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小毛和小小毛一直生氣

更新時間:2013-2-9 16:00:18 本章字數:15179

真姐兒明白自己的心思不對,在感情上,沒有人不自私。她多年和趙赦在一起,在有些地方上,還是保留着她的心軟。

但是現在的她,與年青時不一樣。和趙赦多年在一起,至少明白有時候的心軟,是完全建立在自己身邊人是強勢上。

如果是一對公平競爭的人,放在公平的平臺上,有一方心軟,其實是對另一方的助長。

彷彿無時無刻,真姐兒覺得自己應該感謝趙赦。不少人背後說表哥是冷血的,可沒有他的冷血,就顯示不出來真姐兒的慈善心腸。

又把這些事情的關係在心裡過一遍,真姐兒面對施姨娘的淚光,忽然很想奪路而逃。她強迫自己還坐着,對施姨娘款款而笑:“過幾天府裡辦酒宴,表哥說幾年纔回來,要與民同樂,讓人送你貼子,你也來吧。”

施姨娘心中一痛,再黯然想想,還是答應下來:“是,一準去。”她去,不過是想再見王爺一面,真姐兒明白,施姨娘自己心裡也明白。

送真姐兒出來上車,馬車行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真姐兒對着車外藍天白雲看一看,身邊日頭燦爛,又是一個好天氣。

既然出來,就在街上走了一圈,她素日喜歡的一家小鋪子裡用過飯,回來時已經是下午。沒有午睡,就在車上打了一個盹兒,馬車停下真姐兒醒來,見已經是家門口,笑着下車:“我的小小毛們,母親真想她們。”

王府裡和大街上,是兩個天地。外面日頭高照,半點兒風也沒有,熱的人汗水直流。王府內大樹參天,夾列甬道兩旁。

這樹據趙赦自己說,全是原來的大樹,王爺愛這樹粗壯,沒有移動太多。只把甬道留出來,別的樹全都留着。

樹下,杜鵑花、玫瑰花……香花無數。這是真姐兒來到府中的功勞,趙赦愛的,只是環境優雅,有多少花,他纔不管。

鮮花遍地中,真姐兒行過。一身汗水化爲烏有,行到自己院子門前,聽到流水的聲音,更覺得遍體生涼。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小小毛們脆生生地聲音傳來,真姐兒笑眯眯,看女兒們已經會背詩。

她們一直同父母親睡,趙赦和真姐兒在平時,也教過她們不少字和一些淺顯的詩篇,今天去上學回來,兩個小小毛坐在廊下,更是背得起勁兒。

趙赦也在廊下坐着,因天熱,只着一件薄薄的衣衫。王爺是個愛修飾的人,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髮髻一絲兒不亂,除非是洗浴的時候例外。真姐兒見到的趙赦,就是在戰場上,他也是匆忙之間,把自己整理得乾淨整潔的人。

這是天性,是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此時院中流水碧靈,鮮花繁多,坐着微笑看女兒們的這個人,英俊面容是這院中最中看的一件圖畫。

他盤膝坐在廊上,一隻手攬着一個小小毛,含笑看她們唸詩,又看白石上行來的真姐兒:“母親回來了。”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小小毛們把最後兩句唸完,對着母親燦然的笑:“母親。”她們手扶着父親肩頭,喊過母親又問父親:“還要背嗎?還要再背嗎?”

趙赦輕輕拍拍兩個小小毛,看她們一頭汗水,取出帕子來給她們擦拭:“等母親過來,再背給她們聽。”

真姐兒嫋嫋行來,見趙赦坐着,左邊是一個小小毛,右邊是一個小小毛,她就要笑。表哥此時看上去和氣親切,真姐兒忽然想到別人在背後對趙赦的評論,當然全是不中聽的。

小小毛們有些累,依着父親坐着又是她們最喜歡的,一左一右只貼着父親,用大眼睛瞅着母親。

這樣子,讓真姐兒又有不樂意,她走過去,隔開趙赦兩步也坐下來,清風吹去她身上的汗,真姐兒噘嘴:“表哥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真姐兒就沒有。”

“早就對你說過,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小毛只能坐地上。”趙赦調侃過,拍一拍左邊的明華:“讓母親過來。”

明華樂顛顛起來,晃動着小腳過來,把真姐兒扯到父親身邊來,趙赦讓明華坐在真姐兒懷裡,自己再摟住真姐兒,對着院子裡流水繁花道:“這樣就齊全了。”

王爺右手摟的是寶華,左手摟的是真姐兒,真姐兒雙手抱住明華,三張笑靨全勝如花顏:“這樣就齊全了。”

母女三人一起學話,趙赦開懷大笑,覺得人生之樂,不過如此。

寶華瞅着姐姐在摩挲母親,有些眼饞,她探着身子也過來,懶懶依到母親懷裡去。真姐兒得了意,雙手抱着女兒對趙赦赦顯擺:“表哥你看,小小毛們全貼我。”

“小小毛們,當然要貼小毛,小毛就要貼表哥。”趙赦看着也很喜歡,微風吹拂中,王爺來了精神:“走,帶你們騎馬去。小小毛們,也要有自己的小馬才行。”

明華來了精神:“小馬?”她眼珠子骨碌碌轉着。寶華是歡聲,伸手摟住母親頭頸:“我要小馬。”

真姐兒笑盈盈:“快去好好求父親,就有了。”小小毛們又探身子找趙赦:“父親,要小馬。”王爺一手抱着一個,帶着她們過白石。

走上幾步,又回身笑看真姐兒:“表哥沒法子抱,不過可以背一揹你。”真姐兒雙手提起裙裾跟着:“我跟上就行。”

出院門後,趙赦又想起來:“還有你媳婦,要不要喊她。”真姐兒微笑:“我正在想,她已經足夠淘氣,再喊她來騎馬,是不是更淘氣。”

再一想,真姐兒道:“不過她以後要陪佑兒,也應該會纔是。”趙赦不管,隨真姐兒去安排。

真姐兒還是讓人去喊柔莊,他們繼續往馬棚那裡去。

西北的地方大,馬棚離得也相當的遠。小小毛們愛動的年紀,自己下來走着。一隻雪白的兔子從草叢中蹦出來,接下來,又是一頭小鹿。

“嫂嫂在這裡。”小小毛們又吹呼一聲,香樟樹後,柔莊滿面是汗水,衣上綠一塊的,是草汁,紅一塊,是花液。

正在歡喜:“明華,寶華。”又見到公公婆婆也在,柔莊郡主這就老實,縮手縮頭站住。青衣和紫衣鬆一口氣,幸好還有怕的人。

安平王夫妻對她這樣子的狼狽,全當沒有看到。真姐兒和氣地招呼她:“跟上來。”柔莊大喜:“是。”

走上兩步,悄聲問小小毛:“咱們哪裡去?”明華和寶華一起福氣地道:“去挑小馬。”柔莊又驚又喜,也笑逐顏開。

真姐兒扯一扯趙赦,夫妻漫步走在後面。安平王妃悄聲道:“給柔莊先什麼的人陪呢?”趙赦負着雙手目視前方:“選幾個對她胃口的人。”

王爺大有深意地側一側面龐,和真姐兒交換一個眼神。

這一處地方,柔莊還沒有玩過。一大片綠草地,一角是土黃色的馬棚。沒有到近前,就聽到有隱然的蹄聲。

馬匹沒有出來,怎麼會有蹄聲。再走幾步,柔莊嘴張得要合不攏。這一羣馬,至少有上千匹吧。

上千匹的馬分別散落在棚子裡,要一眼可以看到,這棚子也是極大的。

“小馬,我要紅色的,妹妹要白色的,嫂嫂要黑色的,”明華喜歡得攥着小拳頭,就衝過去。當父親的一把抱住她,哄着道:“隨着父親來,不要自己衝到馬前面。”

寶華也想衝,見姐姐被攔住,就裝得很乖巧點頭,手扯着父親衣角:“我最乖。”

青草地上放出馬來,先是三、五匹最小的。這最小的馬,也比明華和寶華高。明華嘟起嘴,對父親表示不滿意:“要小的馬,要和明華一樣高的馬。”

寶華踮起腳尖,對母親也抱怨:“就沒有這麼高的小馬嗎?”小手比劃着,只到她的肩頭。

剛纔覺得是自己的女兒,可以接觸這些的王爺,此時也擔心起來。女兒們花枝兒一樣嬌嫩,這些在王爺眼中不大的馬,細嫩的馬,此時和女兒們在一起,只只看着好似猛獸。

這可不行!

就着女兒們說話,王爺順勢道:“今天先玩一玩這個,父親以後給你們小馬。”

久不玩的真姐兒倒是興致很高,讓人送來騎馬的衣服,林後有幾間雅舍,是專門給人換衣服的地方。

換上一件藕荷和銀紅色相間的騎馬裝,真姐兒揚鞭對趙赦歪着頭笑:“表哥,你跟上來。”縱馬行過明華身邊,伏身抓起她在身前,明華大聲格格笑起來:“父親快來!”

她隨着父親的一面這就表露出來,明華在馬上毫不害怕,只緊緊抱住母親,還在催:“快些。”

一圈跑下來,真姐兒正在和柔莊說如何騎馬,見草地另一頭,趙安快步行來。他面色凝重,不是太喜歡,也是多悲傷。

小廝的表情,有時候可以看出來他要送的是什麼消息。真姐兒停下來,趙赦也停下來。兩個小小毛覺得氣氛不對,也停下來仰起面龐看父親,又看身前的馬在疑問,爲什麼不騎了呢?

“王爺,纔剛來的信,商王爺去了。”趙安說出來,真姐兒震驚,趙赦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意外。

真姐兒狐疑地掃過趙赦一眼,她知道商少陽對於趙赦來說,已經可有可無。可是表哥會去殺他,就眼前情勢來看,是沒有必要。

“派個人去看看,再告訴展夫人,讓她動身吧。”趙赦平靜地吩咐過,再對女兒們露出笑容,一手把着馬繮,一手抱起來一個:“坐穩,父親牽着。”

柔莊討好地在真姐兒身前:“我能騎,我真的能騎。”柔莊郡主總算是上了馬,看馬蹄下草地綠色青青,她突然想縱聲大呼,我會騎馬了。

半個時辰後,幾騎人揹負着簡單的包袱從王府裡縱馬而出,出了城門到岔路上,一分爲二而去。一行人直奔商王封地上去奔喪,一行人直奔白石王封地而去,去見展夫人。

商王封地上,這本來應該是夏日明媚的季節,現在是到處哀聲。小舞着一件雪白的孝衣,眼睛哭得通紅。

她站在日頭底下,只覺得身上冷汗淋漓而下。別人滿頭大汗,只有她是全身冷汗。她直直瞪着眼前,是走來走去的人們。

王爺就這樣去了?小舞急出一身冷汗來。她覺得眼前有些昏花,恍惚中出現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好似商少陽。

“少陽,”小舞急急撲上一步,商少剛嫌棄地閃開,對她怒聲道:“你穩重些!”小舞定定神,纔看清楚這是商少陽一母同胞的兄弟商少剛。

商少剛見到小舞,和以前一樣,眼裡難掩對她的討厭,面龐板得一絲兒不皺,對管家嚴厲道:“王爺西去,該守喪的人要守喪,不可以亂走動,再有亂走動的,拿來打死!”

小舞心中難過,她哽咽道:“小王爺,我是出來看看喪事準備得如何,王爺在日時,天天很辛勞,這他早早地去了,後事要辦好才行。”

“小王爺?”商少剛冷笑罵道:“賤人,這是你叫的?”平時對小舞客氣萬分的管家直起腰板,嚴厲斥責道:“這是王爺,姨娘不要亂喊!”

小舞踉蹌幾步後退,險些摔倒。她對着商少剛定定地看去,這眼神中閃過地寒光,讓商少剛也不敢直視。小舞一口氣堵在心口上,有幾分上氣不接下氣:“好,王爺,你現在是王爺了!”

她突然好似瘋了一樣:“這才幾天,你就王爺了!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少陽!”

來往的人不少,全停下來看着。商少剛大怒:“做事去!”再對小舞也冷笑逼視:“你胡說什麼!我大哥爲什麼死,還不是爲着你!”

小舞噎了一下,見商少剛一步一步逼近,商少剛對小舞的厭惡一直被商少陽壓着,此時他也全爆發出來,不客氣地一句一句道:“不是娶了你,他怎麼會和安平王爲敵!不是和安平王爲敵,他怎麼會得罪京裡一圈人!就現在,”商少剛暴怒:“清查他的人還在這裡呢,他是怎麼死的,你最清楚。”

商少陽屍骨未寒,商少剛本來不想尋小舞的事,在他心裡,也一直就在想着如何安置小舞。讓她削髮爲尼,還是讓她殉葬?

現在商少剛已經明白,他面色好似千年寒冷,對管家冷冷道:“讓她殉葬。”小舞驚得摔倒在地,求生慾望讓她猛跳起來,快衝到商少剛面前:“你說什麼!”

商少剛面上是獰笑:“你是我大哥生前最愛的人,爲着你,他和父親也敵對,朋友也不要。這樣不忠不義,全是爲着你!”他轉身,壓抑着怒氣,再多看小舞一眼,商少剛只想把小舞掐死。

他強自按捺着,淡淡道:“你沐浴淨身,準備一起下葬。”小舞跳起來:“你!……。”只說這一個字,管家一揮手,就有幾個人上來按住小舞,把她嘴堵上,拖着離開。

夏天的地上,本來只會有汗水流下。現在是兩道長長的印子,是小舞用力蹬着地面留下。她雙目死死地瞪着這裡的人,從商少剛到管家。

少陽是被他們害死的,小舞腦子裡,只拼命這樣想着。不然好好的,怎麼會落水而亡?

商少剛渾然不把小舞放在心上,反而爲自己下了這個決定覺得輕鬆。小舞去殉葬,是應該的事情。

他只擔心一件事,走上幾步,見身後自己的心腹人跟上來,問道:“可有動靜?”心腹的人道:“城外安置咱們的人手,現在遠一些的地方還安置不到,不過請王爺放心,只要她們一到,就能發覺。”

這個她們,指的是展夫人和她的兒子。商少剛看着這大好庭院,只有一句話狠狠的交待下來:“那個孩子,有誰知道是不是商家的血脈,不能讓她們到這裡來!”

這些多年,商少陽一直忌憚的,就是趙赦和展夫人,還有就是他的這個親生兒子。在商少陽心裡,是不是他的,他最有數。

初登上王位的商少剛,最擔心的,也正是他的這個侄子。商少陽和展家的親事,是完完全全,人人明白的一場政治聯姻。

展夫人的冷靜,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記得。一個逃回孃家的女人,在表面上是白石王的支持,背後是安平王的支持之下,撫養着商少陽的唯一血脈,讓人不能,也不敢忘記。

此時的小路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身搖晃顛覆,展夫人和一個年幼的少年坐在車裡。少年身子隨着車子搖晃着,對母親一笑:“就要到了,母親受累。”

“我兒,你的精神全用來去考慮咱們到了以後的事情吧。”這些年過去,展夫人容顏似乎沒有怎麼變。馬車又一震,母子兩個人又被顛狠一下,展夫人陷入思緒。

商少陽去了,這在她意料之中。兒子大了,他本來就該去了,給自己兒子留出位置來。馬車前後有馬蹄聲,這是展家的精兵,也有趙赦派來的兩個人。

當然後面安平王肯定還有人,展夫人想到,吩咐車外:“岔路口上留消息下來,有人尋我們,不會迷路。”

外面人答應着,再鄭重回道:“夫人,就要到城門,大家要小心。”這條小路雖然崎嶇,是一般人不敢走的。不過從安全上來看,也實在穩當。

城門內士兵們林立,有兩個人不時走來觀望,見大路上沒有人來,他們是放心的表情:“就是前王妃回來,一百步內絕對可以射殺。”

這裡到處有丘陵,這城依山而建,不過爲着好防禦,當初建城的時候,在城門外移冊開出一大片空地。

左邊是良田,右邊是連着山巒的一大片野林子。平時多說有鬼狐,少有人敢去,可以說是沒有路走。

在這裡已經守了好幾天,守門的這兩個軍官隨便聊了幾句:“王爺也是白擔心,就是聽到消息來,消息過去跑死快馬也要十幾天,人再來也要十幾天。等七七到最後的時候,纔會趕到纔是。”

“哪裡能停七七,”另一個軍官小聲道:“這天氣熱,只打算停靈七天就要入陵墓。”

王侯將相,一死以後,不過如此。兩個人正在嗟嘆,一個有經驗的老兵大跑小跑着過來:“大人,您看那山下!”

山腳下,野林子已經成片,這裡是前任商王和商少陽一直有意不去開路,任野林子肆意糾纏封住道路,平時別說是人,就是野獸在這裡鑽進鑽出,也費點兒功夫。

野草和小樹,把大樹之間的空當遮攔起來,在這裡開條路出來,不是一般的難度大。野林子離城門有數裡地,站在城頭上可以看得清楚。

樹林上頭,可以看到有明顯的騷動。雖然看不出來裡面有人還是野獸,不過這動靜讓人要提起心來。

“弓箭手,準備!”軍官們是商少剛的心腹,立即警惕起來,大手揮起喝聲震天中,一排弓箭手箭在弦上,鋥亮的箭頭筆直對着城外這條官道。

一排排樹木呼啦啦倒下,兩個軍官對看一眼,王爺真是料事如神,這一條路,是展王妃回來最近的路。

不過這麼熱的天在裡面趕路,光悶熱,就可以熱死人。

道路上,果然出現一行人馬。前面是幾騎武器出鞘的大漢,他們冷笑對着城門上的弓箭手看一看,往兩邊一分,讓出中間馬車來。

馬車停下,展夫人從車裡走出來。毒日頭照在她衣上,衣上精美的花色都可以看得清楚。她一步一步,面上帶着悲痛走近。

“停下!王爺有命,再走就放箭!”軍官們反而慌張起來,難道看不到這裡的箭頭!

展夫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城門緊閉,城頭上的士兵全屏住呼吸,眼睛從弓弦上看過去,數着展夫人的步子,一步,兩步……

“你們的箭,這是對着誰!”展夫人緩步走着,大聲喊着:“我們是來奔喪的,王爺對我不仁,我不能和他一樣。我身後的馬車裡,是他的親生兒子,小陽!”

馬車裡有一聲:“來了!”一個小小少年從馬車裡跳出來,那面相一晃間,人人可以看得清楚,和商少陽很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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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小陽只露出一面,展夫人微笑:“回車裡去,這裡的人不會全是不忠不孝的人,他們會讓我們進去!”

轉身面對城門,展夫人還是緩步一步一步走近,邊走邊大聲道:“我是他妻子,還有他的兒子,我們來奔喪,你們的箭,還是收起來吧!”

在她身後的大漢們,目不轉睛盯着城門上的箭,左右跟隨着展夫人進去。

兩個軍官額頭上沁出冷汗來,射,還是不射!大手舉着令旗,慢慢地要落下時,城門裡街道上奔出幾匹快馬,馬上人怒聲道:“展王妃回來,快開城門!”

幾位中立的大夫們到了,在他們身後,搖曳而來又是幾個人。當先馬上,是從京裡到來,在這裡清查半年的京中大夫邢大夫,他睜着一雙假醒非醒的眼睛,漫不經心地道:“這裡是怎麼了?”

兩個軍官懊惱地對看一眼,在大家的逼視下,只能道:“開城門!”

士兵們轟隆隆打開沉重的城門,展夫人還是步行,一步一步走進來,對着大夫們行過禮,見身後人來到,突然變臉,手一指兩個軍官:“拿下!”

“王妃,我們有什麼罪,我們也是聽命於上司。”軍官們猝不及防,被人按倒時,還在大聲辯解。

細細的汗水密佈在展夫人額頭上,她這個時候才後怕上來。怒目對着軍官冷笑一下,回手往車裡一招:“你們想謀殺王爺子嗣,此罪當誅!”

她手一揮:“斬!”

兩顆人頭就地落下,展王妃回城,第一件事,就是血染街頭。

商少剛入住王府,正在頭疼邢大夫來查的事。他查的,是當年康王在這裡都聯繫哪些人。這些事情,商少剛哪裡知道。

他正在煩惱用哪些話可以交差,再給欽差送什麼東西。見一個隨從跑得近似屁滾尿流般急迫:“王爺不好了,展王妃和小王爺回城了。”

“啊!怎麼不攔住!”商少剛驚跳起來,他雖然有手足情,爲商少陽的死悲傷,不過這悲傷要放在王位之後。他費盡功夫要阻攔展夫人回城,有他的私心在。

快步出府,展夫人已經進來。她素色衣衫,面上冷若冰霜,站在商少陽靈前,對着靈柩只是看着,聽到腳步聲響,纔看了商少剛一眼。

這一眼,好似冰刀。商少剛打心裡寒噤一下,要說當年商少陽和展夫人成親後,這個家裡的人,包括前商王,全是對她忌憚的。

展氏的心思,沒有人能捉摸得透。要說她愛商少陽,能那麼容忍還差不多。可她和商少陽,是政治婚姻。

要說商少陽去世,展夫人應該也是心喜的人。

“少剛,是你不讓我們進城嗎?”展夫人先犯了難,商少陽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大嫂,這數年來,大哥屢屢讓人去教你,你不回來,已經是背棄大哥。你這棄夫的人,有何面目回來!”

展夫人眼珠子滴溜溜打在商少剛面上,她面無表情,只是聲音越來越寒:“你大哥屢屢讓人請我,是你看到的!”

“這!……。”商少剛大喝一聲:“管家!”管家立即出現,他本來站在人後面,現在擠到前面來,點頭哈腰道:“奴才見過王妃,見過小王爺!”

商少剛面色冷凝住,他死死看着展夫人身後走出來的小少年,任是誰看他,都知道這是誰的兒子!

實在是太像了!

展夫人淡淡吩咐:“來人,把五公子押下去!”商少剛一下子蹦跳起來:“你敢!”他的隨從立即拔劍,劍剛出鞘,就見到烏光閃動。

幾聲慘叫後,地上又多了幾個死人。商少剛這個大男人,今天才真正見到女人心狠的一面,他雖然心狠,卻覺得自己和展夫人相比,差得太遠。他說不出是驚嚇還是震驚,話是打着結出來:“你……你好狠!”

“五弟,王爺死得不明不白,他正在壯年,怎麼說去就去。他才一死,你不等我們母子到就擅自登位,你是何居心,不是人人皆知!”展夫人看着這商王的最後一個兒子,這兄弟五個人,個個是傻瓜。

老二死於商少陽刀下,老三和老四死在戰場上。當然也有人,說是和商少陽隔母,是他有意調派到戰場上去的。

最後餘下的這一個老五,是商少陽的親兄弟。看這樣子,也挺傻。

展夫人對商少剛淡淡一笑:“凡事查清楚纔好。五弟,你大哥是有兒子的人,不是身後無人。他一死,你就急着登位,這事情也得查清楚才行!”

再轉睛一看,展夫人道:“姨娘呢?”這個當年在商王身死後,可以爲他披麻戴孝的人,卻不在商少陽的靈前。

管家巴結地上來道:“被五公子讓人關起來了。”商少剛目瞪口呆看着,這才發現這個家裡,處處還是有展夫人的影子在。

她不是數年不在這裡?

“放她出來,”展夫人聽過以後,淡淡吩咐:“殉葬的事情,是我來安排。”她再看一眼商少剛:“五弟,我還在,你就事事安排起來。你的眼裡,還真是沒有我!”

人羣后,又起驚變,幾道劍光飛縱而至,盤旋着把展夫人和小王爺罩在劍光之下。“啊……”家人們驚呼着四散着跑開。

只聽到身後又是幾聲慘叫,有膽小的丫頭顫抖着用雙手捂住眼睛,從手指縫裡張眼看去。見地上鮮血淋漓,又倒下幾個人。

場中間,小王爺雙手各執一把短劍,劍上往下滴着血。他嗓音還是童音,對着面上又一次失望的商少剛大聲道:“五叔,這幾年你就沒有少害我和母親,我們今天回來,你又要如何?”

商少剛的心往下面沉去,他才當王爺沒有幾天,以前就有人害他們,也與商少剛無關。現在這母子一對人,在這裡空口大說假話。這樣一來,他們好似是商少陽的親人,而是商少剛不容的人。

五公子的心,一直就沉着……。

夜幕降臨,展夫人把家裡的事情大概理清楚,佈置好院子裡的守衛。她回到房中來見兒子,再讓人:“請姨娘來。”

商小陽換上乾淨的衣衫,手裡拿着一瓶藥酒過來:“母親,我來幫你擦,你再給我擦。”展夫人這才覺得渾身上下全是痠痛的,他們一路緊緊趕路而來,用尋常人不敢的馬速而來,這才趕到。

小舞進來時,見到的正是這一幕。展夫人倚坐椅上,一個酷似商少陽的孩子在她手臂上揉着藥酒。

見到她進來,母子一起看她。這是奪走丈夫寵愛,奪走父親疼愛的人,可以說是展夫人母子的大仇人。

展夫人擺上和顏悅色,對行禮的小舞道:“你起來,我有話問你。”她顰眉道:“王爺是怎麼死的?”

“是……那天,”小舞淚流滿面,是如何死的,要說當時在場的小舞自己,也覺得奇怪:“月亮很好,王爺一直就是愁悶的,他說要去賞月,酒喝多了走到船邊兒上去看月亮,忽然落水,王妃,”

小舞忽然又跪下來:“要查清楚這事,王爺近年來一直憂心,總是擔心他不久於人世,王妃,王爺死得奇怪。”

展王妃木然,商小陽也表露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沉默。展王妃淡淡又問:“他就不會水,難道不會呼救?”

這冷漠的語氣,把小舞重重擊打一下,她吃驚地瞪着眼睛:“您,你不願意爲他報仇?”小舞咆哮起來,從她被關起來,到白天被放出去守靈,心裡就一直在想這事,商少陽一死,她的生活全變樣。小舞大聲怒吼:“要清查此事!”

“聽說五公子要你殉葬?”展王妃慢慢說了一句,小舞后退一步:“這是封人之口!”展夫人擡起眼眸:“他身死的時候,只有你在身邊?”

小舞瑟縮着點一點頭:“是。”再大聲道:“可是,他死得還是讓人可疑。”沉下水去以後,過了好一會兒纔上來,等到上來,已經漲斃。

旁邊的商小陽,把小舞點透。她看到四平八穩坐在這裡的商小陽,覺得自己一下子明白過來,小王爺大了,小王爺可以回來,商少陽,是死去的時候。

“會是你們嗎?”小舞喃喃,要說最有可能殺商少陽的人,也有展夫人這一個。展夫人皺眉輕斥:“你糊塗了!”

小舞心中亂閃,不知道哪一個想法是對的,她急切間,把白天聽到的一個說法說出來:“如果不是你們,爲什麼你們來得這麼快,按日子算,再快也得三七的時候纔到!”

展夫人笑得冷淡,她是先接到趙赦的信,讓她動身,再才就是趙安接到信,去給王爺回話。商小陽對着小舞翻個白眼兒,母親讓自己來,當然自己要來。

他對於父親,實在沒有概念,也沒有好感。他只知道幼年時,母親帶着自己不時會躲藏出去幾天,據身邊服侍的人說,是自己的父親又派人來暗殺他。

在商小陽的心裡,早早就有這樣的意識。他在,父親就得不在,父親在,他就很危險。這個危險的人去了,商小陽纔不管誰殺了他。

這母子的冷漠,又一次刺痛小舞的心。她淚落如雨:“除了我,沒有人會在乎他。”這話,又刺痛展夫人,展夫人皺眉,不和小舞去爭辯,只是道:“你好好守你的靈吧。”

“我要爲他守一生一世,”小舞悽然:“我要在他墳旁結廬,天天陪着他。”

展夫人冷冷淡淡:“這不可以。”小舞好似受到針刺,激動地道:“爲什麼不可以!”展夫人笑得冰冷:“他是我丈夫,是小陽的父親。去祭拜他的,只能是我們。”掃一眼小舞,見她好似要張牙舞爪,展夫人不屑地道:“我也不會讓你殉葬,那是我丈夫,只有我死後才能陪着他。你是他生前心愛的人,我也要對你好,你在府中養老,有小佛堂,你守着吧。”

“不!”小舞痛呼一聲,又撲倒在地。她和商少陽的感情,好似一場傳奇般的神話。她活着,先爲着那激揚的舞步,再就爲激揚的愛情。

小舞哀哀地哭,痛下決心地道:“我會守着,我要到他墳前去守着!”

“姨娘!”展夫人提高聲音,一字一句道:“你聽好了!只有我和小陽,才能爲他守靈,纔會有死後和他合葬!你,是個妾室,在府中守着。”她冷冷一笑,有些圓滑:“我會對你好,容你在府中爲他守靈。這外面的事情,全是我和小陽的!”

伏在地上痛苦的小舞彷彿更明白,她不敢置信地擡起面龐,對着燭下的展夫人狠狠的打量:“你,”這是她報復的時候到了,小舞明白,很是明白,她仰面長笑:“你等到了,你果然是等到了!”

展夫人靜靜打斷她的話:“我愛他!”只這一句話,把小舞瘋狂的笑聲打斷,小舞冷笑:“你愛他?”

“我愛他!”展夫人再一次斬釘截鐵說過,對小舞揮一揮手:“去吧。”小舞站起來,笑得猙獰:“你愛他,爲什麼不護着他。他爲什麼死,還不是和你們之間的鬥爭!”

展夫人笑得安靜如花:“我愛他,也愛小陽。我們展家百年,出過不少貴女。這一代,我當上王妃,輔佐我的夫君或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職責。”

也是天生的使命!

這些話,才真正打擊到小舞。她失神了,她黯然神傷。在她和商少陽成親的數年裡,她不是沒有想到過幫一幫商少陽,可是她不懂,她不會,她做不到。

天生的職責,這是展夫人天生的職責。這樣的一個女人,天生出來就是爲着輔佐別人,就是爲着完成她的使命。

小舞跌跌撞撞退出去,腳步不穩地離開。在展夫人面前,她突然覺得站不住腳根。以前她雖然對她行禮,對她恭敬,其實心裡是有得色,明白不管眼前這個人多麼高貴,商少陽也只喜歡自己。

現在,她明白一個人和一個人的差距。

房中,商小陽這時候才問母親:“您真的喜歡過他?”展夫人對兒子微笑:“當然。”雖然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當年驚馬下的救人是假的。可是當展夫人見到商少陽時,她還是喜歡上了他。

這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有陽剛也有儒雅,展夫人對自己的丈夫,一直是喜歡的。她和別人不一樣,正因爲喜歡,纔有容忍。

和別人不一樣,別的人或許是因爲不喜歡纔會容忍,而展夫人恰恰相反,她心裡一直明白,不管如何,商少陽總是她的。

現在雖然是死人一個,也是她的。

展夫人站起來,對兒子道:“你早睡,我再去上一炷香。”到底這個人,是自己深愛的人。商小陽喊住她:“母親,您真的要我娶安平王的女兒?”

“對你好。”展夫人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走出去。商小陽面上這才露出稚氣來:“對我好?我更喜歡家裡的小表妹。”

小表妹是展祁的女兒,豆蔻生下來以後,一直在展家帶孩子。這是商小陽小時候,常去玩耍的地方。

商王府上無聲無息進行交接,當然是有重兵壓境下,把這一切完成得沒有滿城風雨。這裡在爲商少陽守七的時候,安平王府接到展夫人的求婚信。

當然不會這個時候就爲兩個孩子辦定親,不過展夫人信中道:“請王爺信守前盟。”這親事在小小毛們出生時,展夫人就提起來。

趙赦向來是自己拿主意的時候多,但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對真姐兒說的。信步進來,見府中正在準備晚上的夜宴。

流水池邊的廊下,兩個小小毛正在同母親鬧脾氣,去玩過兩次小馬,總是等不來自己的小馬,嬌慣長大的小小毛們,和母親在彆扭。

“小馬,我要小馬,”明華泫然欲滴,在同母親商議。真姐兒再看寶華,寶華是嬌滴滴:“我要小劍,要母親那樣的。”

見到父親進來時,這彆扭迅速長級,明華跺着小腳,眼淚嘩啦一下子出來,這出來的讓人不及防備,一下子就淚水漣漣,小嗓音也變高:“小馬,小馬,”變成大哭聲。

真姐兒實在應該去哄,不過她只覺得有趣。表哥一回來,兩個孩子立即嬌慣要升級。寶華也跟上,立即變成聲嘶力竭的哭:“小劍小劍,我要小劍。”

“小馬小馬,”

“小劍小劍!”

兩個孩子哇哇大哭着,當母親的低聲來一句:“這一手總是玩不夠。”

趙赦還是心疼,見過多少陰謀,自己參與過多少陰謀的王爺,聽到女兒們這樣哭,就心疼得不行。

他急步過來,一手抱起一個蹲下身子:“怎麼又哭了,”小小毛們抽抽泣泣:“我要小馬,寶華要小劍,到現在小馬還不來。”

日頭從木葉中透過來,照得水面上微有波光。真姐兒對着輕哄着女兒們的表哥,突然也委屈上來,聽趙赦道:“惹母親生氣了吧。”真姐兒也嘟起嘴,表哥要是不來,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

趙赦一手扯起一個女兒,來到高嘟着嘴的真姐兒身邊,剛說一句:“孩子們要學的。”小小毛們已經發現母親這樣撒嬌更好。明華貼着母親坐下,也學着母親側着頭,把小嘴兒高高的嘟起來。

寶華坐到姐姐身邊,也是一樣的姿勢,小嘴兒高高的噘着。

長廊上,坐着這長得相似,就是撒嬌嘟嘴也相似的母女三人。王爺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他坐下來,細細地欣賞着,實在好看又可愛。

真姐兒還是玉色容顏,小嘴兒嫣紅得好似桃花。小小毛是明珠一樣的面龐,有着流光泛彩。王爺微笑:“小毛和小小毛兒,一起又淘氣了。”

王爺不哄也不勸,只是看着。真姐兒忍了幾忍,差一點兒笑出來,再還是忍住,繼續生着氣。

花瓣兒輕輕從花上跌落,落在流水中。順水流到這裡,也好似看一看小毛和小小毛的淘氣。

這樣坐着,一家人誰也不說話。有木葉風吹的聲音,有衣衫在風中輕動的聲音,有魚兒在水中一跳,小小毛們坐不住了,嘻嘻哈哈:“去看魚。”

小小毛們一走,這個生氣聯盟立即瓦解,真姐兒有些急:“再氣一會兒,父親在呢。”趙赦忍俊不禁地笑,見兩個小小毛回身笑容燦爛:“玩過了再來玩生氣。”兩個人走開。

王爺含笑,伸出自己的大手,在趙小毛背上輕輕的拍撫着。趙小毛一個人,本來還要再接再勵地生氣下去,背上多了這溫柔的撫摸,在夏風裡,她慢慢撫到趙赦膝蓋上,一個人無聲地笑起來。

小小毛們攜手在看魚,回身看到這樣子,小跑着回來。母親佔據父親一邊,小小毛們見事學事又上來,佔據到父親的另一邊。一坐下來,就爭着把小腦袋往父親大腿上放,學着母親放上去,趙赦也輕輕用手撫着,含笑看着一左一右,這邊是小毛,這邊是小小毛。

“要小馬,”小小毛們又想起來,趙赦用手比劃一下:“小小毛們再過兩年,就有小馬了。”小小毛們滿意了,又在這裡趴了一會兒,還是起來去玩。

趙小毛笑盈盈:“表哥,她們再過兩年,就有小馬了?”趙赦抱她到懷中一同看水:“小小毛們再長兩年,就有這麼高,到時候,小馬就很合適。”

這個時候,王爺把展夫人的信說出來。真姐兒立即道:“不行!”趙赦不意外地道:“我想你也是反對的。”

小小毛們已經走遠,在摘一盤子木香花去餵魚。真姐兒對着兩個小身影道:“她們全是表哥懷中長大,表哥,女兒們受不得委屈。”

這個究其原因,全是趙赦保護過度。

王爺自己心裡也明白,他並不擔心。展夫人對他來說,是他一手扶植起來。這親事,可以許也可以不許。

許給商小陽,可以當王妃。不許給商小陽,也有好人家。趙赦對着真姐兒嚴詞拒絕的面容,親了一親道:“咱們再商議。”

“沒有商議,就是不行。”真姐兒看着院子裡的和諧寧靜,對趙赦道:“要給女兒們尋一個這樣的家庭,不然的話,我會恨你。”

趙小毛又噘起嘴,王爺取笑:“小噘嘴。”把這小噘嘴抱起來,王爺低聲道:“好好陪表哥一會兒,纔是個好孩子。”

夏日的午後,安平王在這裡偷得浮生半日閒。

小小毛們自己玩了一會兒,又跑到外面去。身後,總是跟着一羣丫頭媽媽們。正在玩着,一旁的樹後,走來倪觀。

倪觀腳底下,走着他的兩個兒子。一大一小,年紀相差不過在兩、三歲。生得虎頭虎腦,和父親差不多。

“小子們,看好了,那是小郡主們,去陪她們玩。”倪將軍是少數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人,他把這個特權爭取到手,今天是好好利用一次。

大些的兒子,是倪觀的老三,他搔搔着,有着和父親一樣的直腸子:“我去陪她們玩,小郡主就喜歡我是不是?”

小些的兒子道:“母親說,喜歡上,就會嫁給我。”

左俊傑嘿嘿冷笑着從後面走來,伸手在倪觀肩頭上一拍:“好你個老倪,你打壞主意!”倪觀一跳回身,見到左俊傑腳下,也帶着他最小的兒子。

“哼,左大將軍,你和我只怕想的一樣。”倪觀說過,對兒子招手:“兒子們,打仗我不如你左伯父,官不如他大。你們要比老子強,要比左伯父的兒子強!”

三個兒子“嗷”地一聲,一起衝上去:“我們來和你們玩。”明華和寶華看看這三個小公子,往後面退了幾步:“不和拖鼻涕的玩,”

倪將軍的小兒子咧開嘴笑一笑。

“不和衣服弄髒的人玩。”

左將軍的小兒子咧開嘴笑一笑。

最後一個,明華和寶華異口同聲道:“父親說,不能和別的男孩子一起玩。”

------題外話------

感謝如意親,又一次在年紀上幫了仔仔算清楚。話說這個年紀,仔仔所以不寫明白,就是自己算這個太弱項。

人有一長,就有一短。仔仔是沒有長,總有短哈。算不清楚。

年三十到了,祝親們新年如意!

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五十章,爲親事說話第一百零一章,清源王的曖昧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一十四章,選擇是自己的第九十七章,狂傲的趙王爺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三十一章,青蠅第一百九十九章, 柔莊和世子第一百章,又要鬥嘴一回第七十二章,趙赦進宮去告狀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六十章,真姐兒最多能有幾匹馬第九章,服侍人也換過第九十章,章你來我往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二百一十章,小孩子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五十八章,贏家是誰?第八十二章,別人的日子自自己不懂第二百零七章,小毛和小小毛一直生氣第一百九十二章,關切第二百零二章,“沒有能耐”的世子第五十三章,王爺一腳勝似千言【 】第一百零七章,談話第一百三十七章,風聲暫過第一百五十四章,清白的安平王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六十四章,出行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五十五章,王爺吃癟第四十八章,小玩手段的陳姨娘第一百九十章,王爺臨亂不驚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第九十一章,護短的安平王府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四十二章,保護母親的佑哥兒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九十七章,狂傲的趙王爺第七十七章,回雲家第一百章,又要鬥嘴一回第一百零二章,讓趙赦疑心的清源王第二十九章,誤會解開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六十五章,攪活一次第一百五十四章,清白的安平王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第三章,多個火盆也有人看第一百八十七章,世風日下,小毛當家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二百一十三章,一對有情人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家人出遊第三十八章,打趣表哥第三十九章,趙赦的規矩多又多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一十六章,世家裡的事情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五十九章,這親事不能早成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一百二十九章,歸寧第一百五十七章,兩位先生的親事第五十二章,人人主意都不少+入V公告第十八章,在園子裡晚上補過節第四十章,出來吃飯第二十五章,呂湘波再一次的引逗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一百零一章,清源王的曖昧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一百五十八章,王妃坐書房第一百五十八章,王妃坐書房第二十九章,誤會解開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八十三章,英武的安平王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二百一十五章,私奔是一個風氣第一百七十章,淘氣包佐哥兒第六十九章,展先生會討好第八十章,展先生的風采第一百九十七章,真姐兒的敲打第一百九十二章,關切第一百一十四章,選擇是自己的第十四章,船到了第三十五章,在王府當客人的規矩第八十章,展先生的風采第二十章,放風箏遇上的人第十八章,在園子裡晚上補過節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四十五章,真姐兒去捉表哥的短兒
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五十章,爲親事說話第一百零一章,清源王的曖昧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一十四章,選擇是自己的第九十七章,狂傲的趙王爺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三十一章,青蠅第一百九十九章, 柔莊和世子第一百章,又要鬥嘴一回第七十二章,趙赦進宮去告狀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六十章,真姐兒最多能有幾匹馬第九章,服侍人也換過第九十章,章你來我往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二百一十章,小孩子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五十八章,贏家是誰?第八十二章,別人的日子自自己不懂第二百零七章,小毛和小小毛一直生氣第一百九十二章,關切第二百零二章,“沒有能耐”的世子第五十三章,王爺一腳勝似千言【 】第一百零七章,談話第一百三十七章,風聲暫過第一百五十四章,清白的安平王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六十四章,出行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五十五章,王爺吃癟第四十八章,小玩手段的陳姨娘第一百九十章,王爺臨亂不驚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第九十一章,護短的安平王府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四十二章,保護母親的佑哥兒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九十七章,狂傲的趙王爺第七十七章,回雲家第一百章,又要鬥嘴一回第一百零二章,讓趙赦疑心的清源王第二十九章,誤會解開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六十五章,攪活一次第一百五十四章,清白的安平王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第三章,多個火盆也有人看第一百八十七章,世風日下,小毛當家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二百一十三章,一對有情人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十一章,哄真姐兒開心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家人出遊第三十八章,打趣表哥第三十九章,趙赦的規矩多又多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一十六章,世家裡的事情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五十九章,這親事不能早成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一百二十九章,歸寧第一百五十七章,兩位先生的親事第五十二章,人人主意都不少+入V公告第十八章,在園子裡晚上補過節第四十章,出來吃飯第二十五章,呂湘波再一次的引逗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一百零一章,清源王的曖昧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一百五十八章,王妃坐書房第一百五十八章,王妃坐書房第二十九章,誤會解開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八十三章,英武的安平王第十章,表哥也不是不好說話第二百一十五章,私奔是一個風氣第一百七十章,淘氣包佐哥兒第六十九章,展先生會討好第八十章,展先生的風采第一百九十七章,真姐兒的敲打第一百九十二章,關切第一百一十四章,選擇是自己的第十四章,船到了第三十五章,在王府當客人的規矩第八十章,展先生的風采第二十章,放風箏遇上的人第十八章,在園子裡晚上補過節第七十八章,真姐兒做生意第一百三十八章,雷來了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四十五章,真姐兒去捉表哥的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