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唐婧恩？別開玩笑了！（下）
“現在師傅不在這裡，你可以實話實說了嗎？你到底是誰？別告訴我你叫唐婧恩，別開玩笑了，這個人早已經死了！既然她已經死了，那麼頂着她皮囊的你，又是誰？”湯娥茵一點也不畏懼柳昭容是比她師傅還要強的人，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讓人無所遁形。
“是誰呢？呵呵呵……”柳昭容舒展一下懶腰，笑着切了一聲，毫不在意她話語中的無禮，“你之前不是懷疑了嗎？我是誰……就像你莫名其妙佔據了這具身體一樣，我也是這麼莫名其妙佔據了你的身體……對於這具身體來說，你是一個外來的幽魂，我對於唐婧恩這個人來說，也只是一個幽魂……這樣的解釋你明白了嗎？”
湯娥茵驚駭地倒退一步，看向柳昭容的眼神帶着懼意，“你……那麼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麼……自然是從你完全不知道的世界過來的。因爲有個傢伙希望我過來完成一項任務，於是就挑選中猝死的你作爲載體了。”由於小說原著的緣故，柳昭容對原版唐婧恩還是很喜歡的。至少她是一個看準目標，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不會動搖的人。而柳昭容自己卻有些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徒惹麻煩。大概是知道自己做不到這點，所以欣賞能做到的人。
“那麼……那個柳子煜，他其實是……我……原本身體的兒子？”湯娥茵沒有注意到別的，反而想到這個讓她極度無語的事實，她之前還想着將對方纔補掉誒……
“可以這麼說吧。”柳昭容點點頭，承認得很大方。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若是在真正的封建古代，是萬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一輩子爛在肚子裡。可是在這個萬事皆有可能的修真界，所謂的穿越者並不算稀奇。認真算來，穿越也是變相的奪舍。
不過柳昭容進入的是一具突然猝死的身體，並且使用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而已。相較於穿越這個秘密。那兩本小說的存在纔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絕對秘密。
湯娥茵沉默，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對柳子煜有那樣沒由來的厭惡和排斥……因爲他血脈繼承於自己以前的身體，兩者之間自然是有奇特的聯繫。
“我很好奇，你爲何會出現在這個修真界？”既然將話說開了，柳昭容也不打算繼續打太極，而是單槍直入問道，“要知道修真界雖然有無數個，但時間卻是同步的。從那個‘唐婧恩’死亡到現在，已經歷時近十一萬年了……難不成你在這段時間的記憶都是空白的，那具身體死亡之後。就直接來到這裡？”
其實柳昭容沒必要問這個。凡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消一個念頭都能知道。她之前繞開青雨的保護，已經在湯娥茵的靈識之海深處留下一個印記，只要自己動一動念頭，對方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將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十一……萬年？”今天的驚駭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快要讓她消化不過來了。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經歷了一段四五年的光怪陸離的時光，本來世界已經地覆天翻，“這……怎麼可能？”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柳昭容看對方的表情錯愕又將僵硬成一團，心中有些好笑，“其實這些事情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相較於這個，修真界和仙界，還有更多奇特的存在。”
害怕對方不肯回答，柳昭容還特地用神識對她進行暗示。湯娥茵愣了愣。驀然間，心中的委屈和惶恐呈幾何倍數增長，一種想要傾訴感覺佔據絕對的上風，“我……我的事情大概比你的更加曲折一些……說起來更像是鬧劇一場……”
柳昭容聽了她的敘說，內心當真是糾結了。在她眼裡。唐婧恩是個快意恩仇，相當自我霸道的‘女’王式人物，向來只有她作用別人的一切，而不是別人對她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但熟不知‘女’王變成‘女’王之前，也曾是個天真可愛的蘿莉，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夢幻而不真切的期盼。按照原著所講，唐婧恩進入飄渺殿之前，曾有一個相較來說還算是平靜的家庭，不過這個家庭很快就支離破碎了，盜匪襲擊村子，她是唯一的倖存者。
吃了一些苦頭，因緣際會之下輾轉參加了飄渺殿的收徒大會，成爲被選中的幸運兒。她以爲自己從此就能安定下來了，成爲凡人眼中可望不可即的仙人，能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但哪裡曉得自己竟然會死在同‘門’的毒手之下……
“你不是猝死的？”若對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爲何自己接手之後沒人過來害她？
“若不是有人暗中使壞，哪裡會這麼容易丟了小命？”湯娥茵雙手緊緊攥起，說話間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若不是有心人暗中嫉妒殺害，哪裡會突然猝死？”
好吧……自己好像觸到這位未長成的‘女’王脆弱的神經。
柳昭容轉念一想，其實自己未曾遇害也是有跡可循的。她醒了之後就被人帶到青雨面前，又是小黑屋又是閉關苦讀，和“唐婧恩”同一屆進來的修士哪裡有機會近自己的身，繼而加害人？至於往後，柳昭容的實力突飛猛進，豈是那些小小修士的伎倆能加害得了的？
憤怒之後，湯娥茵冷靜下來繼續說自己的事情。她被人害死之後，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然後猛地一沉，不省人事。再醒來的時候，她來到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人們的穿着都是衣不蔽體的，‘女’子更是不害臊，‘露’大‘腿’，還堂而皇之在大街上搔首‘弄’姿……
更加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這裡的男男‘女’‘女’完全沒有避諱，光天化日之下手拉着手更是常事。還有會自己開動的奇怪鐵盒子，燃燒時候沒有油燈味的油燈……
柳昭容越聽越黑線，合着這位是穿越到類似現代的生活裡去了？現代人穿越古代，雖然也是處處坑爹，但遮遮掩掩好歹還能活下去。可古代人穿越現代，那純屬就是悲劇。
湯娥茵就是這麼悲劇的……人生地不熟，對這個奇怪的世界又是陌生恐懼，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的她非常孤單害怕。然而很幸運也非常不幸的，幾番碰壁之後，她遇見一個自稱是她附身身體的丈夫。後來得知，這具身體原本是歷盡千辛萬苦才從人販子那裡逃脫的可憐少‘女’。
而湯娥茵當時什麼都不知道，還真相信對方的說法，傻乎乎地被對方騙了。往後的生活又經歷了什麼，湯娥茵一言帶過。不過柳昭容特地翻看了她的記憶，得知了其中的內情。
湯娥茵以爲這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天真地以爲只要自己向對方解釋清楚就能萬事大吉，哪裡曉得對方只是和自己虛與委蛇。表面上是相信了，但暗地裡卻聯繫賣家將她賣掉。湯娥茵的天真和懵懂隨着一次一次的被賣，一任一任“丈夫”的虐待，漸漸消失不見，也瞭解了這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到底是怎生模樣。
直到最後，那個山溝溝的“丈夫”認爲她不能生養，懷一個孩子掉一個，爲了籌錢買新的媳‘婦’，就將她賣了，至於最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一點都不關心。
那一世，湯娥茵是絕望燃火自焚的。帶着肚子裡那個註定要流掉的孩子，以及那個封閉愚昧，喜歡從人販子那裡買無辜少‘女’當生育工具的村子一起，葬身火海。
雖然只是稍微掃一眼她那段記憶，柳昭容也能感覺到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和瘋狂。穿越這種東西，其實悲劇多於喜劇。就拿湯娥茵來說，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古人來到她所不能理解的現代，就算不遇見壞人，她有什麼生存的技能？
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本，就算她有技能也找不到工作！喜劇的可能‘性’太小了。
至於現代穿越古代……說實話，感覺危險‘性’和古穿今不分高下……就是現代人的接受能力更強，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過柳昭容掃她的記憶的時候，還看到一些本該被人掩藏的東西，瞳孔猛地一縮……
“……我的事情，就是這樣了……”湯娥茵不平不淡地結束自己的敘說，然後諷刺地笑了笑，“其實呢，你之前問我是不是對秦雲黛做手腳……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就是我做的。怎麼……你想要替她找我算賬，教訓我或者殺了我？”
“你……算了，殺了你，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牛鬼蛇神冒出來……”通過湯娥茵自己的敘述，再結合她在禁地內的所作所爲，柳昭容只能悲哀地承認一個事實，這位大概是偉大的“劇情大人”親自選中的新一任‘女’主大人。
殺了她？誰知道會不會有新一任的‘女’主大人冒出來繼續完成所謂的劇情？既然如此，還不如留着自己看着順眼的人……
不過……雖然決定留下湯娥茵，但柳昭容還是要‘弄’一些防範措施，讓她不能傷害柳子煜也不能傷害秦雲黛，而且出於報復心理，對方還需要承擔必要的懲罰才行……不然自己不能解氣啊。
ps：
一開始是想將湯娥茵‘弄’成小boss級人物，但後來才驚覺，她貌似虐不了小容容啊，實力等級是硬傷。如果繼續保留這個設想，被虐的就是柳子煜童鞋了，想了想，最後還是打算讓她繼續當新任的‘女’主大人好了，至少小容容能看着她，無法興風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