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怎講?”
沈天策不明就裡的看着王成,王成不禁有點微微苦笑,這個掌教大人,看起來戰力強橫,但是跟修道相關的,卻幾乎一竅不通,空有一身的武力,卻什麼都不懂。
“師尊,你如若有空,應當好好的讀閱一下天一閣內的道藏,道藏萬千,是有道理的,爲何不論任何種族,到了最後卻都是殊途同歸,尋求天道,關於天道一途,道藏或許是講述得最爲清楚不過的了,據說相傳故老,讓天庭忌諱萬分的孫大聖也是師從道祖的,更不用說相祖大人從虛無中悟道,同樣是以道爲尊的。”
不得不說,王成的解釋水平爛得是一塌糊塗,不過唯一能夠讓沈天策理解並且明白的就是,不要光修煉劍術,偶爾也要去看看書,進修一下業務水平,怎麼說也是一方大派的掌教,要是一點道術都不懂,那很給門派丟臉的,並非每次出門都需要用到打打殺殺的。
沈天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他根本就是聽得一個模模糊糊,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玩意有什麼意義,不過既然看王成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沈天策還是很認真的準備接受王成的意見,反正徐賢子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從廟祠裡面出來,既然如此,不若先熟悉一下這個世界,最少,在白媚兒回來之前,沈天策不打算到處亂跑,白媚兒知道自己是被徐賢子帶走的,除了來茅山找自己,要是萬一她來茅山的時候自己不在,沈天策的腸子都會悔青的。
普天之下,整個人間,沈天策除了在乎白媚兒之外,還當真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值得自己在乎的人了。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沈天策陷入了思索當真,懷中的小白虎跳了下來,乖巧的跟在了沈天策的腿邊,王成剛來得及挺直了腰桿,忽然嘴巴忍不住張大,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天策的手指快速的在空中畫了一個複雜的符號,一氣呵成之後,符號落在了身上,下一刻,沈天策的身上騰起了一股的水汽,血色的水汽迅速的脫離開了沈天策的身體,沈天策舒服的伸展了一下懶腰,整個人神清氣爽,身上的紫袍揚了起來,隨手一指,那團帶着血色的水霧頓時凝聚成了一團,筆直的迎空飛了出去,只留下現場的王成不知所措。
“好道術,雖然是用妖力施展,但是絲毫不在所謂的道士們的元力之下,侄兒,你也糊塗了,君前塵身爲四相金錢,風屬元力,他懂的道術,本就不在茅山的傳承之下。”
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來人發出了一陣豪放的大笑聲,大笑聲當中,一個披甲蒙面的將領邁着大步從臺階的地方跨步過來,笑聲未落,來人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邊上,王成的手下齊刷刷的單膝跪了下來。
“某家李毅,見過沈掌門,全甲在身,不便行禮,沈掌門見諒,某家是死僵,不比侄兒身爲生屍,能夠在日光下行走無異,身上的玄鐵甲不便解下,沈掌門還請莫怪纔是。”
三言兩語,李毅聲如洪鐘,重重的一抱拳,頓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沈掌門接掌茅山掌門一事,已經傳令天下,天下道門均知了,我始皇陵雖然不屬活人,亦不屬妖族,但是承蒙掌門不棄,願意接收陵內子弟爲徒,始皇陵深感榮耀,日後但有差遣,只要能夠做到的,始皇陵一脈無所不從,必當全力以赴。”
李毅的聲音嗡嗡作響,沈天策倒揹着雙手站在李毅的面前,面色如常,倒不是李毅的殺氣血煞不足,見識多了天妖級別的威壓,相較之下,李毅迎面襲來的那血氣完全不夠看。
心裡輕咦了一聲,李毅心裡對沈天策的評價微微提高了一個層次,除非大家都是從屍山血海當中走出來的人之外,常人哪怕是修爲在自己之上的人也未必能夠在自己身上的血煞面前做到面不改色,沈天策聞名遐邇也不過只是在近月餘的事情,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居然也能夠安然的承受住這股血煞。
不過,沈天策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雙手佔滿血腥的那種人,靜靜的看着沈天策的雙眼,李毅自認,自己見識過的人不在少數,對於看人方面也是薄有心得,但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卻是讓自己也無法看出點所以然來。
“始皇陵不比其他門派,底蘊深厚,吾兄弟三人湊了一份薄禮。作爲劣侄的拜師禮,還請沈掌門不吝收下,莫要嫌棄纔是。”
說着李毅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禮單,王成會意的接了過去,雙手呈了上去,沈天策隨意的翻了翻之後,放在了王成的手上。
“禮,我收下了,玄成子既然身爲我茅山的弟子,我自然不會虧待他,這個毋須擔心,李將軍遠來是客,玄成子,你要好好招待。”
“謹遵命。”
王成子在這場合上面插不上一句話,自然,也是不敢插話,剛剛雖然敢指出沈天策的不足,但是現在卻是李毅跟沈天策兩人交談,論輩分,相差了一輩,除了臉上保持着笑意之外,王成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邊。
“對了,我倒是有一事不解,生屍與死僵有什麼不同?”
沈天策對着李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毅也不客氣,畢竟都是戰場上廝殺下來的莽將,要是真讓他時刻做出這麼客氣的舉動,可是比死還要讓他難受,沈天策此舉卻是正好對了他的胃口。
“沈掌門有所不知,對外界而言,始皇陵內自然除了死人死屍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了,所有人都認爲始皇陵最爲危險的除了那機關術法之外,就是我們這羣生而爲始皇大人盡忠,死而爲始皇大人守陵的兵馬俑了。不過,這樣想倒也不錯,陵墓裡面不是死人是什麼?只不過我們幾人運氣比較好,始皇陵本身就是地處靈脈,雖然還比不上龍脈,但是也勉強滋潤了我們幾個大將得以靈智不失,不過,我們幾人雖然靈智不失,但是畢竟生前就已經被封存成了兵馬俑,雖然得道之後,可以自由行動,仍舊對陽光有不適,甚至會受到太過於強烈的光線的傷害,也唯有玄鐵製成的全身護甲能夠遮蔽住外界的傷害。”
讓沈天策微微驚訝的是,李毅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沒腦袋的大老粗,卻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將生死攸關的事情就吐了出來告訴了沈天策。
似乎能夠感覺到沈天策的訝然一般,李毅大笑了一聲,震得身上的玄鐵甲也是簌簌作響。
“沈掌門毋須放在心上,雖然這的確是我死僵的命門,但是這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尤其是湘西言家,早已將此作爲圍剿我始皇陵的利器了,不過,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如何?我始皇陵豈是簡單可以圍攻的地方?我不也是輕輕鬆鬆的就繞過他們的封堵了麼?”
李毅嘿嘿一笑:“湘西言家的那羣混球,多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們通通都閹了塞進兵馬俑的馬屁股裡面,不過,始皇陵內,倒是有一個例外,王成當年跟隨王翦大將軍的侍女一起進入始皇陵內,大將軍雖然已經身死,不過,身邊的侍女那時卻已經懷了王成了,在靈脈的滋潤之下,雖然是死胎,卻意外的分娩下來,生來就與常人無異,也能修煉,成長,吸納靈脈裡面的元氣,但是,他卻的的確確實實在在的是已經身死,我們幾位見識淺薄,倒是沒有辦法解釋這種行爲,不過等他長大後,始皇陵內,他是唯一一個不需要身着玄鐵甲就可以出行的殭屍,也是因爲如此,這次靈童大人勸說我們來挖掘茅山龍脈,王成就心動了。”
“這孩子很孝順,雖然我們叔伯幾個並不想離開始皇陵,但是靈童大人的話仍舊讓他動心了,龍脈雖好,豈是我們能夠染指之物?人要有自知之明,始皇陵還沒有資格參合進入天下大勢的爭奪當中,如果不是沈掌門慈悲,我現在估計只能夠祈禱你還有魂魄可以進入輪迴轉生了。”
李毅話裡有話的點了王成一句之後:“王成是一個例外,以始皇陵的水平,的確是沒有辦法給他更好的發展空間,這次承蒙沈掌門能夠將他收入門下,始皇陵上下感激不盡,若是王成還有機會進修大道,得以飛昇的話,沈掌門放心,始皇陵不會拉他的後腿,更不會讓他爲難的,此次前來,大哥也說了,掌門請隨意,王成若有做得不夠好不夠到位的地方,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既然入了宗門,就是宗門的人了。”
雖然李毅說了一大堆,沈天策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根本就是偏離了重點了,想要的答案卻根本就沒有說出來,不過,沈天策轉念之後,卻也明白了,要麼,就是關於這點,始皇陵自己本身也不清楚,要麼,這纔是始皇陵的立身根基,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