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導，你不用爲難，我可以退出。”
雖然有點可惜失去角色，但葉窈不會讓別人難做，她既然敢動手，也就意味着會承擔起動手的後果。
就是挺後悔的，後悔沒多打幾下。
“葉小姐，你……”韓汪洋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小張拿着手機進來了，這間屋都是主創，他和小李還有其他藝人的助理在隔壁房間，葉窈同李勇起衝突的時候，他就偷偷給齊銘紳打電話。
齊總可是交代過，如果有人欺負葉小姐，一定得跟他報備，小張一直以爲齊總同葉小姐關係匪淺，但是今早見到那個矜貴俊美的男人後，他的想法改變了。
也許，他家總裁和他一樣，只是個耳報神。
果然，在他跟齊總彙報完事情之後，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
男人聲音清朗中帶着幾分磁性，此刻，語調微冷，“把手機給韓汪洋。”
韓汪洋在疑惑地接過電話，“你好，請問哪位？”
“陸行舟。”
陸……陸行舟？
韓汪洋瞪大眼，倒也沒懷疑有人冒充，誰那麼不怕死啊敢冒充太子爺。
“聽說有人要撤資，正巧我最近有投資電視劇的興趣，他撤多少，我投兩倍。”
韓汪洋被憑空出現的餡餅砸得頭暈眼花，“真的？”
“你需要多少資金，等會兒我讓助理聯繫你。”
“好好好，沒問題，多謝陸少。”
掛掉電話，男人指尖輕叩桌臺，眉間的懶散隱去，眼含厲色，脣邊勾着冷笑，“李勇……呵……”
這邊，韓汪洋喜笑顏開。
葉窈見韓汪洋接了電話便歡喜不已，心中不由疑惑，詢問小張，“你給他接了誰的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她剛纔好像從韓汪洋口中聽到了“陸少”兩個字。
小張不敢亂說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齊總彙報了情況，然後，根據指示把手機給韓導。”
葉窈沒再繼續追問，抿着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勇站在門口，離得遠，沒聽到韓汪洋接電話在說什麼，他見韓汪洋笑容燦爛，不由怒火中燒。
“姓韓的，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要麼你換掉葉窈，讓楊月敏出演女二，要麼我撤資，你選一個。”
“我選你撤資。”
“好吧，既然你選換掉葉窈，那我……什麼？”李勇驚得瞠目結舌，“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你要撤資隨便撤，”韓汪洋擺手，一副“你趕緊滾”的表情。
“你讓我撤資？你竟然敢讓我撤資！你知不知道，沒了我投資你們劇都拍不下去。”
韓汪洋懶得再跟他囉嗦，恰好這時，陸行舟的特助打電話過來和他商量投資的事宜。
李勇氣得直喘粗氣，看了韓汪洋一眼，又指了葉窈，氣急敗壞道：“你們……咱們走着瞧。”
黑貓見危機解決，終於放下了心，見他還敢指着人，皺着眉再次撲過去。
“喵～”龜兒子，再吃貓爺爺一爪！
飛到半路被葉窈逮住後頸給拎了回去，她拍了拍黑貓的腦袋，“你看他那一身肥膘，小心把你的爪子薰臭。”
黑貓想起之前給了他一爪，不由將爪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嘔……”黑貓發出乾噦聲，竟然真的是臭的。
一人一貓的完美配合讓在座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李勇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葉窈嘴是真的毒，罵人從不帶髒，但卻能把人懟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今天這頓飯大家都沒吃高興，回到房間後，葉窈打開手機微信，她戳開陸行舟的對話框，打了幾個字，又全部刪除。
過了半晌，她撥通了陸行舟的電話。
“陸行舟，”她聲音有些低。
“嗯，”男人的聲音同樣很輕。
“之前跟韓導講電話的是不是你？”
“是。”
“所以，韓汪洋不怕李勇撤資，是因爲你補上了資金？”
“對。”
葉窈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她揍人倒是揍得挺爽，但是後果卻是陸行舟替她承擔了。
“你投了多少？”
“怎麼，你想還？”男人的語氣聽着有幾分笑意。
“多少？”她執拗地追問。
“兩億。”
陸行舟也沒瞞她，有時候，這個少女特別犟，不告訴她可能還得和你生氣。
葉窈聽到這個天文數字沉默了，半晌後，她正色道：“我會還你的。”
加上被她用筷子戳破的桌子錢，一共是兩億零一千塊。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輕快的笑聲，“葉窈，我是商人，你以爲我會隨便扔個兩億打水漂嗎，投資是爲了賺錢，你這麼肯定這兩億我一定會虧掉？”
陸行舟這話到底是爲了安撫葉窈，亦或者是他真心所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
通過這件事，葉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沖動了。
“我是不是不該揍他啊？”少女有些迷茫。
不等陸行舟回答，她又解釋自己出手的原因，“可他真的很欠揍，我不喝酒他就想伸手來抓我，他還罵我呢！”
葉窈沒發現，她現在的語氣特別像受了欺負的小朋友找家長告狀。
“家長”陸行舟表示，“如果再遇到那種不規矩的男人，隨便打，打壞了我給你兜底。”
聞言，葉窈的緊繃的心鬆了幾分。
其實她不怕麻煩，但她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這次的事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
人和鬼是不一樣的。
在鬼面前，她就是用拳頭說話，但在人面前這招行不通，有錢有權比拳頭更有威懾力。
她不可能每次都等着陸行舟爲她撐腰，她自己也必須成長起來。
“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照打不誤，當然，我可以選擇更加穩妥的法子，比如說，先找藉口躲開，然後再暗地裡下黑手，把他揍成豬頭。”
“還有一種，”男人聲音帶着幾分誘哄，“你可以選擇仗勢欺人。”
仗誰的勢不言而喻，葉窈卻並不同意他的觀點。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少女斬釘截鐵的語氣不由讓他啞然失笑，因爲她的太過自立，自己似乎沒什麼用武之地。
這場談話就此結束，剩下的時間，葉窈坐在房間裡學習從李玉芳那拿過來的表演書。
之前唸叨的木妍，總算是給她發了消息過來。