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個風景如畫的地方,而江南的女子,向來也以溫婉著稱。景煙此時看起來就像是這樣的女子,性格溫婉,淡雅隨性。
景煙住的地方叫做清心小築,小築周圍翠竹環繞,窗下還種了一叢花,顏色鮮紅如血,此時迎風盛開,宛若奔放的少女在隨風起舞,美豔非常,芳香非常。正在給花兒們澆水的景煙一身淺藍色衣裙,兩隻手拿着水壺,動作溫柔閒散,遠遠看來,竟如一副唯美的畫卷。
“公子既然已經入得這竹林,不如就進來喝杯茶如何?”正在澆花的景煙淡淡地說道。
聽到景煙這樣說,本來還打算隱匿一會兒的人從竹林中的一處角落走了出來。
“雲某冒昧打擾,還望煙姑娘見諒。”說罷來人微微躬身,施下一禮。
“雲?”聽到來人自稱雲某,景煙本還在澆花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面前的男子。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玉冠束髮,面部輪廓分明,嘴角微微上揚,淺笑間無限風流倜儻,鼻樑高挺,一雙黑眸中有東西在閃閃發亮,似璀璨星光。
“在下……雲離。”雲離的話在景煙轉過身的瞬間有片刻的停頓,隨後繼續。
景煙察覺到了對面男子的異樣,眸中微微一暗,隨即如常。
“可是軒轅丞相雲離?”
“正是。”
“雲貌飄飄,離情杳杳。錦繡山河,願爲君拋。天之寥寥,海之濤濤。若得君心,夢魂終老。久聞軒轅雲相俊美非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姑娘謬讚了。”聽到景煙這樣說,雲離倒有幾分尷尬起來。畢竟堂堂男子,以貌美聞名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見他這樣說,景煙倒是掩嘴輕笑起來。
其實景煙的容貌最多可算是清秀,淡粉色的脣瓣,臉上還帶了
點淡淡的嬰兒肥,額間點綴了一個淺紅色的圖案,似花不是花,似蟲不是蟲,很是怪異。一雙眼睛似是蒙了什麼一般,總感覺那裡有什麼東西在着,久久不去。她的身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作怪,隱隱的說不清楚,卻莫名的吸引人。此時笑起來,帶了些江南女子獨有的嬌柔,看在雲離眼裡,竟有些迷人起來。
“公子在看什麼?”景煙見雲離呆呆地瞧着自己,也不覺羞澀,只是調侃似得問道。
“久聞軒轅雲相溫文爾雅,卻不想也有這瀟灑風流的一面。就這樣盯着人家煙姑娘,莫不是被人家勾了魂魄不成?”聲音自雲離身後傳來,渾厚響亮,中氣十足。
“何時我這清心小築也如酒肆茶館般,竟一個兩個的都進的來了。”見來人一身戎裝,身後跟着數名兵從,景煙知道,今日這些人,怕是很不好相與了。
“不怕姑娘笑話,我本是個粗人,能過得姑娘在竹林之中所佈之陣的只是雲相一人,我等皆是託雲相之福,這纔有緣得見姑娘真容。”那戎裝之人朗聲接過話道。
雲離聽罷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久聞凌國護國將軍戰功顯赫,是沙場之上的常勝將軍。今日一見,雲離三生有幸。”
“既然我的面容列位皆已經見過,想必也應就此離去了。景煙失禮,恕不遠送。”看着他們那些假情假意的寒暄,景煙只覺厭煩,不由出聲打斷,雖是送客之言,但這裡的人又有誰真的會走呢?
“煙姑娘莫怪,我等今日來實是俸我主之命,來此請姑娘去往凌國做客。”
“將軍說笑了,以將軍今日的架勢恐怕這客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吧?”雖是詢問,可景煙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堂堂凌國將軍,莫非是要用強嗎?”雲離見此,便與景煙一唱一和起來。
那將軍
見兩人如此做派,便以爲二人早已結成黨羽,當下便下令弓箭手準備。
“將軍此舉是意欲何爲啊?”意欲何爲?聽起來有幾分明知故問的意思,可景煙還是問了,她不是不知道雲離的話讓他誤會了,她並不想解釋,因爲一個功高震主看起來又毫無頭腦的將軍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保護傘,若將來天下歸一,這樣的人都不會活的長久。鳥盡弓藏,從來都是帝王家慣用的權術。所以二者之間,她選擇了雲離,至少他日,或許可以保她全身而退。她此時這樣問,不過是想拖延些時間,一些可以逃命的時間。
“煙姑娘這樣聰明機敏,難道不知本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嗎?”
果然是個只會征戰的莽夫,不過幾句話,在我還沒有明確地表態之前,他就已經被雲離的話騙住,凌國派這樣的人來,恐怕還未開始,就已經先輸了一大半了。
景煙這樣腹誹着,可面色還是如常。她狀似隨意的回頭看看那些盛開的花兒,眼見着花蕊的顏色已經鮮紅的似要滴出血來,平素淡淡的面上此時也漏出了幾許笑容來。
“不知雲相可聽過夢顏?”就在那位大將軍不解爲何這女人死到臨頭還能笑出來的時候,景煙問了雲離這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夢顏?”雲離也不是很明白景煙的意思,也沒有聽過什麼夢顏,他看着景煙,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所謂夢顏,乃是一種花的名字,這種花呈白色,性喜光,有安神養顏之效。但卻不可遇水,一旦遇水……”
“你說這些做什麼?本將軍可沒空聽你養花。”景煙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凌國將軍急切地打斷了,那人神色間的不耐煩很是明顯。
景煙見這人已經開始煩躁,便不再說話,只是迅速地移到雲離身邊,將手中的手帕在雲離面前輕輕揮了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