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太鐵齒,柳昭容很快就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像裝逼會遭雷劈一樣,她也被自己之前的鐵齒和幸災樂禍打擊到了,就像被人扇了兩巴掌一樣。
司寇炎得知煜兒去請大夫,連忙從屋頂上滾下來,用最快速度趕到柳昭容身邊,一心一意守着她。大夫在她手腕上墊着一塊絲帕,然後兩指觸在她的脈搏之上,閉着眼睛細細感受,也不知道這傢伙發現什麼,臉色在一盞茶的功夫變換了好幾種,看得柳昭容有些睏乏。
司寇炎在一旁靜靜坐着,雙手有些激動地攥緊,等了一個多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終於,在兩個小屁孩兒快要以爲柳昭容身患不治絕症的時候,那個大夫才慢騰騰地收拾東西,然後起身向柳昭容和司寇炎作揖恭喜,“恭喜兩位,賀喜兩位,夫人這是喜脈,已經一月有餘了。不過夫人身子有些虛,最初這幾月要格外小心纔是。”
司寇炎極力忍耐住衝出喉嚨的狂喜吼叫,但臉上燦爛得和菊花一樣的笑容卻是難以遮掩。他不等柳昭容驚駭結束,直接將大夫拉到一旁,詢問各種問題。像是孕婦懷孕期間需要注意什麼,吃食有沒有禁忌,穿着有沒有特別的風俗規定,睡覺時間用不用控制一下,每天吃多少肉食蔬菜比較健康合理,運動量是不是要增加或減少……
大夫被他問得有些腦子疼,但鑑於他是金主。只能耐着性子一一解說。解說時候看到司寇炎一臉興奮和認真的神色,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好感。夫人有孕,身爲丈夫能有這般反應,想來是極爲喜歡自己妻子和未來孩子的,算是個不錯的好男人。
司寇炎在那裡向大夫取經,柳昭容卻沒有這麼樂觀。她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亂哄哄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將她弄得難受反胃。按照修真者的標準。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想要順利在母體中成長,還需要不短的時間,期間自己還需要向她輸送無底洞一般的靈氣。
可是現在……她竟然被診斷出有一月有餘的身孕……她頭痛地扶着額頭,暗中內視一番,確定一下情況。其實她心裡有些擔心的,大夫診斷出來的孩子不是本來和煜兒雙生的那個,而是她和司寇炎的……一月有餘,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她和司寇炎真的有過魚水之歡。
不過檢查一番之後,她發現肚子裡只有一個孩子。而且他的氣息也告訴柳昭容,這個是之前的那個,是煜兒的雙生弟弟或者妹妹。照常理來說。這個孩子應該還是黃豆大小。正努力吸收她體內的靈氣補充自身,默默積攢能量麼?爲何現在竟然開始發育了?
柳昭容驚得嚇出一身冷汗,莫非這個孩子也是先天有問題?
司寇炎樂呵呵地送走大夫,一臉春風得意地回來,卻看到煜兒滿臉擔憂地安撫着自家孃親。他愣了愣,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是她身體不好了。突然覺得哪裡痛了不舒服了,需要他跑出去將沒走遠的大夫拽回來麼?
“小容容,怎麼一臉慘白之色?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情,這樣這肚子裡的寶寶才能長得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來,笑一笑。”他的手觸到柳昭容的臉頰。卻發現對方臉上全是冷汗,情緒很不對勁,“小容容……有寶寶了不開心麼?”
“放開!我很好,不需要你關心。”柳昭容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倏地起身向樓上走去,看樣子是回房間了。司寇炎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將疑惑的目光轉向煜兒。在他看來,這個煜兒完全沒有葉長空那個死禿驢這麼奸詐狡猾,他三言兩語就能套出話來。
“你娘怎麼了,突然這麼大脾氣……大起大落的情緒對孩子身體很不好的。”司寇炎問這話的時候,發現煜兒的表情和之前的柳昭容挺相似的,不過他臉上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
“娘之前不都說了嗎,這事兒和你無關。”煜兒倔強地咬着下脣,有些委屈地看了眼樓梯入口,大步流星向着反方向走。那個方向……應該是後院荷花池吧?
“這對母子怎麼啦?”司寇炎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也搞不懂小屁孩兒的心思,他覺得自己怎麼那麼沒用呢,“懷孕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麼,值得慶賀啊。”
元升貓咪已經睡覺睡飽了,它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踮着優雅慵懶的貓步,跳上茶桌,貓腦袋一扭,萬分鄙視地看着司寇炎,【說你白癡笨蛋你還不信,活該被這對母子遷怒。白~~~癡~~~~】
司寇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擡起桌上的茶壺對着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然後心平氣和地問對方,【那你說說他們這是怎麼了?小容容不會最喜歡自己的孩子麼,有了寶寶也不開心,反而火氣十足衝我發怒。煜兒這個小鬼頭就更加不用說了,我找他惹他了?】
葉長空這個死禿驢轉世的小屁孩兒,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真不曉得小容容喜歡他哪一點。
【你的腦子真的是沒有救了……】貓咪無奈嘆氣,然後解釋道,【第一,你家那個女人完全不知道你給她服用了那樣的果子,在她看來,孩子還需要積蓄很長時間的力量才能發育。但是現在呢?孩子已經一月有餘了,她自然要擔心一下孩子是不是先天出了毛病……】
司寇炎恍然大悟,他還以爲小容容突然不喜歡孩子了,所以纔對他那麼兇。
【第二,你那個女人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更加不知道你其實是她腹中胎兒的父親。她擔心的時候看到你這麼開心,擱誰誰不發火?】元升一臉的孺子不可教也,【再說說那個葉長空的轉世吧,他的心理更加容易明白。孩子在母體中一個多月,也就是說他自然而然認爲這個孩子是你的,他爲毛就不擔心一下自己在自己母親心目中的地位?】
當然,貓咪有一句話沒說,司寇炎和煜兒的關係算不上好,若是這個時候柳昭容有了新的寶寶,難保柳昭容和司寇昊炎不會將全部的心力放在新生兒身上,將他遺忘了。
總而言之,這倆人的心思還是非常好猜測的。也就司寇炎這個白癡纔會猜不準。
【既然是這樣……那我先去樓上看看小容容。】司寇炎知道她發火的原因,心中舒坦踏實不少,知道原因纔好對症下藥,他已經知道如何應對這個情況了,【你如果有時間,幫忙去看一下那個小屁孩兒。】
貓咪看着司寇炎處處透着開心的背影,心中無奈更甚。
“小容容……你在嗎?”司寇炎像是做小偷一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探出頭來,左右張望見屋裡沒人,便知道她正躲在裡間呢,躡手躡腳地往裡走,“我進來啦。”
“出去!”柳昭容的聲音從牀幃中傳出來,“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
“可是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誒,我總是要來看看你的麼。”司寇炎依舊錶現出一個少年應有的反應和天真,“大夫說了,你現在不適合大喜大悲,要放寬心態。”
見柳昭容沒什麼反應,他趁機蹭上牀沿,拉起她的手認真道,“你放心,不管孩子是男是女,是天才還是笨蛋,都是我們的孩子,我是不會嫌棄他啦。”
司寇炎這話聽着平常,卻正好戳中柳昭容的軟肋。她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也是,不管孩子怎麼樣,到底都是她的骨肉,哪裡有母親嫌棄自己孩子的道理?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爲何會提前那麼早就開始發育,但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懷着期盼而喜悅的心情,以一個母親的心態迎接他的降生。不過……具體出錯的原因還是要找一找的。
柳昭容收拾哈心情,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她分出一縷心神內視,那個孩子還只是一塊看不出人樣的肉肉,但柳昭容能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強烈生命力,比以前的煜兒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她試着用精神接觸對方,一股懵懂的迴應讓她欣喜。
看着柳昭容嘴角漸勾,司寇炎也鬆了口氣,終於算是雨過天晴了。他壯着膽子攬過她的肩,開心道,“總而言之,我們的孩子會是最好的。”
柳昭容理所當然地認爲這個孩子和司寇炎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可是有孩子的時間和他們魚水的時間非常吻合,對方會誤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時候,她大可以說孩子就是司寇炎的,讓這個少年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反而選擇說出實情,“雖然不想打擊你,但有一個不得不說的真相你必須知道。”
“什麼真相?”問是這麼問,心中隱約猜到她要說什麼。
“孩子不是你的,這個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院子裡,秦雲黛正坐在煜兒身邊,她真的不想看到對方這樣沉默不語的模樣,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