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白骨鎧,昔日混亂陣營之中魔門九幽的鎮宗之物,乃是取千萬人白骨精粹祭煉而成,當時,九幽魔門滅絕,亦是因爲其大肆屠戮凡俗,而導致所轄區域民不聊生,凡俗就成了種豬,亦是成爲了被圈養的牲畜。
不需要勞作,所有需要皆由九幽之中的修士代勞,除去天資縱橫之輩會被帶往山門以外,其餘之人大多會在三十歲之時處死,祭煉出血肉精粹,用以打造九幽白骨鎧。
當然也有例外,那便是三十歲之前生夠十個孩子之後,每當多出一個孩子,可以多活過一年,逼迫其境內所有凡俗以自己親子換取活命的時間。
也正是因爲如此逆絕人道的種種行爲,在統治了近千年後,徹底地爆發,一戰紛爭,其餘六宗摒棄陣營間隙,聯手攻破了九幽山門,徹底絕滅這一脈。
明面上是這個樣子,九幽一脈罪惡深重,一切都是替天行道,但是容澤卻是清楚,當年更多的是其餘魔門炊煙九幽白骨鎧的威力,而秩序陣營正道一脈則是忌憚其威力。
而九幽一脈又是詭厲異常,獨樹一幟,這也導致了其餘六宗一拍即合,一起出力絞殺了九幽一脈。
畢竟,最初九幽白骨鎧的設想,是想助力九霄巔峰境的修士,可以掌握可以與太清修士對抗的無上實力。
隨着經歷了一代代九幽門人的不斷修繕和補充,也終究無法達到最初的設想,但亦是強絕一時,在太清不出的年代,九幽白骨鎧,便是戰力天花板的代名詞。
至於爲什麼選擇人族之骨祭煉,據九幽叛徒所言,當初有過諸多嘗試,最終發現,人族雖說沒有其他種族那般,擁有着天生強悍的肉身,抑或者神通天成,但是乾坤之間是均衡的,或者說是偏愛人族的,因爲天地賜予人族的,是無限的可能。
若是使用其餘種族之骨祭煉,或許有着一些特殊的威能,但是遠遠沒有人族之骨那麼強的可塑性以及可能性。
再說了,使用其他強勢種族的骨骼,哪有人族的量大,畢竟初始越強大,其生育繁衍就愈加的困難。
而眼前俊逸青年所用的九幽白骨鎧,想必便是當初掃滅九幽一脈之時所殘存下來,但是看着使用過程這般的淒厲至極,容澤心中又是一陣詫異。
他不清楚,是此人不知曉此物到底是何物,還是說此人壓根不知道此物的正確使用方法,畢竟在記載之中,那些九幽一脈的強橫修士,可沒有這般悽慘與緩慢,而且也不需要血祭,反而是長期祭煉九幽白骨鎧反而會與宿主形成一種互補的狀態。
容澤心中雖十分詫異,但是手中卻是沒有停歇,主動迎擊上去,兩者大戰,膨脹出一條條絢爛的光,此時二人的法力都是暗黑無比,卻是在碰撞之間綻放出一片片的另類光華。
容澤仍是未動用其他,僅是簡簡單單的手捏印記,在與俊逸青年接連不斷的碰撞,同時神志不住地小心探查此人身上九幽白骨鎧的情況。
“嗯?不對,不像是完全體的九幽白骨鎧……”容澤自語,因爲他在不斷的碰撞之時,卻是赫然發現一個了不得的情況,那便是此物雖是俊逸青年在使用,但是又好像是此物在馭使着俊逸青年。
就像是這件九幽白骨鎧有着自己的思維一般,而那俊逸青年,只是一個比較少見的活體能量源,僅僅只是在爲這一件九幽白骨鎧提供能量的一般。
這般情況,縱使容澤這個法力通天之人也是不禁感到一陣發毛,在他眼中,所謂法器不過是爲己身護道地器物,如何能夠反客爲主。
而且據九州有史以來,最強的靈性神兵,也不過是初通靈智,可以更好、更省力的催動法器的力量而已,又如何能夠做到九幽白骨鎧這般近乎自主地與人鬥法拼殺?
俊逸青年也似乎開始發現情況的轉換,但是由於他主動祭祀,而今卻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喪失了主動權,甚至連開口呼和都不能夠做到,只能眼中露出驚駭欲絕的恐怖之色,似是看到了什麼一般。
在這一刻,容澤開始在控制修爲的情況下全力出擊,畢竟想要更加清楚地瞭解這件九幽白骨鎧的情況,出手變成了最好的途徑。
“砰!”
容澤與俊逸青年大戰不輟,手中印訣轟出,在這個骨質增生的鎧甲之上留下了一個可怖的掌印,近乎傷到了核心之中的俊逸青年的本體。
看到這般戰果,俊逸青年不驚反喜,甚至是有嘶啞的聲音隱約傳出。
“救……救命……救我!”
隨着聲音的傳出,一旁掠陣的滄桑青年卻是一陣狐疑地看着場中大戰的二人,你們這不是有來有往的麼?怎麼現在就開始呼救了?但他也僅僅只是沉吟了片刻,便悍然出手主動攻向了容澤。
但隨着滄桑青年的出手,容澤原本攻向俊逸青年的第二印不得已只能迎上了滄桑青年手中的法劍。
三人場中大戰不止,只不過是滄桑青年心中忐忑,因爲偶爾視線交錯之時,他發現自己老友看向自己的目光從不解變成了憤怒,最後又化作了無奈和絕望。
而就在交手的時刻,原本被容澤全力打破的九幽白骨鎧也慢慢地慢慢地恢復如初,而被籠罩其中的俊逸青年卻是在看不到的角落,髮髻開始變得灰白起來。
而後,容澤似是被滄桑青年騷擾的不耐,手中印訣再起,於手心之中凝聚出一道白虎之形,手中幽光大綻,掩蓋住了白虎之行,只有一聲驚天虎吼迴盪在天地之間。
一印轟向了滄桑青年,直接將滄桑青年手中的法劍轟擊的寸寸斷裂,然而還未完,天地間的虎嘯還未消散,一聲更加高亢的鳳鳴響徹雲霄,在滄桑青年絕望的目光之中狠狠地拍了上去。
“噗”
滄桑青年直接被打碎了,在天空中化成一片血雨,灑落在四季宗的廢墟上空,景象駭人至極。
“無相真人……被人拍成了血泥?”吃瓜羣衆有的人嚇人額臉色發白,徹底地呆住了,這個無名修士,到底是什麼修爲?
“嗚……”
天空之中法力激盪,陰風怒號,無相真人的血泥飄蕩在天空之中,讓無數圍觀之人呆愣在了當場。
俊逸青年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被人如同瓜果一般,被拍爛在了天空之中,神色複雜,目中有難過亦有慶幸。
隨着九幽白骨鎧不斷的抽取自己的生命本源,如今自己的丹田法海已經被抽取的瀕臨乾涸,開裂的道嬰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他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籠罩。
可是自己的老友又是爲了自己而死,而也是因爲老友的出手,導致了自己如今也瀕臨死亡的絕境,一時之間,俊逸青年甚至有些羨慕自己的老友。
畢竟,被人一瞬間打爆,和慢慢地抽取自己的生命,眼睜睜看着死亡的降臨,他寧願選擇後者。
而且眼前這名無名修士,雖然同爲無相初期,但是攻擊力卻是高的駭人,想來在他的手中,死亡應該沒有痛苦。
而就在俊逸青年胡思亂想之中,容澤目視俊逸青年,但是俊逸青年知道,他看得不是自己,而是九幽白骨鎧,似是這九幽白骨鎧之中還隱藏着一個嗜血的戰魂。
容澤肅然開口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或者物?”
“九幽不滅,褻瀆者死!”
一個詭異的聲音傳出,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就像是白骨摩擦出來的聲音一般,卻是有準確地傳達出了想要表達的意思。
隨着聲音的傳出,俊逸青年徹底的毛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自己視作底牌的器具,竟然有着自己獨立的意識,而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而且自己還傻傻地主動獻祭。
現在回想當初獲得此物的時候,一切都是那般的詭異,就像是等着自己去取一般,而自己卻是早就沉迷在了遺蹟中所記載的此物的威能之中,徹底失去了判斷力。
“果然是九幽……”容澤自語,不過雖然確定了是九幽一脈的遺物,但是從來沒有聽說有這般詭異的九幽白骨鎧,若當初亦是這般,絕對會銷燬所有的九幽白骨鎧,不可能留存,抑或者,如今的九幽仍是七宗之一,不可能銷聲匿跡這麼久。
一直遊走在九州黑暗面的容澤,自是知道許多隱藏在歷史塵埃之中的資料。
而駕馭俊逸青年的九幽白骨鎧在出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反而是白骨之上綻放出道道刺目的光華,一改原本幽深,竟是開始變得聖潔了起來。
整個人化作一段神虹,若非依舊帶着濃濃的陰死氣息,容澤都懷疑這是不是又換了一個人。
容澤手捏印訣,迎向了拿到神虹,只見此時此刻九幽白骨鎧通體的骨質增生開始變得晶瑩起來,宛若琉璃一般,清晰可見裡面的俊逸青年,隨着與容澤的不斷交手,整個人都開始容顏可見地變得蒼老了起來,鬚髮灰白,原本光滑的皮膚也開始出現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