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着急地跑去見他,到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小心翼翼,萬般輕柔地將昏迷中的夏以寧抱下車,好似懷裡的人是泡泡,輕輕一碰就破滅了。
他當時不修邊幅,就連身上的衣服也看的出來只是隨便換上的,一看就知道是隻顧寸步不離地守着她了。
她迎上前擔心他,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她當時只覺得自己的心不止碎了,還被狠狠地踩在地上。
她那麼擔心他,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結果卻換不來他一個眼神,哪怕是陌生人都不該是這樣,她連陌生人都不如!
當時她在心裡問自己,爲什麼?爲什麼她都退回到最初的位置了,不打擾他們,不惹他們厭煩,卻連他一個眼神都得不到?
夏以寧看着站在那裡臉色忽青忽白的雲婉,擔心地看了眼冷斯喬,見他也正好瞧着她,她放心了,兩人走向餐廳,也拉近了和雲婉的距離。
“阿喬,你回來了。”雲婉擠出自認爲甜美的笑容。
冷斯喬擡頭徐徐看去,冷淡地嗯了聲,然後徑直越過她,拉開椅子讓夏以寧坐下,自己纔在旁邊坐下。
雲婉本以爲他不會搭理自己的,沒想到他應了,雖然很冷淡,但不至於連陌生人都不如了,至少他應了她,讓她接下來的處境沒那麼尷尬了。
因爲心情好,雲婉也對夏以寧冷硬地喊了聲,“嫂子”。
夏以寧聽了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擡頭看她,譏笑,“我可受不起你這一聲‘嫂子’。”
雲婉臉色一僵,不理她,拉開椅子要坐下,然而——
“你當初說留在冷家,住在景園,還和之前一樣,之前有來這邊吃飯的嗎?”冷斯喬淡淡地出聲。
雲婉覺得難堪至極,比被人扇了一巴掌還要難堪。
她攥了攥拳,幽怨地看向他,“阿喬……”
“以寧和你不和,你們坐在一起會影響胃口。”冷斯喬換了個殺傷力沒那麼大的說法,把話說絕了還怎麼玩。
夏以寧深以爲然地點頭,“我讓汪叔給你勻點過去。”
“……”當她是乞丐嗎?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雲婉知道夏以寧肯定在冷斯喬面前說了她不少壞話,當初所有證據都證明是夏以寧殺的他父親,他卻還依然相信她,現在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她看上的冷斯喬,做爲律師明明是最有判斷力的人,怎麼而今全被夏以寧牽着鼻子走!
雲婉還是隱忍着說了聲,“那我回景園了,對了,阿姨生前最愛的那片花我都在打理着,你有時間去看看。”
“嗯,我這次主要也是爲我媽回來的。”冷斯喬像是隨口這麼一說,手上忙着給身邊的女人夾菜。
雲婉莫名覺得他話裡有話,可看到他連吃飯都恨不得喂到那女人嘴邊,她剛起的懷疑就散了,滿心嫉恨地離去。
曾經,他也餵過她吃飯的,那是她‘瘋’了的時候,她纏着他喂的,她知道,那時候的他只當她是孩子哄,可她還是覺得很幸福。
看到雲婉徹底消失在眼前了,夏以寧長吁了一口氣,“果然是個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