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難得的是顛沛流離許久,這身子還沒被熬空,只是有些虛弱,多修養一些日子就行了,不錯不錯。”
才下馬車,少年就被一垂垂老者提溜兔子似的單手懸提在空中,要害被他有意無意的掐着,竟然動彈不得,羞恥的被他摸遍了全身的骨頭。
摸完骨被放下後,少年屈辱的跳到一邊,手握着拳頭,心裡浮現的,卻是記憶中,老族長那黝黑的面龐和大笑着給他送來野味的模樣……
“喲?以爲你撿回來一野人,沒想到還是個尊老的?”
毒秀才虛抱着肚子,一搖一晃的出來,腳步虛浮,臉色還有些蒼白。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興致勃勃的繞着少年一頓看。
懶得搭理他,江淺夏興奮的跳到孫長生身邊,拉着老醫仙的袖子就一頓膩歪。
“孫爺爺您可算是來了,這次去西南,沒您在身邊,淺夏可心虛的厲害!”
樂呵呵的摸摸她的頭,孫長生歉然道:“纔到沒一會兒,聽說你去人市了,就在院中等着了。唉,老朽被奸人誘騙,讓丫頭受委屈了。”
“奸人?”
江淺夏眼睛眯了眯,又展顏笑道:“無妨,暗地裡的老鼠總會被抓出來的,到時候淺夏再好好報復就成。倒是您老研究青蒿素,研究的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孫長生就一臉的狂熱。
“好東西啊!古時神農嘗百草,也沒發現普普通通的臭蒿子,竟然對治療瘧疾有如此奇效!”
說着,孫長生面色複雜的苦笑道:“可如此神藥,卻因爲被人輕賤,在老朽沒報出名頭時,竟然無人肯配合用藥,還差點掀了老朽的攤子,真是……”
江淺夏聽的咯咯直笑,見老爺子還在悲憤,他堂堂醫仙竟然有一天要靠名聲讓病人用藥,連忙安慰。
“病人不胡亂用藥纔是好事,要是隨便來個江湖郎中弄個偏方就能糊弄人,那咱們醫者的名聲不全毀了?”
一想也是,孫長生心中的鬱結稍清,又恢復了往日的慈祥和淡然。
拍拍她的手,孫長生溫聲道:“傅文留在京都繼續鑽研青蒿的藥性,此次在西南,就老朽一人陪着你,可否?”
“您老一人,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了!”
江淺夏哪兒能不知道,她豁出去與古黎和離,並飛快逃離京都的行爲,肯定讓死腦筋的白雲道長動了心思。
要不是老爺子把宋傅文放在京都彈壓白雲道長,這會兒,她怕早就被遍天下的道門道士給打爲妖孽,全國追殺了吧。
心中感激,江淺夏乖巧的扶着老爺子入內,走了幾步,才一拍腦門衝無涯道:“先帶他下去洗個澡再來見我,別一會兒被小糰子咬了鬧肚子。”
少年不爽的哼了一聲,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好吧,確實是髒了點兒……
回內院讓孫老爺子給毒秀才又開了幾個補身子的藥方,正閒聊着當夜的細節,無涯清冷的走進來,身後跟着個五官深邃,俊朗不凡的少年。
“……淺夏,你不會是看他長得俊,才把他買回來的吧……”
毒秀才心情複雜,本以爲自己長得不錯,可和她混的久了,俊男美女見的太多,都快自卑了……
“我知道他長得應該不錯,沒想到會漂亮成這樣。”
像找到了新奇玩具似的,江淺夏饒有興味的繞着渾身不自在的少年嘖嘖稱奇。
看體型,他應該生長在山中,常年的攀山越嶺,讓他四肢修長又結實有力,像野生的黑豹,漂亮,更具有野性的魅力。
“你的身手不可能會被劉骨頭抓住,怎麼想的,要把自己當貨物給賣了?”
皺眉緊盯着江淺夏的眸子,確定她對自己並無惡意,只是單純的疑問,少年才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身子。
“族人都被漢人殺了,出來學本事,再殺回去。”
“西南的匪患都這麼嚴重了?連土著部落都敢屠……”
摸着下巴低喃一句,江淺夏隨意道:“放心,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仇也我背。等我夫君來了,咱們就殺回西南,把那些佔山爲王的土匪,該殺殺,殺不完的拉去修路造橋吧。”
“哼,都領了娘娘的和離懿旨,你還當我是你夫君?”
少年渾身汗毛直豎,有種被下山猛虎盯上的巨大壓力,身子竟然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
淡淡的寒氣從身側路過,穿着輕甲,卻渾身煞氣的男人大步往裡走,而那個有些討厭的女人,都被嚇的渾身發抖,眼淚汪汪的了。
狠狠在舌尖上咬一口,刺痛讓他重新掌握了身體,腳下用力一蹬,身子便像猿猴一般躍至半空,藉着房樑前蕩,越過男人,靈活的落到江淺夏身前。
“想傷她,先殺我。”
古黎腳步微頓,皺眉瞥他一眼,視線落到自家小廚娘身上,發現她表情訕訕,好像有些心虛。
……這個貪戀美色的女人,有他難道還不夠嗎!無涯是閹人就算了,才幾日不見,這俊俏少年又是哪兒來的!
心中醋意勃發,古黎冷哼出聲,直直上前,揮手擊向少年的前胸。見他靈活的把自己的手抱在懷裡,整個身子向上蕩來,想用雙腿絞住他的脖頸制服他時,古黎低笑出聲。
“夫人尋來的人,爲夫還是不要下手太重好了。”
江淺夏不忍再看的捂着眼睛,就聽見一陣巨響。待重新被熟悉的懷抱擁住,她才心驚膽戰的睜開一條縫。
“……對個孩子都能下這麼重的手,你個老醋罈子!”
她才收回來的梨花木椅子啊,就被這兩個鬧騰的給砸成碎片了!都是些敗家玩意兒!
憤憤的捶了古黎兩下,江淺夏才衝被摔懵了,還有點爬不起來的少年訕訕道:“這是我夫君,麒麟將古黎,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號吧……”
少年抑鬱的弓背爬起來,敬畏又有些不服氣的白了古黎一眼,纔看着江淺夏嫌棄的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處理不好男人的貴女。”
“在我們部族裡,隨便一個女人都能應付四五個男人,你真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