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寧又喝了一口酒,腦海裡想起一首詩,很適合此刻的心情,喃喃地念了出來——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苦笑兩聲,她又昂頭喝了幾口酒,那姿態有着說不出的輕狂和悽美。
清柔的嗓音帶着痛苦愁思去念這些句子,恰如其分地讓人感受到在愛情之中沉淪繾綣的男女的情思和愁緒。
蘇問尤其感同身受,也一口一口地灌着酒,默唸着她念過的詩句,真的百轉千回。
“唸到哪了……哦,對,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啊!”
蘇問聽得出來她重複唸的最後這句也代表着她的決絕,擔憂地看着她。
“罷罷罷,你若無情我便休!”夏以寧對夜空舉起啤酒罐,笑容中帶有幾分荒涼。
喝完後,她自嘲地笑了,“外婆啊,我到底還是學了你的文藝一把。”
酒氣涌上腦門,她想,她真的醉了。
蘇問本來聽她念這首詩詞心裡也很悲涼,捏着啤酒罐的手微微用了力,看都不敢看她,鼓起勇氣,內疚不已地對她說,“寧寧,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把項鍊親手交給冷斯喬,連我也不確定她到底有沒有交,可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是不會隨便亂拆別人的東西的。”
也狠灌完一罐酒,蘇問扔開罐子,又開了一罐,“寧寧,她也不容易,知道她要再婚了,而且還住進了男方家裡,我想,冷斯喬也是一定很願意結這個婚的,不然怎麼會直接讓她住進冷家了。”
“寧寧,這事總歸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照顧你們母子,我會想辦法醫好你的眼睛。”
哐噹一聲,躺椅上的人兒手裡的易拉罐應聲落地。
蘇問睜開悲傷迷離的眼眸看去,清風吹拂,紫藤花和橘黃色的燈光背景下,女子姿勢慵懶地躺在躺椅上,一身白裙,臉頰暈紅,就好像偷酒喝醉的仙子,偷得浮生半日閒。
蘇問搖頭輕笑,“原來你酒量這麼淺,早知道就不聽你的去買酒了。”
他收回視線,望着滿天繁星,落寞地喝着酒。
……
冷斯喬抱着湯圓走出醫院,輕風吹不散他滿身的落寞。
安老先生又病發昏迷了,他也不想安老先生帶着遺憾走,更不想她將來因爲見不到這個外公最後一面而後悔一輩子。
可他從白天等到天黑,連飯都沒吃,卻還是沒有半點夏以寧的下落,心焦得不行,整個C城被他翻天覆地地找,已經引起市民恐慌了,可還是還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