但是肯定是存在劍靈的。
劍是好劍,主人未必,不是每一把好劍都有機會遇到一個好主人的,世間多少名劍落入凡人之手,甚至連修士想得而不得,有幸如太阿,能夠執掌在徐賢子的手心,斬殺過多少妖人修士?
再好的法寶,所遇非人的話,就跟嫁錯了良人的姑娘一樣,下場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修爲是一碼事,劍術是另一碼事,所謂高手,時勢運齊,才能夠算作高手,以勢壓人的情節雖然很土鱉,但是,我很喜歡,何爲天劍?天之道,天知道,徐賢子的天劍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天劍,就是……”
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沈天策沒有拔出劍匣後面的皈依長劍,只是手指輕輕的在掙脫而不得的張芹九的長劍的劍尖上面輕輕的點了點,長劍倒射了回去,嗡的一聲,紮在了張天師身邊之後,忽然蹦的一聲,長劍發出了一聲脆響之後,斷裂成了三節。
也幸虧張芹九暈厥了過去了,否則,若是讓她看到這一情形,估計要大叫一聲,當場身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天師恍若未見一樣,快速的將張芹九護住,業天老道也不閒着,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件全新的道袍落了下來,將張芹九小小的身軀包裹起來後,業天老道飛身而起,飛快的隱入了烏雲兜內。
“區區一道劍氣就有如此的威力,不過,這道劍氣,想必是歸一長劍的積蓄吧,雖然歸一長劍長年累月吸收天地遊離的金鐵之氣,但是這些都是有數的,沈掌門還是節約着用的好,不是自己修爲的東西,最好還是用來保命爲是,ng費在小徒身上,小徒自然消受不起,說不定未來沈掌門也……”
張天師身上沾染的血跡慢慢的褪色,張芹九被沈天策一道劍氣打穿護體的靈壓的同時,甚至還將她打成重傷,就算是心理早有準備,已經做了將張芹九推出去當棄子來試探沈天策究竟跟紫衣侯的融合度有多高,但是看到就如此輕易的將一個剛剛進階煉虛境界的前途無量的弟子打成重傷,張天師的臉上仍舊掛不住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弟子,如果不是場上連一個輩分低到可以挑釁的人都沒有,張天師說什麼也捨不得犧牲張芹九,這不僅僅是弟子,同樣,還是自己的血脈根源啊!
張天師的心在滴血,卻仍舊面色不改,身前的毫光浮起之後,片刻時間,原本佔滿污血的道袍光潔如初,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對着沈天策微微頷首。
幾乎在業天老道將張芹九送入烏雲兜的同時,烏雲兜內忽然撐開了一道光環出來,光環裡面,一隻大手無比粗暴的從裡面伸了出來,一把將張芹九抓在了手心之後,迅速的縮了回去,光環後面,傳來了魏無咎努力的控制着音量的大笑聲。
“劍氣,歸一劍氣,老子守了你幾千年了,用金石鐵精蘊育你幾千年了,你連個屁都不放,還真的被你料中了,紫衣侯果然有轉生,也好,也好,如果不是如此,我怎麼能夠擒住你的劍氣呢!這一任的紫衣侯是個蠢貨,歸一長劍的厲害除了在於質地之外,最厲害之處,還在於她那無堅不摧的劍氣!那不是紫衣侯的劍氣,那是歸一長劍取之天地的劍氣,當年多少妖族就是被這道劍氣斬殺入輪迴的。”
低聲的呢喃着,大手縮回去之後,手掌上面泛出了土黃色的光芒出來,光芒層層疊疊的,將張芹九裹在裡面,被裹在裡面的張芹九仍舊雙目緊閉,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更換了一個環境了。
“李毅將軍,看夠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張天師的話鋒忽然一轉,出聲說道,沈天策彎起了手指頭,神念掃射之間,遠處的茅山大陣裡面,李毅跟王成兩人遠遠的站在山上看着下方那威壓翻滾,靈壓席捲,卻被天童靈童以及谷員外三人聯手壓制在了茅山境內的範圍之內,躲在被沈天策有意識的驅動的大陣裡面的李毅跟王成的修爲雖低,卻也未曾受到絲毫的影響。
“好說,好說,張天師果然信人。”
用力的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李毅發出了一聲朗爽的大笑之後,欺身躍出了茅山的陣勢守護範圍,如同一隻大鳥一樣的斜斜滑翔而下,莫看他身穿重甲,行動跳躍卻輕靈得可以,雖然還暫時做不到長期凌空而行,但是滑落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姬長空雙目圓睜的屍身邊上,這份眼力也不是蓋的。
“休動我兄長的屍身!”
一直都沉靜不動,看起來似乎早已心如死灰的涇河龍女忽然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雙手雖然斷裂,但是雙腿可還沒有,剛剛那沮喪的摸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腿風凌冽,她倒也不傻,看得出來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輕鬆的將她殺了之後,連魂魄也沒得逃跑,或者說,未必會稀罕打算要她的魂魄。
對谷員外、天童、靈童、張天師、沈天策動手?就算目測看起來沈天策的修爲是幾人當中最低的一個,但是如果自己撲上去的話,那也是白給,沒看到張芹九被一招打得生死不知麼?劍修從來都是這個世界上面攻擊力跟戰鬥力最強大的生物,跟妖族都是並駕齊驅的。
但是,李毅?金丹高手的氣息弱小,落地便知,如果自己已經非死不可的話,那能夠多拖一個下水,就多拖一個下水吧!
惡狠狠的,涇河龍女的長腿踢過去的時候,可以清晰的聽到憤怒的龍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