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夜色幽深,睡夢中的高泉耳朵動了動,唸叨了一句年輕人精力真好,就翻個身子,裝作不知的繼續睡覺。
黑影豹子似的在一片寂靜的江府房頂上輕輕跳躍,微不可覺的腳步聲,和前幾日與高泉硬碰硬的粗鄙招式有着天壤之別。
熟門熟路的打開窗戶落入未出閣女子的閨房中,古黎如瀑般的長髮簡單的用發繩束着,被輕柔的夜風吹的不住拂動。
恰是一輪圓月當空,銀白的月光傾瀉而下,把偷偷跑來一探香閨的男人襯托的仿若謫仙下凡,也在慢慢從牀榻上坐起來的女子臉上,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
“抱抱,想你了。”
睡眼惺忪的小廚娘模樣乖巧,聲音帶着些沒睡醒的沙啞,攏着被子張開手臂,露出小半圓潤的香肩。頭塌塌的貼着臉頰,纔在京中養了沒多少日子,臉頰就有了點肉肉,看着更是讓人心疼。
古黎的心被漲的滿滿當當,先轉身把敞開的窗戶半掩上,才快步行至牀邊,把被夜風浸透的冰冷外套,僅着裡衣鑽進被窩裡,滿足的把小廚娘抱在懷裡輕輕拍撫着。
剛散去一點的睡意又襲來。江淺夏努力抗爭,頭頂着他的胸膛蹭了半天,才的打了個哈欠,雙眼溼潤的嘟囔道:“你大晚上的跑來找我有什麼事?快說完了睡覺。”
把她揉眼睛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古黎無比溫柔的低聲道:“想你了,怕你又沒了,睡不着,就來找你了。”
江淺夏在軍中的那次偷跑,就像一道小小的傷口,不疼,卻位於心尖上,生怕什麼時候會突然裂開,讓他再也找不到能把傷口填滿的小廚娘。
稍微清醒了一點,江淺夏閉着眼懶懶道:“古夫人上肖府找我麻煩的事兒,你知道了?”
“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以爲有什麼事是能在人多眼雜的京都裡瞞下來的?”
大手下滑,掐一把軟肉,才哼聲不滿道:“難道沒人告訴我的話,你就準備瞞着自己受委屈,然後了就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也帶上你。”
古黎剛冒上來的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張嘴咬上古黎漂亮的鎖骨磨牙,江淺夏軟綿綿的道:“你大娘今天可把我欺負慘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肉償。”
嘴裡確實還咬着人家的肉,江淺夏鬱悶的眯了眯眼,又突然壞笑起來。
“肉償就要有肉償的樣子,不許動。”
慵懶的撐起一點縫隙,江淺夏緩緩往下縮,整個人都被被子蓋住了,只能看見鼓起的被子,不正常的起伏着。
古黎從戲謔到皺眉,脖頸難耐的向後仰起,臉上泛起異樣的,呼吸炙熱。
細碎的悶哼聲從那緋色的脣間溢出,在黑暗中肆意作弄的江淺夏聽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她還從沒見過哪個男人,能完美的把陽剛和魅惑融和的如此……讓血沸騰。
自己的心火也被撩了起來,江淺夏沒了剛纔若即若離的優雅,帶着絲絲急切,咬上他的腰側。
古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點燃了,無處的烈火灼燒着每一寸骨頭,快要將他逼瘋了。
“其實,過了頭三個月的保胎期,不太激烈的話,是沒問題的……”
江淺夏是連宋傅文都佩服的醫者,她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
乾柴烈火燃起來,不燒盡根本停不下來。
特殊時期胡來,兩人都不敢弄的動靜太大,那種隱忍的,反倒激起一股特殊的興奮。
好在古黎還算顧及某狼女的身體,一次過後就馬上起來給她擦洗身體,用無比的意志力,把小廚娘的毛手毛腳全數擋開,感覺自己此時的意志,堪比聖人。
重新躺回去,兩人相擁而眠,本想列出來仔細談談的苦悶事,也全數在交融的體溫中,被放下了。
小手軟軟的描繪着男人立體的五官,她知道自己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只是想想以後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就無名火起,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和自己一樣不好過。
江淺夏認栽了。
有個瘋婆子一樣的惡毒又事兒多的婆婆又能如何?只是多廢些心力應付罷了。
今天她能佔了上風,下一次只會更順手。她嫁給古家的當家家主,就是理所當然的當家主母,花點心思,把屬於自己的權利拿回來,握緊了,再吵鬧的惡犬也會變得順服。
“以後無論你開心還是委屈,我都想做第一個知道的人。從別人嘴裡得知你受委屈的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抱緊了讓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廚娘,古黎低聲道:“再多依賴我一點,我能護得住大乾的萬千百姓不受蠻族的侵擾之苦,也能護住你一世的暢快自由。”
“……嗯。”
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是沒腦子的,前一刻才惡毒的琢磨着怎麼讓惡犬無聲無息的消失,不一點波瀾,下一刻,就放下了所有心機,甜甜蜜蜜的倚靠在男人懷裡,心中安詳。
兩道呼吸慢慢變得悠長,夜漸短了,但人生還長着呢。
“小姐,您今個兒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看起來很愜意呢。”
日上三竿,服侍江淺夏起牀的紫蘇,一邊靈巧的爲她挽發,一邊好奇的看着銅鏡中,小姐輕柔上揚的嘴角,好奇的問道。
愣了一下,想到昨夜的胡來,臉上浮現一縷淡淡的粉,面若桃花。
慵懶的挑了挑眉眼,少女的青澀和婦人的妖嬈混合在一起,變成了驚人的魅惑,把紫蘇的眼睛都看呆了。
“小姐,你比傳說中的妖精都美……”
“哼,她哪兒是妖精,她是昨晚被妖精給吃了,還是個色膽包天的男妖!”
小廳中準備早午飯一起吃的江淺夏,看着指着門外跳腳咒罵的高泉,笑的見牙不見眼。
見她笑的開懷,高泉更是氣的不行,怒聲道:“下次再遇上男妖深夜上門,咱家定要打斷他的狗腿!”
“對!您老說什麼都對!該打斷就打斷,咱們不含糊!”
見風使舵的站到高泉老爺子這邊禍禍自家男人,江淺夏笑眯眯的把還在惱怒的老爺子按着坐下,殷勤的把老爺子的碗都堆尖了,才撒嬌道:“您在淺夏這小院子裡憋了這麼些日子,淺夏實在心中難安。”
“要不,咱們今個兒趁着天朗氣清,去江家莊子上走走?抓只田間放養的雞子,淺夏親自下廚,在山水間享受一番農趣,不知老爺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