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大人此舉.已經引起酆都警覺了.我等想要再靜悄悄的進入酆都.已經是無法實現了.不如.”
開雲子低聲的傳音了過去.開陽子點了點頭.
“然.我已經可以感覺得到.有數股強大的氣息趕過來了.雖然猶且很遠.但是.以他們的速度.要出現是隨時可能的事情.我等前來酆都.卻是有任務在肩.不能耽擱時間的.”
“留下一半人馬.另外一半人馬追隨主君大人而去.”
開雲子出口之後就馬上自己搖了搖頭:“不妥.酆都人手遠比我們更加的充裕.分兵的話.力量被削弱.反而讓我們陷入困境.殊爲不智.”
“如不分兵.我們也要趕緊離開這裡.不然杵在空中給別人做靶子不成.”
開陽子苦笑了下.轉頭看了看四周.
“罷了.都鬧出這樣的動靜了.一動不如一靜.已然被人包圍住了.想走.也得看看他們的心情如何了.”
雖然心裡有些小埋怨.但是開雲子跟開陽子卻絲毫沒有任何表現.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與其埋怨.不如面對現實來得好.而且兩人也沒有那個勇氣敢去埋怨主君那人.那是小祖宗.不.老祖宗.
“陰司之地.酆都之所.楚江之域.生人離去.此間死地.不留活口.”
顧少艾還未至.但是.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拉得老長.聲音如同實質一般.縈繞不息.整個楚江地域都能夠聽到那個環繞着的聲音.瞳嚳鬼猛然打了一個寒噤.停住了腳步.
“見鬼了.招魂奪命音.顧少艾的手下怎麼可能有這種高手存在.這是舊日酆都.陰司黃泉的招魂者的能力.但是黃泉不是歸了酆都閻魔天子了麼.如今黃泉.早就沒有了擺渡人.更沒有了招魂者了.”
“酆都隱秘.紛紛而出.你雖然活得久遠.但是當年被關押在地獄當中.知道的事情.甚至未必還有我的多.畢竟當年我雖然潛居.但是還能夠有人身自由.而宮天羽既然推演不出我的下落.就只能夠在酆都外圍尋找.那個時候.他可不敢招惹當年的閻羅王.如今的閻魔天子.”
“那也未必.當年酆都.曾幾何時計都跟羅睺兩位才落入酆都.閻魔天子.以他們當年隱曜主君的身份.屈尊如此.已經是無比的憋屈了.一十八位酆都天子.當年相祖打到地府的時候.拳打腳踢.踩死平等王.單手掐死宋帝王.自此之後.酆都唯唯諾諾.他仍舊尤嫌不足.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了找尋什麼.竟然硬生生的將酆都打穿.此人兇獸.殘狠極致.是爲一代梟雄.”
“惜哉沒有機會得以相見.不過當年爲了逃命.能夠浪費一半的修爲逃出來已經是極爲不易了.如果還留着地獄裡面.除了等死還能作甚.酆都土著.有多少是當年的逃兵跟逃鬼.根本無以計數.無從數起.”
瞳嚳鬼冷笑了一聲:“相祖估摸也是推演到了自己快隕落了.唯恐自己萬一轉世被人發覺.會落個萬世不得翻身的劫難.索性纔將酆都連同天庭一併打穿吧.”
“我要找的.是當年相祖沒有找到的那玩意.只要那玩意在手.紀元破滅就會被大大的推遲.能拖一時算一時.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啊.當年也不知道相祖到底是找到呢.還是沒有找到呢.羅睺妹妹.你跟計都兩人在酆都混了數萬年了.可有絲毫的線索.”
蘇伊隱在人羣當中.看着開雲子跟開陽子兩人商量.擡頭看着那輪血月.血月若有所覺一般的忽閃了一下.蘇伊輕聲的自言自語了一聲.
秦廣地域之內.森羅殿上.一幅精緻無比的山水畫環繞着銅柱盤旋而上.山水畫上.一道血光遁出之後.伸手一招.山水畫自動的捲了起來.落在了紀微老祖的手中.
被祭煉過的山河社稷圖.卻是多了三分的靈性.少了七分的銅色的感覺.愈發的向畫卷方向發展了.
森羅殿上.兩排銅柱聳立.深不見底.山河社稷圖在空中一閃而現之後.紀微老祖踩着血魘老祖而出.而煌蛇卻不知何故.仍舊留在山河社稷圖當中.跟鐵北老者爲伴.紀微老者將山河社稷圖收入手中之後.隨手收入了長袖當中.對着正前方的虛空輕輕的一躬身.
“天妖紀微.拜偈秦廣天子.”
“紀微天妖.爾等好大的膽子.在陽間脅持森羅客卿.居然還敢上森羅殿來.當朕麾下沒有高手不成.”
大殿深處.傳來了一聲斷喝.斷喝聲遙遙的傳了過來.震得銅柱簌簌發抖.秦廣天子也是中氣十足.隱隱的.可以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黑暗當中.
“我秦廣地域.豈是爾等妖物可以撒野的地方.速速離開酆都.否則.莫要怪朕不客氣了.”
紀微老祖的肩膀猛然一沉.整個森羅殿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幾十根銅柱緩緩的熔化了下來.露出了銅柱之內被包裹着的蟠龍出來.蟠龍活靈活現.隨着銅色的逐漸褪去.眼珠子也開始轉動了起來.
紀微老祖的肩頭沉重.森羅殿彷彿張開了大口一樣.將紀微老祖裹在裡面.遙遠的前方.秦廣天子緩緩的站了起來.頓時.那股鋪天蓋地的沉重的威壓如海潮涌來.一時間.逼得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帝王天子.君威若海.
若論酆都之內.兩個最爲像天子的.最有天子威嚴的人的話.一個是閻魔天子.另一個.自然就是秦廣天子了.
天威.
紀微老祖小臉肅然.雙手籠在袖子當中.踩着血雲搖晃着.耳邊.煌蛇低笑着的聲音從袖子當中傳了出來.
“秦廣天子.何須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如今酆都.又不是沒有陽人入世.更何況.妖族鬼族.原本相類.人死爲鬼.妖死爲魄.精魂鬼怪.林林總總.不過是生死小事爾.我等入酆都.既然能夠讓四海鎮魔開啓門戶.定然有我們的把握.秦廣天子何不耐心聽我等解釋之後.再行判定是否出手驅逐我等.”
“好一張巧言利嘴.爾等倒是說說.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庇護你們.不再追究你們擅入酆都之過.”
堂上傳來了一聲冷笑.忽然天際盡頭猛然一亮.蘇伊的光芒之猛烈.哪怕是相隔千萬裡只要的森羅殿內.赫然也能夠感受到那股溫度.
紀微老祖沒來得及開口.連煌蛇都沒有來得及說話.森羅殿的深處.瞬間噴涌而出一股駭人的威壓出來.伴隨着威壓的.則是一個身着烏黑金絲帝王長袍.頭戴鼎天冠.國字臉.一張油墨一般的黑臉上面.雙目明亮.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秦廣天子出現在了紀微老祖的身前.伸手一招.
“這就是你們陽間人帶來的.殺了他們.我許你們酆都行走之權.”
秦廣天子招手過後.森羅殿猛然裂開.露出了大殿之上.天空盡頭的那輪血月出來.血月彷彿就懸掛在衆人的頭頂一般.比起在楚江地域的看起來.大了一倍有餘.幾乎血月上面的黑影斑駁.都纖毫可見.
森羅殿裂開.森羅殿的一角上面.一個身影站得筆直.身後斜揹着的長槍的槍尖在血月的照射下尤其的明亮.感受到了森羅殿的動靜.那人轉過頭來.看着那個浮空而起的身影.連忙轉過身來單膝跪下.
“秦驚見過秦廣天子.天子金安.”
“秦驚.帝鄴女如何.”
“已經送至楚江地域之內.楚江天子應當已經相見了.不過.看起來.帝鄴女的運氣的確不怎麼樣.躲過了天劫.卻未必能夠躲過*.”
秦驚朗聲說到.頭低低.秦廣天子遙遙的看着天際深處.手忽然擡了起來.指着遠處說道:“紀微天妖.煌蛇老祖.既然你們要入我酆都.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不過.你們只要殺了那入侵酆都之人.我就許你們行走.否則.酆都雖大.但是一十八殿天子之下.仍舊有高手無數.就算爾等破虛在即.也未必是我酆都天子聯手之敵.以此爲例.只要爾等做到.森羅殿可以依四海鎮魔之例.贈予秦廣地域印記.爲客卿相待.”
“大善.”
紀微老祖雙手一拱.朗聲喝道.告辭了秦廣天子之後.輕輕的一跺腳.就化作了一道血光遙遙遠去.雖然蘇伊的日光耀眼.但是轉瞬即逝.不早點過去的話.以這千萬裡之遙的腳程.等到那邊的時候.估摸蘇伊他們都不知道已經到哪裡去了.
血光遙遙遁去.轉眼就消失無蹤.秦驚慢慢的站了起來.站在秦廣天子的身後.
“帝君.陽間之人.皆不可信.四海鎮魔此前不是信誓旦旦說除他之外.不會將任意一個陽間人放入酆都.酆都門戶於他.只是用於一個棲身之所.用於輸送魂魄的工具.如今卻有如何.帝君您總是太過於心軟.纔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