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微老祖的話甚至有點酸酸的感覺,血魘老祖心頭浮起了莫名的感覺,疑惑的看着如臨大敵一般的紀微老祖。
“上次我便說過了,境界不到,你就自然沒有辦法進入那個圈子,更沒有辦法瞭解太多的事情,君前塵勉強算是可以到吧,但是你們還差很遠,至少,你只知道徐賢子,你卻根本不知道他的強橫,你甚至連現在的四海之主都不知道。”
紀微老祖嘲諷了一句之後:“也是,四海鎮魔,界於生死之間,說他是妖族也不盡全對,他雖然名爲四海鎮魔,但是仍舊有半數的時間身處地府冥都秦廣城,只不過,他的身份可不是下屬罷了,跟秦廣天子雖然不是平起平坐,但是至少也是近乎供奉一樣的身份。”
冷笑了一聲,紀微老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有點不屑的小嘴微微的翹了起來:“也就是你跟帝鄴女之流,頂多只能夠在地府酆都當一個鬼帥鬼將之流,本老祖若是下了地府,至不濟,也要學那皇蛇一樣,生生佔據了一層的地府,誰敢來撩撥本尊?”
紀微老祖鼻翼微微抽了抽,口氣雖大,但是他有這個底氣,更有資格敢說這樣的話。
“徐賢子,嘿嘿,一十八城,一十八位天子,徐賢子可是能夠跟一十八位天子平起平坐的一品金仙,就算是限於天庭律令,不能夠隨便出手,更不能夠對同樣在天庭有職司的地府官員出手,但是,有他庇護之下,誰人敢動沈天策?這個面子說什麼地府一定是要給的,要是不給?徐賢子一定不會介意打到他們肯給爲止。”
感受到那股沖天甚至透過了守山大陣穿透進來的劍氣,魏無咎發出了一聲詭計得逞的激ān笑,雖然徐賢子這種級別的高手僅僅依靠推算是推算不出他的行蹤的,但是,推算不出徐賢子的行蹤,可不等於推算不出沈天策的行蹤,徐賢子的行蹤有天道庇護,天意遮掩,但是沈天策可沒有,只要將消息放出去,還怕徐賢子不會主動送上門去?到時候他可不是要生氣,他可是得承情纔是。
魏無咎端坐在岩石上面,面對着牆壁,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之後,人卻仍舊保持着那個姿勢不變,身後卻是泛着淡淡的金光,金光耀眼的盤旋着,金光當中,一個鉢盂摸樣的東西在空氣當中上下浮動着。
“沈天策?嘖嘖,你的小媳婦還不錯嘛,能夠在我面前至少還能夠站着,真不錯。不過,你也不錯,很不錯,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當我徒弟?”
徐賢子的雙手一合,頓時,漫天的劍氣當中,徐賢子倒揹着雙手站着了他的面前,兩人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兩人的身形都頗爲高大,肩寬平擔,一樣的雙肩如山,一樣的穩重跟踏實。
甚至,有種感覺,如果換件衣服,兩人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一般,只不過徐賢子的雙眉之間凝聚着一股正氣,而沈天策的雙眉當中卻夾着淡淡的沉鬱罷了。
鬱結是因爲有心事,正氣是因爲浩然頂天,不同人不同地位所站的不同角度自然造成的眼光也是有所不同的。
“弟子?你又有什麼可以教我的?我可是妖怪。”
沈天策漠然的看着徐賢子,兩人的目光毫不相讓,面對面站着,反而把他身後的白媚兒給嚇壞了。
“不用怕,小狐狸兒,我看你夫君很對眼,不會殺他的,更何況,斬妖除魔固然沒錯,但是本座也不是那種一言不發就拔劍相向的人,殺人斬妖也好,都是需要理由的,君子不爲不義戰,我修煉至今,最爲純粹的就是胸口的這股浩然正氣,只要浩然長存,師出有名,天地之間,就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
徐賢子凌然的說到,眉宇之間,雙目如電,看着沈天策,讓徐賢子心頭喜悅的卻是沈天策仍舊能夠不躲不閃不避不讓的跟他對視着。
如果說剛剛只是見獵心喜,現在徐賢子卻是更加的歡喜了,對沈天策的表現越滿意,就愈發的想要打算將沈天策收入麾下了。
“妖怪又怎麼了,妖怪只要能夠修煉成?人形,就跟人有什麼兩樣?一樣的有七情六慾,一樣的有生老病死,一樣的有愛恨情仇,妖怪怎麼了,妖怪不如人麼?或者是妖怪不能夠修煉麼?固然人類修煉的法門不是非常的適合妖怪,但是那又如何,這種小問題,修改下法門,用來使你們妖怪更加的適應不就可以了。”
徐賢子毫不介意的用力一揮手:“要是這種小問題還要考慮跟計較的話,那本座什麼事都不用做了,人族固然多,但是驚採絕豔的太難找了,要想找到一個像本座這般的,更是萬中無一,許華子也只是勉強入我的眼角罷了,即便如此,如果不是因爲茅山需要有人執掌,我連他都不想收入門下,不過現在也好,茅山已經徹底被滅門了,我也省得繼續這麼辛苦的爲他們支撐了。”
徐賢子後一句話卻讓沈天策雙眉忍不住一蹙:“茅山已經滅門了?”
“當然,雖然已經不是茅山掌門了,但是假假我也是前任掌門,我還沒死呢,門人弟子的命火信燈雖然供奉在祖宗祠堂深處,但是我也能夠憑藉我的信火感應一二的,等你的修爲到了我這種境界,你也能夠隨意的控制自己的命火信燈的,生死這種事情,對於我們這種級別的人而言,已經沒有什麼特別明顯跟特別明確的界限了,只要找到了確定的節點,來去陰冥又不是什麼問題。”
“地府之所以能夠輕鬆的來去,就是因爲他們本身的元力屬性偏羸弱,反而更加的容易穿透空間的界點,越強大的人要穿越過去反而越艱難,就好像你想擠開門縫一樣,瘦子總是比胖子要來得容易。不過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有個界點,沒有界點,什麼都是渣,比如,你懷中的那個魔界的界點就很不錯。不過你放心,爲師還沒有那個興趣去魔界大開殺戒,這種事情,等把人間清理乾淨了再說吧,只要魔界的那些小崽子不主動過來挑釁,我還忙不過來。”
徐賢子輕描淡寫的說着,熟絡的拍了拍沈天策的肩膀,頓時,沈天策身後的白媚兒身體一輕鬆,那股從心裡最深處涌出的恐懼感逐漸的減淡了下去。
“就在剛剛,茅山守山大陣剛剛被攻破,茅山前山被潮水一樣的殭屍淹沒,許華子力竭而亡,茅山上下全部戰死。”
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徐賢子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隨手拂過身後的岩石,頓時掃出了平平的一塊地方出來,輕輕的拍了拍,示意沈天策他坐下來,沈天策溫柔的抓住了白媚兒的手,兩人依言坐在了徐賢子的身側,頭頂上面,劍光如煌,劍氣四溢,方圓千里的範圍之內,能夠感應到那遮掩天空的劍意的不管是人還是妖族,全部都蟄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更不敢動,能夠感受到那劍意的修爲都不會差到哪裡去了,但是,修爲愈高,表現的反而愈爲虔誠。
“不用奇怪,我是沒有出手,而且我也不能出手,一品金仙,本來就不能在人間界逗留的,若非我修煉的是大道缺一的天劍術,以我的修爲,現在應該在仙界天庭統領一方大軍,坐鎮一所,是爲元帥了,可以說,天庭高手無數,但是,像我這麼純粹的,也只有我一人罷了。”
“道統啊!”
徐賢子感慨更甚:“茅山主修本來就不是劍術,但是偏偏是我這個茅山出身的劍修,生生的壓制了整個修士界的所有劍修一頭,哪怕是龍虎山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修煉到我這種境界了,如果不是爲了將茅山的道統傳承下去,以我的脾性,如何耐煩去管理一個門派?”
徐賢子自嘲的笑了笑,目光望着遠方,不知道那個方向到底是不是茅山的方向。
“雖然被滅門了,那就被滅了吧,這世間哪有萬古長存的東西?連相祖都會隕落,更何況區區一個茅山呢,衆人皆以爲茅山地脈下面有龍脈,可以通往地府的某一層,甚至還有人猜測茅山下面藏有巡天妖圖的殘部,笑話,要是有那些玩意,以本座的修爲,還能夠從我的手掌心逃出去不成?按我的脾氣,也不可能便宜了別人啊。一羣鼠目寸光人云亦云的可憐蟲。”
“龍脈?別人不知道,龍虎山會不知道?他們本身就是天庭在人間的龍脈管理者,對外是說爲了集齊九龍守護洞天,真是笑話,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天庭的許可,青龍門戶裡面那百萬條真龍當中隨便出來一條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嘴角微微的挑起,徐賢子臉上掛着的笑意裡面是滿滿的不屑,卻是不知道這個不屑倒是針對誰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