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爺已經到中街了。 前頭,宰相又派人來彙報軒轅涵的情況,好讓宰相夫人做好準備,等待軒轅涵的到來。
宰相府和王府離的不遠,軒轅涵過了中街,就走了大半的路程。相信不到一刻鐘時間,他就能到宰相府了。
宰相夫人知道軒轅涵快來了,她比楊卷卷還緊張,最後檢查楊卷卷的妝容,拿過紅蓋頭,要給楊卷卷蓋上。
楊卷卷用手一擋,宰相夫人一愣,問道:“卷卷,怎麼了?”
“娘,對不起!”楊卷卷取了頭上的彩冠,解了耳上的耳環,給宰相夫人福了褔身:“我不想嫁了!”
“啊?”宰相夫人吃驚,手一鬆,紅蓋頭飄落在地上,上前拉着楊卷卷的手,往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卷卷,你在胡說什麼?”
“娘,我沒有胡說。”楊卷卷推掉宰相夫人的手,再對宰相夫人福福身,轉身走向了櫃子。
宰相夫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又勸不住她,只得向聽芹、聽語二人求助。畢竟這兩人是王府跟過來的,應該會有相勸的辦法。
聽芹和聽語也都懵了,王爺馬上就要過來了,楊卷卷卻說不想嫁了,這……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和王爺有什麼誤會?若是有誤會……”
聽芹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楊卷卷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包袱。那個包袱她認識,是當初王爺將楊卷卷帶回王府時,楊卷卷隨身攜帶的包袱,裡面裝着楊卷卷的衣物。
如今楊卷卷將那包袱拿出來,是要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聽芹趕緊拉着聽語跪下了:“姑娘,你不能這樣。縱然王爺哪裡做的不好,你想想王爺對你的好,你……”
楊卷卷抱着包袱走開,她不想聽這些,怕聽多了自己就不忍心離開了。
她快速將嫁衣脫掉,打開包袱,從裡面拿出那件紫色衣服,兩下穿在身上。
宰相夫人看到這裡,知道楊卷卷要離開,驚嚇的不得了,趕緊攔着:“卷卷,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娘,我要去找一個人。等我找到他,我再回來向你請罪。”楊卷卷背起包袱,拿着寶劍,就往外走。
雖然宰相夫人一直將楊卷卷當自己的女兒看,但她畢竟不是真的親生的。她要是真走,宰相夫人也不好阻攔。
可又不能不攔,不然軒轅涵來了,整個宰相府都沒有辦法交待。
宰相夫人抱住楊卷卷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楊卷卷嘆息一聲,暗用避物訣,宰相夫人一個普通人,根本抱不住。
聽芹、聽語見宰相夫人攔不住,都上前去拉楊卷卷,只是手還未碰到楊卷卷,就覺得她身上帶着奇怪的力量,她們的手根本無法靠近她。
楊卷卷走出房間,後面跟了一大羣人。
宰相夫人喊着女兒啊女兒,聽芹、聽語姑娘啊姑娘的叫着,那些丫鬟們、老媽媽們都叫着小姐。
楊卷卷一概不聽,將寶劍往空中一扔,跳上去,踩着寶劍飛走了。
“這,這……”宰相夫人後退兩步,差點跌倒,幸而身後的丫鬟扶的及時。
楊卷卷剛走,前頭的丫鬟來通知軒轅涵已經來了。
宰相夫人渾身一抖,滿眼滴淚,望着聽芹二人道:“聽芹姑娘,你看這事該如何和王爺說啊?”
聽語不言,聽芹想了想道:“實話和王爺說了吧,我想王爺應該能明白。”
……
宰相府的前廳,軒轅涵一身大紅衣袍,和宰相見完禮,坐在宰相的下方,等待裡頭的人將楊卷卷扶出來。
想着馬上就能和楊卷卷成親了,軒轅涵的臉上帶着喜悅之色。
一個小廝從後面過來,軒轅涵以爲楊卷卷來了,連忙站起來。可那個小廝卻走到宰相身旁,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軒轅涵見宰相聽了那小廝的話,臉色都變了,他心裡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爺,借一步說話。”宰相面色凝重,請軒轅涵到後面去。
這時,軒轅涵已經猜到一種可能,就是修仙閣的人將楊卷卷帶走了。可他聽宰相說是楊卷卷自己走的,怎麼也不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卷卷她不會離開我。”軒轅涵嘴上這樣說,心裡卻也是沒底的很。
他一邊說一邊往宰相府內院急走,內院裡一干姨娘、小姐,丫鬟們避之不及,只得硬着頭皮來見禮。
軒轅涵一路來到花堇苑,宰相夫人帶着丫鬟跪了一院子。他沒有理會這些人,徑直往屋裡走,看到了被楊卷卷脫下的紅嫁衣,取下的彩冠和耳環,地上的紅蓋頭……
屋裡的一切,都顯示着這裡的主人,就要出嫁了。可是現在,這些嫁人所用的東西還在,人卻不見了。
軒轅涵走過去,將紅嫁衣拿起來,放在鼻尖一聞,上面都是楊卷卷身上殘留的清香。這說明,這件嫁衣她曾經爲他穿過。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軒轅涵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他問:“卷卷她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嗎?”
“嗯。姑娘說她要去找一個人……”聽芹回答。
找一個人?
軒轅涵眉心深鎖,片刻,腦海裡自動跳出兩個字:師尊。
她定是去找她的師尊去了。
手中的嫁衣滑落,軒轅涵像是被人從背後打了兩拳一樣,朝前跌了幾步,扶着桌子穩住身形。
“王爺!”軒轅涵差點摔倒,聽芹急忙上前,想要伸手去扶,卻見軒轅涵對她擺手,就停止了動作,擔心的看着他。
軒轅涵重重地按了一下桌子,然後慢慢往外走去。
外面的人還在跪着,宰相迎在門口,難過的叫了一聲:“王爺!”
軒轅涵看了他一眼,低頭看着地上的人,輕聲開口道:“都起來吧。”
但,地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起來。
“王爺,此事是老臣失責,老臣罪……”宰相要跪下請罪,軒轅涵攔着他道:“楊宰相,就當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吧。”
軒轅涵拍拍宰相的手,大步往外走,口中喃喃自語:“沒能在她最好的時光,與她相識,一直是我心中的遺憾。可我現在才知道,那不算遺憾。遇到她,卻沒能將她留在身邊,纔是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