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心善看不得別人受罪,但他們並非我大乾子民,給將士們準備的軍糧,是沒辦法分給他們的。”
見肖酒、林淵、廖鵬,甚至脾氣最直的監軍劉恭都望天看地不說話,古黎只能無奈的開口,當這個惡人了。
“不用把軍糧分給他們啊。”
江淺夏出聲留人的時候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法,要是沒有把握,她根本不會攬下這個爛攤子。
指着被留下來的牛羊,江淺夏笑道:“這些是大軍的繳獲,是需要上繳朝廷的,我不惦記,但到開春的這段時間,牛羊奶和羊毛,總能賣給我了吧?”
幾人面面相視,牛羊奶不吃留着賣錢,下面的兵卒應該很樂意,但羊毛那種沒什麼用的東西要來幹嘛?又不是整張的剝皮硝制。
“你們不知道羊毛可以用來紡成毛線,做成衣服嗎?”
江淺夏隨口問了一句,就不耐煩的道:“反正這些東西賣給我沒問題吧?錢我暫時沒有,先欠着,等回京的路上讓萬寶閣的給。”
“既然丫頭不準備動大軍的軍糧,那老夫這裡沒問題。”
劉恭第一個表態,其他人就更沒有話好說了。
確定這些老弱牧民歸江淺夏所有後,她馬上派何斌直直向南,讓他拿着萬寶閣的牌子,隨便找家分店,讓萬寶閣幫忙籌集一部分糧食運過來,順便讓萬寶閣把店裡的紡織大家和手藝好的木匠也弄兩個過來,有大買賣。
大買賣對萬寶閣的吸引力是無比強大的,特別是江淺夏嘴裡的大買賣。
牧民們被江淺夏指揮着給自己蓋了冰屋子住進去,暖和的讓他們一個個跪地感謝天神的恩賜。
本以爲有個肚子,還能在雪災中有個閣不敢怠慢,只好讓我這個老頭子來了。”
失笑搖頭,江淺夏端上一杯紅糖薑茶給錢翁,才笑道:“有您坐鎮也好,不知木匠和紡織大家來了沒有?”
“來了,就是因爲要調人,纔多耽擱了兩天。”
放下茶碗,錢翁雷厲風行的道:“不知江姑娘要木匠和紡織工做什麼?大買賣,難道和織品有關?”
沒有正面回答,江淺夏把畫好的羊毛紡織機圖紙交給錢翁,然後無奈道:“咱們大乾人只穿棉麻絲的衣服,嫌毛料衣服一股子怪味兒還扎人,這是不對的……”
“哦?有何不對?”錢翁皺眉問道。
“怎麼說呢,現在的毛料織品之所以大多隻能當地毯啊,毛氈啊之類粗糙的東西,是因爲毛沒有篩選好。”
想想後世,純羊毛的毛衣可是很貴的,要是羊絨毛衣,那價格簡直貴的讓人心疼。可粗糙的草原人才不管梳理羊毛,無論硬毛、細毛還是羊絨,統統混着用,根本體現不出羊毛的優越保暖和舒適的性能。
軍中留下的大多是山羊,江淺夏這些日子跟着牧民收集了一些羊絨,洗乾淨了一小團捧在手裡,又軟又滑。
遞給錢翁,江淺夏笑道:“五隻羊一年產的羊絨,纔夠織出一件裡衣,這種料子極其珍貴,又比棉花還暖和,貼身舒適不會讓貴人們感覺不舒服。”
仔細的了一會兒羊絨,錢翁有點失落的道:“東西是不錯,但和琉璃、香水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啊。”
見錢翁有些惆悵,江淺夏頭疼的道:“羊絨給達官貴人們專用,賣再貴也賺不到多少錢,大頭還在賣給平民穿的羊毛衣服上。”
“山羊毛太硬,淺夏收了一些也是爲了給牧民們找點事做,梳理出來的好毛料,給劉恭老爺子做支羊毫筆。”
“淺夏說的大買賣,是來年找草原上的牧民們收購綿羊毛。”
綿羊毛的毛質柔軟,經過酸化和高溫壓制定型處理,再混入棉花或者絲線,就會變得保暖又舒適了。
這樣的料子做成衣服,比一道冬天就冷硬的棉衣和麻衣要舒適得多,市場更是廣的沒邊兒了。
“這是一個和鹽鐵一樣長久到可以傳家的產業,用來安置商會中的一些退下的長輩和不成器的後生是最穩妥的。”
見錢翁一臉意動,江淺夏神秘的湊近了,輕聲道:“最重要的是,這是一份能和桑麻並列的產業,現在每年都要親自養蠶織布,說不定,以後娘娘還得親自紡毛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