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藏站在雲霧之上,呆立良久,決定去修仙閣看看月老。
月老是情/愛總司,見過各種各樣的愛恨情仇,也許他會有辦法開導自己放下。
修仙閣大雪紛飛,月老算到有貴客至,提前命紅靈煮好熱茶準備着。
果然,午時剛過,就看到仟藏踏雪而來。
月老喜迎道:“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卷卷呢?”
仟藏走進連天洞,嘆氣道:“我和卷卷生了點矛盾,特意到你這裡討兩段紅繩,以作後保!”
月老當仟藏開玩笑,拿手指着他笑道:“你別拿我尋開心,我可不信你這話。要說牛郎和織女情斷,我還相信,你和卷卷……”
月老擺擺手,表示不相信,請仟藏喝茶。
仟藏坐下,剛端起茶杯,正要喝,忽然外面起了大風,風雪夾着紅花,席捲而至!
那風雪卷着片片紅花撲面而來,直擊仟藏面門。
仟藏和月老大驚,同時起身,揮手化去風雪,見到風雪之後被紅花圍繞的鐘小天。
鍾小天穿着往常的黑紅衣袍,黑麪鬍鬚,滿臉肅殺。
“小天,你這是做什麼?”月老忙問。
鍾小天不予理會,手一揮,萬千石榴花片,紛紛旋轉,宛如花刃,帶着凌厲之勢,朝着仟藏射去。
仟藏只擋不攻,冷聲問道:“鍾小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問我什麼意思,我還要問你呢?”鍾小天猛然逼近,揮手將一個小本子朝着仟藏的面門,毫不客氣的砸過去。
仟藏見是一個小本子,沒有去擋,抓在手裡。
低頭一看,本子上寫着生死薄三個字,打開來,赫然映入眼簾的就是楊卷卷三個字。
一個生死薄,總共就十來頁,但裡面全是楊卷卷的名字,每個名字都被畫着叉叉。
“這……這些都是卷卷的死劫?”仟藏將小本子翻看完畢,喃喃自語道。
此時,花雨已經停下。
鍾小天冷眼看着仟藏,十分氣憤道:“你是不是成神之後,就忘記卷卷她還是個凡人了?”
這話說的有些酸,鍾小天心中是有些嫉妒仟藏的。因爲仟藏是上神,他還只是一個上仙而已。
雖然和仟藏比這些沒有什麼意義,但他私心裡是不想比仟藏差的。
“我沒有忘。”仟藏知道鍾小天怒氣衝衝來找他的原因了,肯定是楊卷卷的死劫出現了。
“既然沒有忘,爲何那樣逼她?殺父之仇在你心裡,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連她也可以不顧嗎?今天……是我在地府工作這多年,第一次去天庭拿一個凡人的魂魄!”
而且那個人還是他曾經最喜歡的人,就是現在也很喜歡,導致鍾小天說到最後,情緒失控,差點吼起來。
“如果你不在乎她,不能珍惜她,就趁早放手,自然有會在乎她、會珍惜她的人。”
鍾小天用的是會在乎,會珍惜,而不是想在乎,想珍惜,這言外之意就是:一旦仟藏放手,他立刻毫不猶豫的替補上去。
仟藏聞言,知道他對楊卷卷還未放手,說不定現在還深愛着楊卷卷呢,頓時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不過仟藏是個很深沉的人,即使感到危機,也不表現出來,微笑道::“我對卷卷怎麼樣,我心裡有數,不用你來操心。”
言下之意,鍾小天沒有資格過問他和楊卷卷的事情。
鍾小天氣的臉色黑紅,一雙丹鳳眼立起,雙拳緊握,似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意。
月老怕他脾氣急躁,當真和仟藏動手,連忙好言來勸。
仟藏無視鍾小天的憤怒,對月老道:“月華,今日先告辭,他日有空再來找你喝茶。”
說罷,仟藏先走了。
鍾小天欲跟出去,月老一把拽住鍾小天的胳膊道:“何必呢?”
鍾小天怒氣難消,想起過去月老曾多次暗中阻撓他和楊卷卷,火氣更大,毫不領情的將月老的手打開,走了。
月老沒有強留,自己坐下喝茶,順便問了問紅靈最近修煉的情況。
自李十白歸位之後,紅靈就沒有心思修煉,修爲不進反退,羞於回答,低頭不言。
月老見她這般情景,猜到了七七,笑道:“修煉之事也不用太着急,要腳踏實地,循序漸進……”
……
青帝府門口,仟藏左右徘徊,望眼欲穿。
丫鬟進去通報快一炷香時間了,楊卷卷怎麼還沒有出來。
若不是顧慮到自己身份尷尬,他就自己去找楊卷卷了。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仟藏纔看到臉色憔悴、姍姍而來的楊卷卷,身後還跟着一個蘇然。
見到如此憔悴的楊卷卷,仟藏的心猶如刀一樣的疼,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抱在懷裡。
考慮到旁邊還有一個蘇然,仟藏硬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卷卷,你怎麼了?”仟藏往前走了幾步,就被蘇然喊停。
蘇然道:“不許離我妹妹太近!否則,我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仟藏只得先停下來,關心的目光一直在楊卷卷的臉上。
他們纔多久沒見面,她就憔悴如此,還起了輕生的念頭。
仟藏自責不已,捫心自問,殺父之仇和楊卷卷相比,真的那麼重要嗎?
若是報了殺父之仇,讓他失去楊卷卷,那以後他還有何歡喜?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放下仇恨,在見到憔悴的楊卷卷後,他更是堅定心中想法。
也許,上天就註定讓他做個不孝的人吧!
“卷卷你過來,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仟藏剛這樣說,蘇然大怒道:“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非要妹妹過去。你安的什麼心?”
“當然是私密話。”仟藏回答,眼睛只看着楊卷卷。
楊卷卷感受到仟藏的目光,拉了拉蘇然的袖子,並喊了一聲三哥。
蘇然就知道了楊卷卷的意思,恨恨道:“妹妹,你年紀小,不經事,三哥得留在你身邊,以免你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楊卷卷又喊了一聲三哥,蘇然頗爲不甘心的嘆了兩口氣:“唉,唉。罷了,罷了!”
說罷,蘇然背過身,走了,但也並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